玄離子能至此處倒不為奇,此人以玄離為名,自是精於火術,現在看來,這黑焰果真也奈何不得他,然而此人修為極高,實不可力敵,而若棄此天一弱水而去,原承天又實不甘心。
最為難之處,還在於原承天無法出麵親自迎敵,單靠獵風一人,又怎能抗此大敵?若是此人性起,隻怕舉手就會滅了獵風。
原承天以靈識探去,此人離此處隻有不到千裏了,而千裏的距離對一名初修鬼帥而言,也隻有片刻之間的事,若不能在此期間拿下太一弱水,那就隻有無奈放棄了。
原承天念及此,立時將禁字訣祭出,卻見空中禁字亂舞,早將那太一弱水罩住,卻見太一弱水遁行之速立時大大的放緩下來,同時光華略減,原承天見此情景,不由得大大的舒了口氣。
這禁字訣果真是奇妙之極,算得上無界真言中最具玄奧的一字了,這太一弱水本來無物不禦,隻有這禁字訣才是它的克星。可見天下萬物,不管具有何等威能,皆有其克星,而原承天偏偏在此之前得此真言,亦算是福緣傲人。
而在這一瞬間,原承天心中微微一動,忖道:“為何我每次遇到危機,總有福緣臨身,世間絕無如此
運之人,莫非這看似幸運的背後,竟有莫測天機?”
其實原承天早先亦有過這種想法,這實是因為,他前幾世過於坎坷不幸,而此一世卻又順風順水之極,原承天並非懵懂無知之人,他雖不知天道玄機,卻也知世間非常之事,必有非常之因,福禍相依,本是天道至理,而過於順遂,有違天道昭昭,由此可知,自己福緣滿身絕非好事,其中必有驚天緣故。
隻是此刻原承天也來不及細想,那禁字訣不僅限製住了太一弱水之能,亦將四周黑焰化成凡火,而此時不出,更待何時。
原承天從琅嬛金塔中飛身掠去,左手急掐一訣,是個域字,右手再掐一訣,是為玄字。
此玄字訣與域字訣相配,亦是原承天的靈機一動,在自己修為不足的情況下,隻有這個玄字能加強域字訣的威能,若此舉果真如願,那麼太一弱水勢必無法逃脫了。
懷著忐忑之心,原承天將兩字真言同時祭去,太一弱水正急急遁走,但被這玄,域兩訣一罩,立時頓在空中,如此接連動用三字無界真言,總算困住了這滴太一弱水。
原承天卻沒有絲毫慶幸之意,在太一弱水未到手之前,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是以他將靈識施展到極致,急急向太一弱水探去,以欲給其銘刻標識。
太一弱水雖被三字真言所困,其威能也被禁字訣限製大半,可此天下至寶哪肯輕易俯就,其體放出光華,將原承天的靈識擋在外麵,原承天的靈識幾次強突,都無法接近其體。
卻聽玄離子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離的已是很近了,“原承天,總是你壞我好事,這次擒住,立時將你碎魂挫骨。”
原承天眼見這太一弱水已成囊中之物,卻偏偏無法拿下,心中急怒之下,一口鮮血已噴射出去,獵風哪裏見過原承天急怒噴血,見那鮮血在空中亂舞,早已急得全身顫抖。
原承天暗忖:“我本以為福緣滿身,哪知道這時運卻偏偏在此刻戲弄於我,我若棄此水而去,日後豈能甘心,也罷,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實在不行,就舍去一命,也要拿你到手。“
於是便將那尚未吸納完全的千水法師之元魂亦從本體內調出,如此便是五道大修元魂齊攻太一弱水,若是此舉也不能成功,那原承天就是無計可施了。
然而這千水法師的元魂畢竟殘識尚在,怎敢甘心受原承天調遣,此元魂非但不肯相助,反而想趁此時機,逃離原承天的控製,原承天既要控製此魂,又要去探入太一弱水,一時間已是手忙腳亂。這也是原承天情急之下不曾細忖,故而未承其利,反受其亂。
有這千水法師的元魂添亂,原承天隻能分出一道元魂來先將其克製再說,可千水法師畢竟是八級鬼相修為之元魂,單靠分出一道元魂來,實難克製往它。
而此時太一弱水也正極力掙紮,原承天的三道元魂已難控製得住,哪裏還能再分出神來對付千水法師元魂?
正在原承天大感頭痛之時,忽有一道元魂加了進來,此元魂趁千水法師的元魂與原承天相持之時,趁其不備,一舉攻入其殘識之中,將其玄承記憶擄為己有,而既失玄承記憶,千水法師的元魂自然與原承天的元魂合為一處,再無不融洽之舉。原承天不及細想這突如其來的元魂是為何因,趁此五道元魂合體之時,威能強大之刻,靈識一探而入,終將標識刻於天一弱水的本體之上。
“恭喜道友得此至寶,在下偶立微功,也不枉我隨你一場。”
細辯其聲,竟是那早先被原承天收伏的任老鬼之元魂。
原承天本將此人元魂鎖於真言之域中,卻不知此人如何突破此域,並又在此關鍵時刻,助已一臂之力。
原承天先忙著將那太一弱水一收,有了此水,就算玄離子來至身前,也可與他相持一二了,他在靈識中對任老鬼傳訊道:“此次相助之功,著實不小,其中緣由,日後再問你。”說罷複入金塔之中,令獵風立刻遁走。
卻聽那任老鬼道:“在下此次為了助你,以強力破此真言之域,元魂已是折損大半,在下別無要求,隻求你放我出來,任我沉淪九淵地宙就是。”
原承天一邊對獵風施用玄,風二字真言,以增其速,一邊皺眉道:“你此刻提此要求,是想要挾我嗎?我雖感你相助之情,可仙鬼不兩立,我怎能輕易放你去害人。”
任老鬼道:“我若沉淪九淵地宙,哪裏還有機會去害人,道友莫忘了,千水法師的殘識皆被我所取,此殘識若沒收齊,他的元魂便是殘缺不堪,又怎能對你有絲毫益處,而道友若不答應我的條件,在下自信尚有餘力將此殘識抹去,大不了一拍兩散罷了。”
原承天雖極恨別人威脅,然而任老鬼選擇的時機卻是恰到好處,此人蟄伏許久,如今擇時而發,心中定是早已將所有情況算定。
原承天倒也果斷,他要此任老鬼的陰魂本無大用,隻是因無法將其毀滅,這才姑且留之,如今此魂以天水法師殘識相挾,原承天亦是無法可想。
於是慨然道:“那就這般說定,你將殘識先交出來,我自會放你。”
他本以為任老鬼定會百般不肯,沒想到任老鬼卻道:“好,我相信道友是至誠至信之人,想來我就算先交出殘識,你也不會反悔,我平生絕不信人,卻偏偏信你一次。”
說罷,原承天的靈識立時覺察到有團玄妙之物出現在他的心神之中,果然就是天水法師的殘識了。
原承天暗暗稱奇,任老鬼此舉倒讓他意想不到,不過細細想來,此舉看似大方,其實是算準了自己的性子,知道自己言出必行,不肯行那卑鄙無恥之事。
原承天歎道:“也罷,我雖知日後必會因放你走而後悔,可此刻卻不得不放你了,你應該知道外間黑焰滔天,若出了差錯,勿謂吾言之不預也。”
任老鬼道:“那黑焰是九淵神火的衍生之火,雖是厲害,卻也傷不了我。”
原承天知道任老鬼所修之道甚是奇妙,自己就算抓住其元魂,亦無法將之毀滅,此人就此遁去,實是天大的隱患,可話已出口,縱想後悔已是遲了,於是便將那域字真言一放,任老鬼的一縷陰魂,就此逃之夭夭。
獵風借真言之助,已與玄離子漸漸拉開了距離,在原承天的靈識中,發現離此人是越來越遠了。
原承天卻不敢掉以輕心,玄離子畢竟是初修鬼帥,自應有無數奇妙法門,而對自己來說,總是盡快離開這八層浮塔才是要緊,並且要盡快與青鳥會合才是。
隻是這黑焰已幾乎將八層浮塔燒了個幹淨,實不知通往七層浮塔的門戶在哪裏,而這般茫茫然尋去,又哪知能尋到何時。
而一旦等到黑焰將整座浮塔燒盡,那麼塔中所有修士連同這浮塔殘桓,都將墮入九淵地宙之中,那時便真是玉石俱焚了。
而別看此刻黑焰才燒至八層浮塔,就覺得時間充裕,需知浮塔的層級越低,麵積越小,這黑焰若燒至七層,差不多就燒去了浮塔一半了,是以此刻每分每秒對原承天都格外重要。
好在此刻剛剛吸納了千水法師的元魂,靈識強大無比,正可以此靈識去尋找通往七層浮塔的門戶,於是原承天放出靈識來,在這茫茫火海之中苦苦搜尋。
如此一邊急遁,一邊搜尋門戶所在,堪堪花了三個時辰,才終於發現那條通往七層門戶的地洞來,原承天心中喜極,雖說此門戶離自己還有千裏,好在這八層浮塔麵積極廣,那黑焰一時也燒他不盡,自己終可在八層浮塔化去之前離開此地了。
唯一可慮的是,玄離子自被甩脫後就再不見其蹤影,以此人之能,哪裏能被輕易甩掉?原承天一邊指令獵風向門戶處急馳,一邊向四周放出靈識,以探察玄離子的行蹤。
然而此人卻像是完全消失了一般,再無絲毫蹤跡,原承天不喜反憂,此人遲遲沒有現身,顯非吉兆。
(因胃部全切,消化不易,疑有缺血性貧血之虞,故久坐易暈,每日二更之事,非不為也,實不能也。又有近日普食噎喉,唯湯粥可進,故恢複甚緩。原本答應編輯存兩萬字存稿,以備封推之用,奈何至今難以達成,又不忍斷更以存稿------且向誤入此書的讀者道一聲歉,追書不易,盼更維艱------最後還是要背書,一旦體力有複,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