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3章 事急衝關需用力

原承天不由得屏住吸呼,而葉驚海亦是緊張萬分。不知赤晴鬼修二人如何處理這件事情,若是他們精明厲害些,查出這名發瘋的修士身上的靈符已被去除符力,並且追根究底起來,那麼原承天的苦心謀畫自然全功盡棄。

卻見赤睛鬼修皺眉道:“這九淵之力果是厲害,此人定是被這九淵絕陰之氣所害,以致如此。”

青袍鬼修正苦苦與九淵之氣對抗,哪裏分出心神來管這種小事,隨手一指,那發瘋的修士便已倒地不起,道:“赤晴道友,你速速祭起陣旗來,憑我一人,怕是抵擋不住了。”

赤晴鬼修忙道:“敢不奉命。”忙將兩麵陣旗祭出,急急念動法言,兩麵陣旗很快也吹出兩股清風來,與先前的清風合成一處,一時間深淵中清風大盛,那通路立時擴大了不少。

原承天見此事就這麼不了了之,心中略鬆,按理說像赤晴鬼修和青袍鬼修這般修為的修士,本不該如此大意才是,想來定是這陣法設置不易,故而分了他們的心思。

原承天自是瞧出,赤晴鬼修二人所設的陣法,名叫大衍庚巽陣,大衍者,大水也,庚者為陽幹,而巽者為風,是以此陣為堂堂正正的五行風水大陣。

此陣借水之力,以陽衝陰,以風散濁,故而可以衝開這九淵之氣,但奈何此處隻有赤晴鬼修二人在此,以二人之力行此大陣,委實有些不易。

這也是二人不及深思那名修士發瘋的原委了。

原承天細看大衍庚巽陣所化之風,發現其與無界真言中的“風”字訣所行之風並無二致,皆是純陽純靈之氣,此風立與鬼修所修之道殊異,故而鬼修行此陣法,必是事半而功倍。

原承天暗道:“這大衍庚巽陣所化之風既然與風字訣所行之風一樣,那麼就算無此二人,我也能通過這處深淵了,隻是以我此刻修為,所行之風甚是微弱,吹出的通道未免狹窄了些,若想將這五百名修士送離此處,怕是要費上許多工夫。”

他既弄明白通過這深淵的秘奧,心中更是坦然,先前他雖知風字訣在冥界之中定有大用,但麵對那些與有淵地宙相關之事情,卻不敢掉以輕心,貿然一試,是以這風字訣一直不曾動用。

這也是因為對原承天這樣的仙修之士而言,自他們初踏仙修之路,耳邊就常常聽到九淵地宙的種種恐怖之處,時日久了,自然就視九淵地宙為絕危之境,一聞其名,便生恐懼之心,縱有風字訣這樣的利器在手,卻還是猶猶豫豫,全無信心。

原承天暗歎道:“正所謂盛名之下,其實難符,九淵地宙固然是令修士望而生畏之所,可若一味恐懼,不敢嚐試,那也失了修行大道,何況我日後若修為有成,說不定這九淵地宙也能去一遭,又何必懼之如虎。”

正在原承天胡思亂想之際,前方已傳下令來,讓眾修速速通過大衍庚巽陣所形成的風道,隻是此令雖是急如烈火,可五百修士行動遲緩,如同白癡一般,“速速”二字,卻是絕難達到。

那道路雖有丈許寬,可通路邊緣處九淵氣之仍是濃重,不亦靠近,是以這通道隻容二人通過。此處修士有五百之眾,以如此速度通過,不知要花多少時間。

青袍鬼修二人雖是著急,卻也無可奈何,青袍鬼修苦笑道:“赤晴道友,我等可謂作繭自縛了,捉了這許多修士,卻害得我等要在此苦撐,說不定等到全部修士通過此處,我等已是油盡燈枯矣。”

赤晴鬼修笑道:“若想通過浮塔高層的重重難關,自然是多費些力氣,有這五百祭品,想來就算是到達九層浮塔亦有可能了,如今隻是耗些陰玄,倒也沒有什麼。”

二人的談話之中已涉及機密,但身周都是些神智皆喪的低級修士,料他們就算聽了去,也如輕風過耳,不可能入腦的。

此時五百修士仍在緩緩前行,在千陰弟子的引導之下,一對對通過深淵,二修雖見眾修通過速度極慢,卻也隻能幹著急罷了。

忽然間,赤晴鬼修眉頭微皺起來,青袍鬼修道:“赤晴道友,何必皺眉,事已如此,大不了費了幾粒陰玄丹罷了,也無甚大事。”

赤晴鬼修忙展顏笑道:“道友說的是。”

其實赤晴鬼修所想之事,卻和修士通過深淵速度過緩一事無關,他心中總覺得有件事情甚是不妥,可此事究竟為何,不妥之處又在哪裏,卻是無論如何也想他不出。

赤晴鬼修暗道:“這些修士皆是喪失神智,又有何事情能令我牽懷,定是我生性多疑之故了。”可就算想到這裏,心裏仍是無法釋懷。

好不容易,隊伍已去了大半,葉驚海排在隊伍中間,此時正好輪到他了,他不敢回頭向原承天示意,隻好傳音道:“在下先去一步,若在前方遇有事故,自會向道友傳音示警。”

原承天傳音道:“在深淵之中,傳音隻怕不易,道友不必擔心,在下自會隨時應變。”

葉驚海縱身投入深淵,身影刹時不見了。

將近過了一個時辰,才總算要輪到原承天了,此刻身邊修士已是不多了,算起來不過二三十人而已,青袍鬼修見此情形,總算展顏一笑道:“此間事了,我等也可放鬆些時日了,日後若再有事故,自有其他人出麵了。”

赤晴鬼修笑道:“能人多勞,以道友大才,日後法師借重之處必是不少,道友又何必憚勞?”

正說話間,忽見一名弟子提著那名昏倒的修士來到深淵前,對青袍鬼修道:“還請帥叔施法,讓此人清醒一二,否則此人怕是難以通過此淵了。”

青袍鬼修嗮道:“此人甚是不濟,五百多修士,唯有此人受不得這絕陰之氣。”正想施法喚醒該名修士,赤晴鬼修心中一動,叫道:“是了,在下一直覺得有一事不妥,卻始終想他不到,原來卻應在此人身上。”

青袍鬼修道:“卻是何事?”

赤晴鬼修道:“道友,此人剛才雖是發瘋,可你想來,此人明明被貼上攝魂靈符,又怎能恢複神智?”

青袍鬼修笑道:“不過發瘋而已,哪裏算是恢複神智。”忽然也想到關鍵處,叫道:“的確是不妥,此人被貼了靈符,就算是想發瘋亦不可得,這卻是何故?”

他忙將此修士胸前的靈符揭起,匆匆一瞧,失色道:“不好,此等的符力竟已全失了,莫非是有人做了手腳?”說罷將凜凜目光,向淵邊剩下的二三十名修士臉上掃去。

這些修士之中,除了原承天之外,另有木甄二人同樣是靈符失效的,三人見青袍鬼修目光掃來,不禁心中微顫。

這大修的目光,實有奪人心魄之力,若是心境差些人,難免會被其目光所奪,而生出恐懼之心。

好在原承天與木甄二人皆是心境穩固,雖被青袍鬼修目光掃到,也能勉強支撐。

但其中一名修士,卻是目光慘然,身子微微晃動了數下。

此人原也是浮塔會眾,在其被擒至茅屋之時,就被葉驚海解了靈符,此刻在青袍鬼修目光的威逼之下,立時亂了方寸,行動之際,已然是露了馬腳。

青袍鬼修喝道:“便是你了,你給我出來。”他雙手正施法訣,以維持清風通過暢通,是以隻能用雙目神光,威逼這名修士。

而此刻他的目光之中,已經動用了其強大陰識,以他七級鬼相的修為,其陰識自是強大無匹,已能傷及那名修士的肉身本體。

果然,那名浮塔會眾身子搖搖晃晃,顯見其陰玄肉身已然受損。

原承天暗叫糟糕,攝魂靈符被化解的秘密,終於是藏不住了,若是青袍鬼修二人一一審查剩下的修士,難免要查到自己和木甄二人身上,而三人一旦被發現靈符被化解,又豈能生離此地?

他急急向木甄二人傳音道:“事不宜遲,我等速離此地。”

木姓鬼修亦急道:“就算我等能衝進深淵,但若二修收了陣法,我等豈不是要被困在深淵之中?“

說“被困“二字,其實已是輕了,一旦大衍庚巽陣被收起,在深淵之中自會被陰氣包圍,那豈不是要失了性命?

原承天道:“不必擔心,我自有辦法,能保二位在深淵之中安然無事。“

既有原承天的承諾,木甄二人頓時放心,在他們心中,這位浮塔會長幾乎是無所不能,是以原承天許下承諾之後,二人立時遁速如風,向深淵衝去。

“果然有名堂!“赤睛鬼修見二修衝至,立時將陣旗一收,同時左手五指次弟展開,五道紅光輪番向二人攻去。

木甄二人既然有心衝關,自是早有準備,二人同時祭出法器,抵擋赤睛鬼修的五道紅光。

按理說以雙方的修為差距,木甄二人應該是不堪一擊才是,可赤晴鬼修為維持陣法,其陰玄已耗盡大半,此刻施法,卻又不敢全力施為,以防陰玄耗盡。

修士的陰玄真玄雖可用陰玄丹真玄丹之類的丹藥補充,可最忌的卻是陰玄真玄完全耗盡,要知道一旦陰玄真玄完全耗盡,再補充起來就殊不容易,並且會大損修為,是以任何修士在陰玄真玄大耗的情況下,都絕不敢做全力一搏。

然後木甄二人固然可勉強抵擋赤晴鬼修的法力,可陣法已被收起,深淵之中清風通道已無,二人不禁回頭,瞧向原承天。

原承天是否能將二人安全送進深淵之中?二人雖對原承天滿懷信心,可大衍庚巽陣是靠二名大修施為,方能開出通道,如今隻靠原承天一人,也能達開出通道嗎?

便是原承天自己,其實也無絕對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