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識竟會在對方法器的照耀下消失無蹤,這不禁讓原承天魂飛魄散。要知道法器法寶雖可讓修士失明失聰,可是失去靈識神識,卻非昊天之寶不可。
難不成此人所持法鏡,竟是昊天之寶不成?
原承天初時驚慌過後,隨即恢複冷靜,此次神識消失,其實在意料之中,姬憐舞所說的神識三得兩失之說,早讓原承天心中有數。
而細瞧那人所持的法器,也絕不可能是昊天之寶,由此可見,神識在對方法鏡照耀下失去,不過是個巧合罷了。
原承天想通此理之後,雖是稍感安慰,可這兩名修士,卻不是那麼容易應付,更何況自己失去神識之後,就成了瞎子聾子一般,又如何與人鬥法?
此時原承天三人皆在對方法鏡強光的照耀之下,原承天細察此光,原來仍是靈光罷了,看來那麵法鏡有將靈光彙聚之能,竟是一麵聚靈鏡。
聚靈鏡不光可彙集靈光,亦可彙集靈氣,原本是仙修所用之物,與原承天所有的聚靈幡是為同樣性質的法器,隻是聚靈鏡的威能比之聚靈幡可就差得遠了,最多隻有百分之一的效能罷了。
但饒是如此,這聚靈鏡在這光域之中,就變成一件極厲害的法器了,靈光原本就是鬼修的克星,對陰玄陰識大有催散之能,聚靈鏡這般將靈光彙集而來,鬼修自是動彈不得。
玄青子修為甚高,在聚靈鏡的照耀之下,仍可勉強施法,先前取出的四根竹筒中,隻有右手中的竹筒一直不曾動用,此刻兩隻巨土鬼和冥界赤鴉已被他收起,這右手的竹筒仍牢牢握在手中。
而此刻則是不得不動用此筒了。
眼見得聚靈鏡中的強光襲來,玄青子不慌不忙,將手中的竹筒輕輕搖了搖,竹筒中立時發出咕咕之聲,這聲音原承天聽來甚是熟悉,心中暗叫道:“莫不是死氣白蛤?“
卻見一物從竹筒中躍到空中,周身雪白,死氣縈繞,正是一隻死氣白蛤。
原承天先前也收過一隻死氣白蛤,可因一直不知如何使用,是以一直不曾理會,但他從那隻死氣白蛤身上,卻學習了控製靈識之術,也算是頗有收獲。
此刻見玄青子亦祭出死氣白蛤來,原承天自是大為關注,這死氣白蛤喜食死氣,是天下靈物的克星,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又有何用?聚靈鏡所彙集之光雖是靈光卻非靈氣,死氣白蛤要來何用?
那隻白蛤出筒之後,就張開血盆大口,不停的噴出死氣來,此隻白蛤比原承天擁有的那隻大了一倍有餘,其噴出的死氣也是又濃又黑,令人瞧來膽戰心驚。
卻見那死氣噴出之後,四周的靈光竟是黯淡了許多,這死氣與靈光,在大多數人看來,原本是毫不相幹的兩物,卻不想這死氣竟也是靈光的克星。
原承天的玄承之中,對陰毒之物的了解最是平平,是以對死氣與靈光的相克之理,也是不甚了然,此刻他瞧得入神,對這死氣與靈光的本身玄奧,無疑又多了份領悟。
有了那死氣白蛤不停的噴出死氣,很快就在三人身周形成一道死氣屏障來,使得聚靈鏡所彙集的靈光難以透死氣而入。
這白蛤所噴的死氣,對原承天實為不利,對葉驚海與玄青子這等鬼修而言,死氣自是無礙。
有此死氣屏障護身,葉驚海與玄青子的陰玄陰識皆是不受影響,便有了反擊之能了。
那名持鏡的修士見玄青子三人並不受製,不由得大為驚慌,叫道:“這三人怎會如此,和師父所說可是大不相同。“
那名持幡的修士也是驚慌之極,道:“你問我,我卻去問誰?是了,那三人之中,其中有名修士等級頗高,在我看來,起碼是鬼相五級以上的修為了,說不定已經是鬼帥級別了。“
此人驚惶之下,難免眼花心亂,判斷不出玄青子的等級來。
葉驚海見這二人有逃走之意,便上前一步,叫道:“想走倒是容易,隻不過且留下這摭光幡來。“
他一入這光域之中,就受盡了靈光的催逼,實是苦不堪言,此刻在死氣屏障之中,總算暢快了一些,但心中積怒,卻還是要找地方發泄出來。
是以他一出手就是壓箱底的絕活,先是將那定天鼎當頭罩去,再將那塊神殿基石急急打去,不過此刻出手,卻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這神殿基石之上,早就貼上了靈符,是以基石之速已不算慢了。
那兩名修士修為甚低,不過是二級鬼相而已,而手中所持的聚靈鏡既然被對手所克,二人也就隻有束手就擒的份了。
定天鼎中青光射出,頓時將二人照定,一時間已是動彈不得,隻是眼睜睜的瞧著神殿基石緩緩飛來。神殿基石在葉驚海含憤出手之下,其威能像是增加了一分也似,在離二名修士五十丈處,二名修士身子已是被壓得變形了,而等到黑石靠近二修十餘丈時,二修的肉身立時化成肉泥了。
玄青子歎息不已,道:“這神殿基石果是霸道,這二修遇此昊天之寶,也算是死的造化了,隻是道友未免心急,總該問清他二人
來曆才是。“
葉驚海道:“這的確是晚輩心急了。“
玄青子又道:“隻是沒想到葉道友卻是來自昊天界了,瞧道友氣質不凡,法器絢華,莫非竟是十大仙族中的葉家子弟?“
葉驚海先將那麵摭光幡收了,有此幡在手,就可在光域之中縱橫無礙了。然後才回答道:“不敢勞前輩動問,在下的確是昊天界葉氏子弟。“
他的仙族子弟身份,自是不必隱瞞的,有了葉氏子弟這個金字招牌,也就等於貼了一張護身靈符也似,雖然昊天仙族在冥界的名字不算響亮,也總也聊勝於無。
玄青子道:“你既是昊天葉氏族人,又怎會淪落冥界,修此鬼道?“其聲音已頗為嚴厲。
原承天對葉驚海淪落冥界一事也不曾細問,此刻也正好能探知底,至於玄青子神情嚴肅,倒也不難理解。
昊天界與冥界雖然老死不相往來,也無甚大怨大仇,但畢竟仙鬼殊途,若是哪位仙修之士心血來潮,想來冥界建功立業,也不算奇事。
葉驚海既然是昊天仙族子弟,說不定就會存有掃蕩冥界之誌,畢竟這些仙族子弟的心思最是難以捉摸,其行為更是無法測度。
要知道昊天仙族子弟大多仙基甚佳,修行之路更是順順當當,一旦有所小成,就不免要興風作浪,他們在昊天界固然受到諸多約束,可一旦來到其他界域,在無人約束的情況之下,自是不肯安靜的。
葉驚海歎道:“在下與人爭鬥之時,不幸落敗,竟致魂肉分離,並且被打落冥界之中,總算仗此家傳法寶定天鼎護身,方能凝魂不散,而在下肉身既毀,也隻能修行鬼道,方能在冥界生存了。“
玄青子冷哼一聲道:“這也就罷了。你也莫怪在下言辭嚴厲,須知昊天仙族子弟,常有來冥界騷擾之舉,但凡我冥界修士,不可不防。”
葉驚海怎能不知此事,那些昊天仙族弟子的確有很多人將冥界視為試煉之地,一旦有機會突破天羅界域,就會來冥界大殺四方,而回到昊天界之後,自然是贏來讚譽無數。幸好這天羅界力著實難破,否則冥界哪裏能有片刻之寧?
三人既得了摭光幡,在光域之中也就可飛遁無礙了,葉驚海持定此幡,在前方引路,動身去尋找那座大陣。
隻行了三四百裏,玄青子和原承天就同時感應到了那座陣法,原承天自不會多言,玄青子則搶到葉驚海身前,急急的向陣法方向飛去。
再行了百裏,一座陣法便顯露在三人麵前。
此陣法規模甚大,共布有七十二麵陣旗,其中那麵主旗高達五十餘丈,上有七色靈幡,繪刻符文無數。
原承天認出此為七陰七絕陣,為鬼修十大陣法之一,此陣的陰絕之氣,恰與光域中的靈氣靈光大起衝突,使得光域的界力產生細小裂縫,從而使引得傳送門中的靈力前來了。
原來這世間靈力,就如同流水一般,哪裏缺失,就會補向哪裏,光域的界力既失,其他處的靈力自會主動湧來,而傳送門的靈力本就是最為活躍,是以有此七陰七絕陣設立此處,修士被送至光域的機率就大大增強了。
三人站在陣法外觀其陣法,都不由咋起舌來,此陣布置不易也就罷了,其所耗資材更為驚人,這中間的巨大主陣旗,哪裏是普通修士能夠製成的。
要知道這七陰七絕陣甚是霸道,一旦用過之後,其陣旗等物便不可再用了,是以欲設此陣,那要是痛下決心不可的。
忽見主陣旗一陣輕搖,從旗上靈幡中發射出幾束光華,幾道五彩雲霧,頓時將整個陣法籠罩其中。
玄青子道:“此陣法又將啟動了,我等若想出此光域,就要趁此陣法啟動之時方可,那光域界力一旦出現裂縫,就是我等出去的良機。”
葉驚海道:“可是穿越界域縫隙,豈不是極為凶險,除此之外,就沒有其他方法嗎?”
玄青子道:“按理說除此之外,別無他途,但若是道友能硬起心腸來,倒是另有一個法子出去的。”
葉驚海道:“卻是什麼法子,這和硬起心腸又有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