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笑道:“此事瞧來甚奇,可說破了卻是不值一提,以前輩玄承,隻需略略猜上一猜便知端底。“
玄青子沉吟道:“莫非用的是挪移術?“
原承天拍手笑道:“果然還是被前輩猜中,前輩說的不錯,在下於幻陰符之中,的確是加上了挪移術的法言,這挪移術雖是大多用在自己身上,不過此刻這火靈獂離傳送門甚近,在下便存了心思,挪移術是否也能將這火靈獂移動一段距離?好在一試之下,倒也不曾令我失望。“
玄青子歎道:“道友臨機應變之智,果非泛泛,而這製符之術,更是驚人,以道友資質,前途不可限量,他日之成就,必在我之上了。”
原承天道:“前輩著實過譽,在下惶恐之極。”
原承天知道自己偷用域字真言之事總算是被摭掩過去,剩下的這隻雌獸,比之雄獸更易對付,就算再用一次域字真言,想來玄青子也覺察不出,何況原承天料定,玄青子必不肯全讓自己出了風頭,以他的身份,總要有所貢獻方可挽回剛才無策之失。
隻聽玄青子道:“既然道友已建首功,這隻雌獸就交給在下了,在下也想試試這挪移之術是否真的有如此妙用。”
原承天心中一凝,他自是明白,玄青子仍在懷疑剛才之事,必要親自試試方可釋疑,原承天所擔心的是,這挪移之說本是由玄青子先說出口,自己不過是因勢利導,隨口應承下來罷了,其中微妙之處也不曾深想。
但一旦玄青子試用此術,兩相比較之下,總是能顯出些微的差異來,而最重要的是,挪移術能否用在火靈獂身上,原承天也是難以肯定。
但玄青既然已決心要用火靈獂雌獸身上再試此術,自己又怎能阻止。
若是在玄青子施法之際,自己再次偷用域字訣將雌獸送走,那也太過冒險了。
正在內心惶惶不安之際,葉驚海道:“兩位踴躍向前,在下豈甘落後,前輩,便讓在下助一臂之力如何。”說罷向原承天微微一笑。
原承天知道葉驚海是在助己,自己會無界真言一事,本就是瞞不過他的。
葉驚海既然請戰,玄青子不好推托,道:“卻不知道友以何術相助在下。”
葉驚海道:“前輩隻管出手,在下自會以秘術相助。”
玄青子暗道:“便是你不說,難道你施術之後,還怕我看不出來?”
於是屈起左手食中二指,輕輕一彈,空中便有數道金色符文顯現,卻隻在原處翻轉,玄青子二指連彈,空中符文更多,眨眼間已是密密麻麻,忽聽玄青子高調法中,空中無數符文立時排列整齊,形成一段長達百言的有序符文,而原承天仔細瞧去,正是挪移術的法言無疑。
這挪移術原本是要刻銘於器物之下,方可形成靈符真訣,但玄青子卻將這百字法言憑空虛畫,竟也成符,這比之原承天的臨時製符之術,卻是不遑多讓,此人的製符之術,看來也非泛泛。
見空中虛畫靈符已成,玄青子大喝一聲,將這百字虛符推出,虛符輕輕一動,就已消失不見,這靈符之力,此刻早已形成,而遠在百丈處的雌獸也必定被靈符所感了。
而與此同時,葉驚海已將定天鼎祭出,定天鼎中射出一道強烈之極的青光,將雌獸牢牢罩住,其青光之烈,竟讓眾人瞧不清雌獸的身影了。
那雌獸自雄獸消失之後,已是驚惶之極,火靈獂原本就等級低微,靈智不高,此時見愛侶消失,也隻知噴火而已。
是以等到定天鼎中的青光消失之時,那雌獸果然也與雄獸一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不過這一次,雌獸卻是真的被傳送門傳送了出去。
玄青子點頭道:“看來這挪移之術,在此時此地,倒也頗有妙用。”
原承天知道,正由於定天鼎中射出強烈青光將雌獸照定,這才將挪移術與域字訣兩者之間的些微差異掩蓋住了,也算是替原承天圓謊了。二人聯手,也算是珠聯璧合。
此間門戶的靈獸既被驅除,那麼通往三層浮塔的通道也就被完全打開了,原承天以傳音術將此事告之木甄二人,有此處通道,二人就不必就惹其他通道的靈獸了。
但此間門戶既開,二層浮塔的修士便都有機會再上一層,這對那些低級較低的修士而言,固然是一大良機,可三層浮塔之中,不知隱藏了多少危機,此間門戶大開,究竟是福是禍,卻也難說的緊。
三人並肩來到山口前,玄青子止住二人,道:“兩位道友且聽我一言。”
原承天和葉驚海忙停了下來,道:“前輩請說。”
玄青子道:“三層浮塔空間更大,自是更加危險,這是不用說了,隻是以二人之能,這浮塔中的所謂危險,其實倒也算不得什麼,倒是進入三層浮塔中的諸多修士,可比不得二級浮塔中的修士了,這一點兩位卻要牢記。”
原承天和葉驚海知道這是懇切之言,都是連連點頭。
進入二層浮塔的修士,自是那些通不過天龍幡的低級修士,而能進入三層浮塔的修士,其等級最起碼是鬼相五級,更有千陰法師和玄離子這樣的冥界大修,是以三層浮塔的凶險,無論怎樣評估都是不會錯的。
玄青子又向前方的門戶一指道:“是以在三層浮塔之中,二位需緊緊跟定在下,方能保自身無虞,而步入此間門戶時,兩位還請各出一手,抓住在下衣袖,以免傳送時被分離開來,這三層的傳送門比之二層的傳送門卻是有所不同的,若是離的稍遠,隻怕就會被分別傳送至不同的地方了,不像二層傳送門,隻要同時步入,就不會被分隔開來。”
原承天和葉驚海道:“謹遵法旨。”
二人各伸出一手,拉住了玄青子的衣袖,緩緩向山口走出,走到山口中心時,忽覺已身在另一域中,而再走數步之後,四周景色又是一番變化,想來已是身在三層浮塔之中了。
四周強光刺目,令人眼花,這本是傳送之後的應有之像,不足為奇,可原承天驀的發現,自己的靈識也像受到這強光的影響,竟然無法探出百丈去。
與此同時,玄青子與葉驚海也感覺有異,玄青子沉聲道:“情況有些不妙,莫非我等是被傳送到三層浮塔中的光域之中?”
原承天道:“這光域卻是何處?”
玄青子道:“浮塔本出自天外靈域,自然靈氣充沛,靈光詳和,但浮塔沉淪九淵地宙之後,受九淵陰氣所逼,便有相當一部分的靈光靈氣被擠壓於一處,這靈氣靈光所聚之地,就被稱之為光域了,因為這靈氣聚集倒也無妨,可無數靈光聚集一處,卻是非同小可,隻因這靈光若是太強,輕則令人陰玄全消,重則令人灰飛煙滅了。”
原承天知道這四周靈光太強,絕不可強自睜開雙目,是以這在強光之中,修士便如同瞎子一般,不過修士就算失去雙目,倒也無妨,可靈識被限,卻是極其危險之事。
修士若不能察知四周動靜,豈非就等於坐以待斃。
忽聽葉驚海呻吟出聲,跌坐地上,原承天忙關切的問道:“卻是怎樣?”
葉驚海苦笑道:“這光域中的靈光太過厲害,在下一時不察,有些吃不消了,不過好在我這件法袍倒還有些用處,現在已可支撐了。”
原承天知道葉驚海的多寶玄衣妙用無窮,他既動用此袍,那就不必過多擔心了,隻是他心中奇怪,自己的修為在三人中最低,為何卻是葉驚海首先不支?
要知道葉驚海的原先修為起碼是五級鬼相,現在雖然隻是恢複到初級鬼相,可以法力精純而論,自在普通的初級鬼相之上,而原承天的修為,不過是五級真修而已,與葉驚海差距不小。
原承天略思之下,忽的明白過來,這光域之中,靈光極強,對鬼修的影響應是極大,而自己身為仙修之士,在光域中反而獲益多過損傷了,這也便是葉驚海受不得靈光照體,而自己反而可以承受的原因。
想到此處,原承天忙也驚呼了一聲,其音微帶顫聲,像是受了重傷一般。
葉驚海也急忙問道:“你怎也如此?”
原承天苦笑道:“這靈光太過曆害,在下的陰玄像是快被照散了一般,而在下的陰識更是動彈不得了。”
葉驚海並不知道在光域之中,真修之士所受的影響甚微,隻當原承天與自己一般受製,卻不知原承天此番做偽,卻是怕玄青子存疑罷了。
卻聽玄青子道:“這處光域,倒還不算極強,兩位施法護身,便可無虞,隻是因受這靈光影響,我等的陰識卻是難以探出多遠,這卻是令人為難之處。”
原承天剛才幾番動用靈識,仍不能探出百丈開外去,不得已,隻好動用神識一探了,好在玄青子亦受這靈光影響,不可能知道自己動用神識。
而神識在這光域之中,自是暢通無阻。
將神識探出百裏之遠時,忽見餘中飛來二人,一人持鏡,一人持幡。
那持鏡之人道:“前方似乎進來三人,我等速速去將他三人擒下。”
持幡之人道:“卻不必著忙,這些修士在光域中呆的時間越長,功力越受影響,等他們萎頓不堪之時,再動手不遲。”
原承天見到此景,心中大為驚疑,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自己三人甫入三層浮塔,竟然已在他人圈套之中,而設此圈套者又是何人,所謀者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