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0章 機心各自藏

青光未至泉麵之時,已是光芒強烈,丁一符縱是動用全身靈識,也難以突破此光壁障,竟是瞧不清楚青光中的情形,而其他四名鬼修,也大體如是。

兩名持劍鬼修早將手中劍護在身前,同時急急念動法訣,以防青光中有厲害物事莫名傷人,而金姓鬼修則是眉頭大皺,隻因這青光的壁障實在厲害,以他的修為也是雙目刺痛,勉強一窺青光後的情形。

隻有高瘦老者的一雙利目,尚可不畏青光大腦威,輕鬆自如的窺探其中。

而對原承天來說,實破青光的小小壁障,瞧清青光中的真實情形自是舉手之勞。

是以他在青光之初起之時,就已瞧得清清楚楚,原來其中果然有條尺長的青魚,看起來與普通的青魚並無二致,但原承天見到此魚,心裏卻是一喜。心中暗道:“看來我此次冥界之行,雖尚未成行,兆頭倒是極佳,有此青靈魚在手,想必能省去很多麻煩。”

原來此魚名叫青靈魚,在冥界之間亦不算常見,此魚非靈泉不生,離靈泉而死,在冥界眾生靈之中也算是一個異數。

須知冥界之中,陰氣濃鬱之極,其極濃處便可產生死氣,仙修之士若是處在其後,就算是有大修為者,也難免會遭受損傷,更要命的是,冥界中的死氣比之凡界偶爾出現的死氣又大為不同,冥界死氣之地,修士真玄難動,無論你是何等修為,在這死氣滋漫之處,也直成了一個廢人。

原承天雖有心一闖冥界,可冥界中的死氣之地卻是個大大的難題,他雖有法子對付,可此法甚是繁瑣,用之不易,而此刻有了青靈魚,自是大大不同。

這青靈魚能源源不斷的發出靈氣來,隻要有青靈魚在手,真玄就可源源不斷的吸收靈氣,雖不能說借此靈氣恢複,可卻能正常動用了。

欲入冥界,就必須首先要考慮冥界的死氣,克製死氣的方法雖然有一些,可無論哪一條都比不上有青靈魚在手。

是以原承天在此處見到青靈魚現身,又怎能不喜?

這條冥界的青靈魚怎會在此出現?想來靈泉三峰的修士們亦不知其原委,隻因靈魚進入此靈泉後,本就難以分辯,原承天也隻是發現靈氣上衝之勢甚急,才略有想及,而靈泉三峰的修士們哪裏會有這種見識。

反倒是鬼修宗的鬼修們,對此物的來曆倒像是頗知一二,這種來自冥界的異物,對鬼修來說自是極為緊要之物,因為冥界本就是鬼修的飛升之所。

鬼修欲與天地同壽,倒也不算如何困難,然而在凡界之中,鬼修修至鬼相境界,已是極為困難,若想再進一步,幾乎是絕無可能,而唯一的辦法就是飛升冥界,以期另有突破。

隻是就算是在冥界之中,鬼修的最高境界亦不過是鬼帥而已,若想做進一步的修行,那就隻有沉淪九淵地宙一賭運氣。

九淵地宙究竟是何種存在,隻有身入者方能體會,自非常人可知。身入九淵地宙是否就定能修成鬼修大道,也非任何人能夠知曉。

原承天自然不必想的那麼遙遠,他此刻之急務,便是奪取這青靈魚了,而在搶奪此魚之前,他還必須先將金姓鬼修的藏天壺先取到手再說,若無此物,青靈魚離靈泉必死。

隻是以一敵四,縱是自信如原承天,也最多隻有三成把握,而就算加上丁一符,也最多隻有四成勝算,畢竟四名鬼修之中,金姓鬼修應該較為難纏,而瘦高老者顯然修為不俗。

是以原承天隻能先定下靜以待變之原則,並叮囑丁一符務必隱忍。

此時耀目青光已竄出泉麵,大有一飛衝天,就此逃竄之勢,四名鬼修自不敢大意,兩名持劍鬼修故計重施,先將法劍上的符文祭出,以防青光從他們這個方向逃竄出去。

而金姓鬼修早就持定藏天壺,一手急捏法訣,另一隻手則打出一道符來。

此符一出,四周黑氣刹時彌漫,而這黑氣濃稠如漿,青光一陷入此黑氣中,速度竟大為凝滯起來。

“好符!”高瘦老者大讚一聲,同時祭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小劍來,此劍到了空中,立時化成一條小小的白蛇,看來高瘦老者對蛇形之物情有獨鍾,所用法器靈物皆喜用蛇形。

銀蛇急速的向前一竄,竟竄入了青光之中,原承天凝目望去,隻見銀蛇已與青光中的青靈魚鬥在一處,雙方在青光中糾纏廝咬,鬥得甚是激烈。

青靈魚已是通靈,知道此地不可久留,他原想借助其遁速急速逃離此地,哪知道對手對它的習性了如指掌,早就布置妥當,而此刻銀蛇又與它糾纏不清,想要尋機逃竄怕是不可能了。

“嗤嗤”數聲清吼,青靈魚吐出一道白絲來,這道白絲向銀蛇身上一裹,那銀蛇竟似禁受不住,全身打了個冷顫。但見此情景,高瘦老者反而露出笑意:“此物這麼快就動用冥珠絲,看來也是勢窮了。”

金姓鬼修道:“此物晉級不久,為何反而弱了?這倒令人難以索解。”

高瘦老者道:“剛才那條小青魚,應該是它的分身,此物升級之後,就迫不及待的動用分身之術,以圖修為大進,但動用分身之術,勢必修為大損,沒有個一兩年時間,是難以複原的。”

金姓鬼修道:“這就是了,隻是年老的銀蛇怕是要折損了。”

高瘦老者道:“若能擒獲此魚,區區一件法器又算得了什麼。”他雖負手而立,像是對銀蛇與青魚的戰鬥無動於衷,然而此銀蛇既是他的法器,那麼他隻需放出陰識來,自然就要指揮如意。

而他既然已存了拚掉銀蛇法器之心,就再無顧忌,銀蛇在青光中一味的強攻猛打,哪有半絲退讓,而這番拚命之舉,自然也引得青靈魚猛烈回擊,口中的白絲吐出了四根之多,將銀蛇緊緊包裹,到了最後,銀蛇已是無力掙紮了。

隻可惜就算是贏了此局,對青靈魚而言,卻是毫無益處,而此戰損耗之大,已使它沒有再戰之力,果然,當銀蛇被白絲猛裹而裂之時,青靈魚頭頂的藏天壺的威能也漸漸顯現出來。

此壺中的一道強大氣息,正將青靈魚猛力拉扯,欲將其拉其壺中,青靈魚在全身修為飽滿之時,自不懼之壺中之力,可此刻一番大戰,折損修為不少,再想與藏天壺的威能相抗,已是力不從心。

原承天卻為之暗自歎息,他倒不是擔心青靈魚被擒,此物被裝進藏天壺中,才能保其性命,這也是原承天的心願,此戰奪魚必奪壺,是以自然要等魚入壺中方好動手。

他歎息的隻是這藏天壺威能太小,實在是辜負了“藏天”二字,這金姓鬼修雖是器修高手,可惜畢竟還是玄承不足,並不能煉製出一流的佳器來。

此藏天壺若是由他來煉製,這青靈魚的修為再高,也應是一史而入。看來此役之後,勢必又要麻煩玄焰對這藏天壺動一番手腳了。

那青靈魚雖是極力掙紮,可畢竟修為大損,對藏天壺的強大吸力已是抵受不住,身形也慢慢的被吸將上去。

見此情形,丁一符卻是再也無法隱忍了。

此魚雖不知是何來曆,但既然身在靈泉之中,當然就是三大宗的財產,哪裏能容人這樣輕易取去,他知道此魚一入藏天壺中,就再以難以索取,畢竟對方有四名鬼修,以他一人之力,實難相抗。

是以唯今之計,就是想方設法,讓這青靈魚留在泉中,青靈魚多留一刻,便好過一刻,三大宗的精英之士總是來回轉來的。

想到這處,丁一符自然毫不猶豫,將藏在手中很久的一張靈符拍了出去。

原承天早就防他此招,見丁一符靈符出手,心中微微一動,籠罩在二人身周的無形界域自然將這張靈符引到另一處空間去了,這崇符消失無蹤,竟似春夢了無痕跡。

丁一符哪知道原承天的慝蹤之術與眾不同,竟有獨立空間之效,而此空間的法則也盡在原承天的掌控之中,這便是說,這此空間之中,休說丁一符隻是區區真修,哪怕他是羽修仙修,也隻能唯原承天馬首是瞻。

而消掉丁一符的一張靈符,自然是不在話下。

丁一符微怔道:“道友,此舉何故?”

原承天淡淡的道:“此魚離泉必死,入壺而死,是以且讓它入壺再說。“

就在此時,青靈魚整個身體進入藏天壺中,金姓鬼修“哈“的大叫一聲,將此壺收了。

丁一符看得是心頭火起,他雖知自己的性命已在原承天的手中,仍是忍住問道:“此魚是我三宗所有,道友卻任由他人取去,此舉究竟是何道理?“

原承天道:“此物來自冥間,與貴宗何關?也罷,此物好歹也是在貴宗靈泉中現身,在下到時自會給你們一個說法。“

見青靈魚已入了藏天壺中,原承天心事已了,現在隻需將這四名鬼修一一鏟除,不怕這青靈魚不到手,唯一要顧忌的是,三大宗的精英之士隨時都會歸來,若是被這些人糾纏上,這青靈魚怕是沒那麼容易到手。

他正想收了慝蹤之術,出麵與眾鬼修一戰,忽聽空中傳來人音道:“鬼修宗四位高手不請而至,是視我靈泉峰無人嗎?既然來了,那就留下來吧。“

一道紅影從空中急瀉而下,見此紅影,丁一符心中千萬斤的石頭總算放了下來,隻因此人正是靈符宗宗主秦百符。

原承天心中暗歎,此人一來,必定又起風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