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沉星突然發難,龍格非再想應對已是不及,百忙中隻能啟動法袍中的防禦符咒,然而想依靠法袍來防禦同級別修士的突襲,幾乎等同於癡人說夢。
是以龍格非隻能以攻為守,以圖與陸沉星拚個同歸於盡,他的右手也急掐符咒,將一道早就暗藏掌中應急的靈符打了出去。
這道靈符雖是普通的烈焰符,可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擊中對手,也必能給對手以沉重一擊。
陸沉星掌中的寒星已擊中龍格非的前胸,卻在刹那間化成一件透明的鎧甲,將龍格非的全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就在鎧甲形成的一瞬間,從龍格非的背後傳來沉悶的撞擊聲。
後背傳來的這股強大的撞擊,忽然讓龍格非有所領悟,可是烈焰符已被擊發,想收回已是來不及了,龍格非大叫道:“陸兄!”
那道烈焰符已在陸沉星的身上熊熊燃燒起來,頓時將陸沉星點成一個巨大的火球。然而這團火球剛剛形成,就聽到“撲”的一聲,竟完全熄滅了,而陸沉星全身如被冰裹,一時間動彈不得,一股至寒之氣則在四周彌漫開來。
“格格”聲響中,陸沉星雙臂一振,身上冰塊碎裂,此人衝著原承天一挑大栂指,讚道:“原道友好快的反應,好厲害的寒冰符。”
原承天微笑不語,他並不想說明那其實是道幻陰符,遠比寒冰符厲害的多,也唯有幻陰符的至寒之氣,才能將烈焰符極快的化解掉,普通的寒冰符怎有如此威能。
原承天向龍格非身後瞧去,龍格非背後剛剛形成的鎧甲已被擊裂,但這件透明鎧界材質特殊,雖被擊裂,卻沒有碎掉。至於擊向龍格非背後的東西究竟為何物,一時則難以決斷,因為此物不知是已經被彈開,還是化為烏有,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這應是宇文老祖的一次偷襲。
也虧得陸沉星發應極快,將一件鎧甲祭到龍格非的身上,否則龍格非受此偷襲,非死即傷。
龍格非聲音顫抖,叫道:“陸兄,在下差點誤會你了,幸好,幸好原道友出手及時。”他向來性子沉穩,可此刻有些激動起來。
陸沉星笑道:“你若死了,誰來操縱這個鐵葫蘆?好在我就知道原道友不會袖手旁觀,不過剛才這下又是火又是冰的,倒還真是刺激。”其實他的臉色已是蒼白如紙,烈焰符與幻陰符雖可相互抵消,可陸沉星這次仍是大大吃了個苦頭。
原承天暗道:“沒想到此人靈識如此之強,竟能搶先發現宇文老祖的偷襲,若非此人應變極快,我等三人都將落入宇文老祖的掌中了。”一旦龍格非受傷,吉光飛羽可就無人操縱了。
原承天向以靈識自詡,可他畢竟修為不高,其靈識也隻能達到三四級真修的強度,陸沉星本就是三級真修,而他的靈識顯然超出同級真修很多,起碼是遠勝龍格非了。
龍格非見陸沉星臉色不對,急忙從物藏中取出一粒丹藥來,道:“此丹雖非極佳,或可使陸兄略感好受一些。“
陸沉星並不推辭,他接過丹藥笑道:“受你一符,再用你一丹,我倆就兩不相欠了。”
龍格非口才不佳,哪像陸沉星這般機敏善對,搓著手嗬嗬笑道:“陸兄愛說什麼就說什麼罷。”
此時空中現出五點金光,正以極快的速度悄無聲息的向三人射來,這次三人早有準備,原承天祭出青鳥劍,不等五點金光靠近,就將金光一一擊落。
而三人現在也看清了,五點金光其實是法寶神光,這種無形之物難怪能避過龍格非的預設真訣。但玄修級的修士的法寶神光雖可傷人,比起法寶本體來,威能就弱了許多,宇文老祖因離得越來越遠,隻能動用法寶神光這最後的招數了,看來宇文老祖此次已無大作為了,三人葫混一氣,總算逃過此劫。
看清是法寶光神光後,龍格非與陸沉星也是心懷大慰,陸沉星服了丹藥後,傷勢略複,隻是要想完全恢複,還需兩三日功夫。三人本來是想避過此劫後就各自散去,如今卻找到了一個聚而不散的絕佳理由。
其實無論是陸沉星還是龍格非,原承天,都不想就此分手,仙修界中,能得一二知已傾心交談實屬難能可貴,如今陸沉星傷勢未愈,龍格非和原承天自然要替其護法。
一日之後,宇文老祖仍不見蹤影,而此時離百花鎮不知幾千幾萬裏遠了,龍格非放緩遁速,讓鐵葫蘆遁的又穩又緩,也好讓陸沉星安心調息。
陸沉星雖在調息之中,嘴巴也是一刻閑不住的,他指點鐵葫蘆外幻域風景,妙語頻出,原承天有時還能接上兩句,龍格非幹脆就乖乖做個聽眾。
到了第三日,陸沉星從鐵葫蘆中一躍而起,道:“承蒙兩位兄台照拂,在下傷勢已愈,這就與兩位別過。”說罷縱到空中,駕起遁器,立時就不見了蹤影。
龍格非不由愕然,沒想到陸沉星竟是說走就走,正歎息間,原承天也向龍格非抱拳道:“龍兄後會有期,在下告辭。”說罷也拋出玉舟遁去,隻留下龍格非目瞪口呆,悵然不已。
原承天行了數十裏後,就將獵風放了出來,獵風一落到玉舟上就道:“我原以為主人難得交到了好朋友,一定會多相處幾日,沒想到這麼快就散了。”
原承天道:“好散才有好聚,緣來則聚,緣去則散,又有什麼好奇怪的?何況仙修之士,本該萬事不縈於懷,若是再沉湎下去,誤我清修不少。”
一番話說的獵風連連點頭。此次因有吉光飛羽之助,省了原承天不少時間,原承天因此可以放緩玉舟的遁速,順便也可檢點此次的收獲。
然而正如先前原承天所料,因為進入雲夢澤的修士大多修為不高,是以絕大多數的物品等級較低,這百十件物品中,丹藥和晶石類的物品占了二成,其他居然都是法器。
而在法器之中,真修級的法器隻有十餘件,其他皆是靈修級的法器,這讓原承天不由苦笑。
他原來以為,這麼多物品中,總該有一兩件能與柯修羅刀相若的法寶,可惜卻一件也沒找到。其實想想也不奇怪,此次入內尋寶的以靈修級修士為多,這些修士的眼力又能強到哪裏去?而原承天的眼界自然比這些人高得太多,又怎能瞧得上這些物事。
好在此次自己這一行人所取的寶物價值頗高,尤其是鬥戰虛鏡,現在就能派上用場。
他先在空中設了一域,然後將鬥戰虛鏡取了出來,對著空處晃了兩晃,隻見域中多了一人,長發披肩,身高足有兩丈,穿著一件黃金戰甲,威風凜凜,氣勢驚人。
此人目光向原承天和獵風一掃,二人頓時覺得胸口如被重擊,而隨之而來的一股極強大的強壓,瞬間就將二人擊成碎片。
沒過片刻,原承天和獵風悠悠醒來,獵風拍著胸口道:“這是怎麼回事?我究竟是死了還是活著?剛才那人的靈壓好不嚇人,我感到我的身體都被壓碎了一般。”
原承天沉吟片刻,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件奇寶啊,獵風,有了這件寶物,你每日都可與強手對敵,你的修為想不提高也難啊。”
原承天剛才是初次使用此鏡,並不知此鏡的奧妙,此時算是摸到了一點竅門,原來此鏡可將他以前所有的對手化將出來,而對手的修為絲毫不減,隻是沒辦法將原承天真正殺死而已。
剛才那位戰神般的修士,正是原承天昔日最強對手魔界魁神,以魁神的修為,呼吸之間自可將原承天和獵風輕鬆“擊斃”,隻是與鏡中虛像戰鬥,所謂的“受傷,擊斃”不過是鬥戰虛鏡所虛擬出來的感覺施加到修士的靈識中罷了,這種感覺與真正的“受傷,擊斃”毫無二致,卻不會真正受傷。
原承天對這位老對手可謂念念不忘,是以剛才晃動鬥戰虛鏡時,腦海中很自然的就想到此人了。
他再將鬥戰虛鏡持定,這次鏡子晃處,則出現了原承天的另一位熟人雲裳。雲裳出現之後,就像不認識原承天一般,徑直盤膝而坐,開始奏起妙韻八音來。
獵風道:“竟是此女,看來主人對她一直念念不忘啊。”
原承天笑著啐了獵風一口,靜觀雲裳奏琴。雲裳玉指輪轉,將琴音拔得又急又快,正是上次與原承天對敵時奏的淩音穿石。
淩音穿石是妙韻八音中最強殺招,可此時原承天應付起來,自是輕鬆自如,揮手之間,就將空中的無形殺音一一化解,然後手中法訣一放,便向雲裳展開攻擊。
如此鬥了片刻,雲裳早已不支,若不是原承天想聽完妙韻八音,早將她擊成飛灰了。
獵風在一旁觀戰良久,此時忽然拍手道:“我明白了,主人心裏想見的可不是雲裳,而是想聽這妙韻八音,隻因聽到這妙韻八音,主人便……”卻不再說了,隻是吃吃笑個不停。
原承天麵色一寒,手掌揮處,雲裳化成一道青煙散去,而與此同時,一頭魔將忽在獵風麵前出現,一掌擊向獵風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