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白衣真修的威脅,原承天三人自是置若罔聞。原承天知道時機已到,便將手中法言一放,小天羅陣法頓時運轉,白衣真修立時聲音大變,驚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完整的小天羅陣法與先前的殘陣實不能相提並論,陣法一經運動,就將九曜陣法化解為無形,與小天羅陣法相比,九曜陣法不過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罷了。
原承天這時已可將陣中每一個人都瞧得清清楚楚,宇文家族的數十名修士在被反過來困進陣中之後,個個都顯得驚慌失措,這些修士原本就沒有什麼驚人的修為,不過是靠家傳的一套陣法撐腰罷了,如今陣法已破,自己更被困進這威力明顯更加強大的陣中,又怎能不驚慌失措。
既然在此陣中原承天已為絕對的主人,他不免先滿足下自己的好奇之心,想瞧瞧自己的兩位新夥伴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物。
在陣法中觀人,本來如同掌上觀紋,應該容易之極,可在陣法中,卻有一處陣域竟不在原承天的控製之中,此處陣域就像是強光背後的陰影一般,原承天將陣法變動幾次,陣域依然無法看得明白。
此時耳邊傳來笑聲道:“兄台是想試試在下的破陣能力嗎?不得不說兄台的陣法之學高明之極,在下也隻是勉為其難的控製住這一小塊陣域罷了,不過兄台若是想借此陣法將我除去,恐怕就要讓兄台失望了。”
原承天雖然沒有殺人之心,可剛才的確是想試試此人的破陣之道,現在看來,此人的陣法之學才真正是高明之極,剛才幾次變陣,也沒能將那一小塊陣域的控製權奪回來,而從剛才的較量之中,可看出此人分明還行有餘力。就算自己竭盡全力,也最多和此人鬥個兩敗俱傷,而在此局麵下,又何必如此?
原承天哈哈笑道:“閣下雖然無賴,可的確身懷驚人技藝,看來在下想不讓閣下分一杯羹也不可能了。”
此人也哈哈大笑道:“兄台倒是快人快語。”
至於第三人,原承天倒是瞧得清清楚楚,此人身穿一件淡青長衫,神情木然的站在陣中,他自恃有吉光飛羽在手,原承天勢必無法將他擺脫,是以神情淡定從容,不管陣法如何變動,都是安之若素。
原承天知道此刻自已的確是無法拋開這兩名新夥伴獨吞寶物,隻得歎息一聲,忽將陣法一變,對白衣真修開始施加壓力。
在白衣真修看來,自己此刻身處之地,宛如地獄一般,四周一片黑暗,空氣中靈氣極其稀薄,他原本想祭出法寶護住全身,可體內的真玄竟無法調動,這對修士來說,簡直是比死還要恐怖的事情。
無法調動真言,修士豈不就像是凡人一樣任人宰割?
白衣真修也算粗通陣法,知道這種情形的產生,是因為對方布置的陣法級別極高,竟可以改變天地規則,在這種陣中,自已隻能是任人擺布了。
原承天根本懶得與他廢話,伸手就將白衣真修的腰間物藏取了過來,白衣真修眼睜睜的看著一隻巨大的手掌伸到麵前,旁若無人取去物藏,卻無奈毫無反抗之力。
白衣真修掙紮著道:“閣下何人,好大的膽子,難道竟不怕敝族老祖事後追究此事嗎?”在這陣法之中,就連說話都十分吃力,更別說去值阻止原承天的動作了。
原承天嘿嘿笑道:“若說是不怕,那是說謊,若說是很怕,那也並非實情,此事結果如何,兄台不妨拭目以待。”
他向青衫修士和神秘人分別傳音道:“東西已經到了,這陣法立時就要收回,閣下可準備好了逃亡之法?”
青衫修士微微露出笑容來,道:“恭喜兄台得手,不過還請兄台先將這寶物分了,我等才好安心逃遁。”
原承天道:“這可就難了,寶物既多,價值又是極難判斷,要想分得公平,恐怕沒個三兩日是辦不到的。”
青衫修士笑道:“這有何難?隻需將幾百件寶物分成十份,兄台徑直取四份罷了,又何必管寶物的價值幾何?何況這寶物的價值,原是因人而異,誰也說不準的。”
神秘人道:“此法極妙。”
原承天道:“這樣分法也算是公平,隻是由在下分配,兩位兄台都肯嗎?”
神秘人笑道:“這麼多寶物,兄台想在短時間內將其價值一一辯出,隻怕也力有不及吧,這種分法兄台雖然是略占便宜,可兄台本來就出力最多,兄台多占一些,原本也是應有之理。”
青衫人道:“有理,有理。”
這種際遇原承天可是從未有過,不禁覺得有趣,而由自己分配寶物,自己勢必沒有吃虧的道理,於是他先取出兩個空的物藏來,再用靈識往剛奪來的物藏裏一探,開始分配寶物。
此次眾修差不多從雲夢澤取來了近四百件寶物,物藏之中寶物種類齊全,可以說是應有盡有,但正如神秘人所說,原承天哪有時間將寶物一一分辯,隻能憑著直覺,將寶物按其種類數量,粗略的分一分罷了。
不過在分配的過程中,原承天也大致將此次的收獲估算了一下。
此次眾修從雲夢澤中取得的寶物雖多,可像鬥戰虛鏡這樣級別的寶物,卻是一件也沒有,更多的是像柯修羅刀這樣的實用性法器。造成這種情況的原因有兩個,一是因為這次入雲夢澤取寶的修士絕大多數是靈修級修士,這些修士玄承有限,怎能挑出真正的寶物?就算將一件威能強大的寶物放在他們的麵前,他們也是不識,而無論是誰,也不可能將一件來曆不明的寶物取走。
第二個原因,則是此次入內取寶的修士人數畢竟還是少了一些,使得雲夢澤出現的寶物級別不算太高,原承天能挑中鬥戰虛鏡已經算是極難得的了。
是以就算原承天占了寶物總量的四成之多,可絕大多數寶物,恐怕也隻能用來換換仙幣罷了,真正能用得著的,也就那麼一兩件而已。
既然很快判斷出物藏中寶物的價值,原承天分配起來就更不心疼了,他很快就在另兩個物藏中各放了百餘件寶物,至於寶物的種類,自然也盡量做到大致相同。
分配完畢之後,他就將兩個物藏拋向青衫人和神秘人。
青衫人伸手接住物藏,根本就懶得看一眼,隨手就係在腰間,神秘人雖然無法察知他的動作,不過也可以想見他對原承天的分配也無意見。
寶物既然到手,三人皆是心滿意足,尤其是對神秘人而已,此人不過是憑著一套攪局的手段就大有收獲,也勢必不會有什麼怨言了。
青衫人這才將逃遁之策和盤道出:“這片吉光飛羽我到手很久,所以其用法也略知一二,以在下的遁器加上吉光飛羽,用來逃避玄修的造擊應不在話下,如果兩位有什麼更好的遁器,那效果自然更佳。”
神秘人道:“既然兄台敢說自己的遁器不俗,想來也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那麼一切就憑兄台做主就是。”
原承天自然也無疑義,當下將陣法一變,把青衫人和神秘人拉到麵前。
神秘人所在的區域原本是無法掌控的,是以原承天事先做了說明後,神秘人才放手將原承天移動此區域。
三個聚在一起後,神秘人將陣法一收,終於顯出自己的真麵目來。
此人看上去不過三十多歲年紀,身穿一件錦袍,留著短須,總是昧著眼睛,神情懶洋洋的,看起來並無驚人之態。但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此人智謀深遠,實是不可輕視的人物。
而青衫人和錦袍人見到原承天的相貌,難免吃了一驚,誰能想到這種精通小天羅陣法的高明人物,竟是如此年輕?
青衫人和錦袍人混跡仙修界多年,自然深知人不可貌相的道理,是以就算原承天生了三頭六臂,也不會如何吃驚。青衫人道:“等在下祭出遁器,我等上了遁器就後,兄台就可以陣法收了。”
原承天道:“這是自然。”
錦袍人笑道:“在下好心提醒兩位一下,一旦這陣法撤除,白衣修士立刻就會將信息傳回百花鎮,宇文老祖可就立刻要追過來了。”
原承天道:“兄台的意思?莫非是想斬草除根嗎?”
錦袍人搖了搖頭,道:“我等取了宇文家的寶物,雖是結了仇,那也不過是普遍的仇怨罷了,若是殺了宇文家的人,那可就不得了了,兩位兄台難道想被一位玄修之士追到天涯海角?是以在下的意思,不過是想請兩位兄台明白目前大致的形勢罷了。”
青衫人道:“不過是拚命逃竄而已,這樣的經曆,我想兩位仁兄也該早有經驗了吧。”
一句話說的眾人皆笑,三人雖是素不相識,可此次聯手奪寶,過程無驚無險,合作甚是愉快,又將一同患難,也算稍有情誼了。
青衫人的遁器展開之後,是件碩大的半片鐵葫蘆,葫蘆空間不小,六七人坐上去也不會顯得擁擠。這件葫蘆遁器也就罷了,最讓錦袍人和原承天眼熱的,是青衫人手中的一片羽毛,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遁器之王吉光飛羽了。
見青衫人已祭出遁器,原承天立時將陣法一收,然而就在陣法收回的一刹那間,遠處空中忽現一朵金色雲朵,正以極其驚人的速度向這邊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