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凝神思索,希望能夠回想起入穀前穀外那些宗門的情形,他隻要一閉上眼睛,當時穀外的情形就曆曆在目,甚至連每個人的麵孔和所站立的方位,都能在腦海中一一呈現出來。
他的六識遠超同級修士,縱是和真修級修士相比也未必落了下風,所以他可以肯定,他的記憶不會漏過穀外任何一名修士的麵孔,
除了雪神殿和神秀宮之外,當時穀外類似的宗門還有十幾家,不過這些宗門大多數隻出動了十幾名修士,並且除了帶隊的真修級修士外,主要以五級修士為主。
如果有一家宗門一舉出動了十幾名五級以上靈修,原承天相信自己絕不可能錯過。而事實上,以天梵大陸西部那些宗門的實力,原承天相信,不管是出於何種目的,一舉拿出兩件甚至更多的耗資甚劇的大型遁器和不惜犧牲十幾名五級以上靈修的宗門都是不存在的。
天梵大陸東強西弱,東部的那些名門大宗,或有這樣的實力,可是這次入穀的修士中,來自東部的修士幾乎一個都沒有。
東部的仙修資源遠比西部更加豐富,像玄焰穀開啟這樣的事件在西部固然是大事件,可在東部修士的眼裏,就顯得沒那麼重要。
但沒在穀外出現,並不意謂著沒進入玄焰穀,東部修士進入玄焰穀並非不可能,自己畢竟是第一個進入玄焰穀,後麵的事情無法得知。
當然東西部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的劃分,像雪神殿就很難將其歸於東部宗門或是西部宗門。如果說這兩艘大船為雪神殿所有,那麼也並不出奇,雪神殿也顯然有這樣的實力。
或者說,在雪神殿的修士入穀時,很可能隱瞞了自己的實力,這世間能夠摭掩修為靈力的法器法術很多,如果雪神殿刻意而為,也不難做到。
另外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是,這種大型遁器上一般都帶有小型陣法,以備攻擊和防守之用,也就是說,這種大型遁器其實是一種戰爭武器。
是誰想在玄焰穀中發動戰爭,哪怕是一次小型的戰爭,而戰爭的目的又是為何?如果以對方先付出的這些代價來計算,那麼把玄焰穀中所有的玄焰赤果甚至包括玄焰本身做為戰利品的話,仍然是遠遠不夠的。
原承天深信玄焰穀中一定還藏其他驚人的秘密,但他對此已不感興趣,玄焰穀現在已然是是非之地,憑自己一個人,絕難和這樣一家實力強橫的宗門抗衡,他隻是一個覓地修行的苦修之士,實無必要卷入一場莫名的戰爭。
他當即決定,在找到獵風和白鬥後,他要立刻尋個地方潛藏下來,直到玄焰穀開啟之日的到來。在這段時間裏,他將要更加的謹小慎微,以期安然渡過這多事之秋。
不管是雪神殿也好,神秀宮也好,或者是其他的宗門有何企圖,這和自己都沒有太大的關係,靈焰赤果和玄焰能得到也罷,得不到也罷,和自己的性命相比,都是較為次要的事情。
原承天一邊向獵風發出信訣,一邊依靠和白鬥微弱的心神聯係,快速的向前飛遁,在某一瞬間,和白鬥的聯係幾乎中斷,然後就是時斷時續,這讓原承天更加緊張。
幸好此時獵風發來了信訣,雖然信訣上披露的信息並不太多,卻可以原承天感到略感安心,信訣上說的是:我和白鬥暫時無事。
其實這說明獵風和白鬥的處境不容樂觀,否則不會有“暫時”這樣的字樣,而情況也應該和原承天估計的差不多,紫衫少女或是溫玉川正醞釀一次堅決而突然的行動,以期將獵風和白鬥一舉拿下,而在他們行動之前,獵風和白鬥當然是“暫時”無事。
忽然間,和白鬥的心神聯係陡然增強,強到原承天幾乎可以確定白鬥的方位,原承天心裏一沉,這種情況說明了什麼問題?
是獵風和白鬥試圖突圍嗎?還是白鬥和獵風已經分開,獨自向自己靠攏?雖然白鬥和獵風分開會降低實力,但同樣會影響到對方的部署,這是獵風的計劃嗎?
隻可惜主人和侍將的心神聯係和侍獸相比要弱得多,這是因為原承天沒有和獵風訂下頂級血約的原因,當然,和一具白骨也無法訂下血約的。
原承天將遁速發揮到了極限,同時手中也準備好了七八張靈符,而那顆犀珠和未完全煉好的寒炎劍也處在隨時可用的狀態之中,因為他知道,他和白鬥的距離越來越近了。
白鬥又開始殺人了,一個,
兩個,第三個似乎逃開來了。
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白鬥連殺兩人,擊退一人,身為主人,原承天自然為白鬥感到驕傲,這也證明自己的眼光並沒有錯,白鬥的潛力的確不可估量。
但很快的,他就感覺到了白鬥的憤怒,靈獸被激怒往往和受傷有關,雖然受傷可以將靈獸的潛力激發出來,但原承天絕對不希望看到這樣的局麵出現。
就在下一個瞬間,原承天忽然看到天邊的一個黑點,他不必用靈目術去確定,就知道那一定是白鬥,原承天根據自己的高度來判斷,他和白鬥之間的距離現在已經不超過二十裏了。那不過是幾息間的事。
白鬥發出嗚嗚的哀鳴,其中既有見到主人的興奮之意,也有向主人表達自己遭遇的抱怨之情,原承天立時祭出了犀珠,他的靈識已讓他感覺到白鬥身後的追兵,而對方顯然還不知道他的存在。
此刻白鬥的樣貌已然能看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包括白鬥肩上的一處血花,從部位來看,白鬥的傷勢還好不算太嚴重,在白鬥身後數十丈處,有一根金黃色的梭槍緊追不舍,白鬥雖然數次閃避,可這根梭標仍是牢牢的鎖定在白鬥身上。
白鬥現在是三級靈獸,隻能用半遁半跑的方式前行,這也為它躲避對方的法器帶來了一定的困難,原承天祭出寒炎劍去,這把法劍雖未大成,可已算得是上神兵利器,削斷五金之器應該不成問題。
不過沒等打寒炎劍大顯神威,黃全梭標忽然一沉,直直的墜向地麵,那自然是因為原承天的犀珠已然擊中了對手,而沒了主人靈識的感應,法器自然就不再具備法力。
原承天將臂一伸,白鬥跳到原承天的肩頭,嗚嗚的叫了兩聲,就開始歡快的舔舐原承天的臉頰。原承天愛憐的拍了拍它的腦袋,笑道:“這次你受苦了,還好傷不算嚴重,傷你的人已被我殺了,而圍攻你的那些人,我一個也不會放過。”
白鬥雖聽不懂原承天說些什麼,可主人心神中明顯的殺機它卻是能清楚的感受到的,它望向遠處兩點黑影,目光露出一絲寒光。
追白鬥的一共有三名修士,被原承天用犀珠解決掉一個後,另兩名修士不再追來,而是停在原處察看敵情。
這二人皆是神秀宮的修士,原承天暗暗點頭,溫玉川收攏的一眾其他門宗的修士和散修們,果然不肯替他賣命,最終還是要靠他神秀宮的班底。
對神秀宮的人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原承天衝著剛剛無功而返的寒炎劍一指,法劍再次飛了出去,今日原承天勢必要讓這柄劍飽飲人血,否則初次見陣就空手而回,實非大吉之兆。
兩名神秀宮的修士見對方祭出法劍,也連忙各自祭出法器,其中一人同樣是柄法劍,另一人則祭出了一個飛輪。這隻飛輪上帶有八把利刃,式樣倒是挺能嚇人,卻不知威能究竟如何。
寒炎劍不閃不避,存心要和飛輪這種重型法器比比高低,兩件法器很快就在空中碰到了一起,“嚓”的一聲,寒炎劍將飛輪輕輕劈為兩半,再迎上另一件法器。
兩名神秀宮的修士皆是臉色大變,剛才自己的同伴已被對方一件速度奇快的法器所殺,而這次對方的另一件法器,又破了飛輪這種重型法器,對方的兩件法器竟然都大占上風,雖不知對方的修為如何,可在法器上輸了,那就等於輸了一半。
便在這時,空中兩件法劍也分出了高下,寒炎劍再勝一場,將對方的法劍一切而斷,同時劍鋒一變,直接指向兩名神秀宮的修士。
見這把法劍如此銳利,兩名修士怎敢戀戰,急忙掉轉身形,就想駕遁器逃走。隻可惜原承天打定主意要讓寒炎劍今日見血,怎能輕易將他們放過。
手中法訣一放,寒炎劍忽然加速,這種替法器加速之法其實是個專門的技能,原本要到真修級修士才能應用,這是因為大多數情況下,遁器的速度是要高於法器的速度的,這種替法器加速的法術的產生,也是因實戰所需。
原承天並不能完全使用出加速法術,隻能將其簡化而用之,雖不能達成最佳效果,但追上兩名五級修士的遁器之速已不再話下。法劍飛到兩名修士的上空,急速一轉,劍上寒芒大放,立時將兩名修士絞得粉碎。
“不知獵風還能撐多久。”原承天暗暗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