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天認出這架瑤琴名叫七靈琴,乃是件異寶,七根琴弦分別取自七種奇獸之筋,琴架則是凡界七大陸中南方大陸的一種奇木龍梧所製,琴音一起,聞者可在短時間內平添三成修為,是極其難得
的輔助寶物。
第一世時,原承天曾在機緣巧合之下見過此琴,但當時隻是匆匆一瞥,也沒怎麼放心上,此刻見到,才想關於此琴的種種異處。
但關鍵之處卻並不在此。
能夠操此琴者,需對音律有極高的天賦,而這份天賦,卻比修士的仙基還要難得,沒想到紫衫少女竟是有此天賦之人。
這也就不難解釋紫衫少女何以能追到此處了,音律天賦極高的人,對聲音的辯別能力,是普通修士難以企及的,自己在仙集中與人交談時就算變換聲調,也絕難逃這紫衫少女的耳朵。
看來這紫衫少女定是用這架瑤琴提高了自己原本就極佳的耳力,在極遠處就聽到了自己與人交談的聲音。
隻是紫衫少女雖知其聲,卻未見其人,這也是自己現在還安然無恙之故。
隻見紫衫少女與青衫男子在街心一拐,走向了靈符店的方向,原承天頓時嚇出了一聲冷汗,沒想到紫衫少女對音律的天賦竟比自己想像中的還要高明,她不僅能在千萬人中辯出自己的聲音,還能準確的確定聲音的方位,這個技能,實在隻能用恐怖來形容。
幸好自己不早不晚,在二人進穀之時遇見了他們,及時發現了紫衫少女的秘密,否則自己不知不覺之中,就已落入二人之手。
原承天當即邁步出穀,他此刻雖占了一點點的先機,可卻從此隻能閉緊嘴巴,再也不能說話了。
一離穀口,原承天就禦起土遁之術,轉眼間已去了三四十裏,他知道一名七級靈修的極限耳力可達兩百餘裏,再加上瑤琴之助,或可達二百六七十裏。自己在這二三百裏之中,不光不能說話,就連輕哼一聲,也極可能會泄了蹤跡。
看來還是盡早進入玄焰穀是正經,玄焰穀不僅是個修行的好處在,更重要的是,那裏天地法則與凡界不同,紫衫少女就算是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越界聽到自己的聲音。
正在思忖,忽聽前方有人道:“道友留步?”
原承天猛一抬頭,隻見從山中的密林中竄出三名靈修,一名身材高大,身穿紅袍,正是在靈符店遇見的修士,另一名中等身材,身穿黑袍,第三名修士身材削瘦,穿了件麻衣長袍。三人皆在靈符店中見過。
原承天閱曆極豐,一見三人神色便知不妙,這三人藏在這裏,絕無好意,定是想或逼或搶,圖謀自己身上的靈符,最麻煩的是,他們若是將自己拘禁,逼自己刻製靈符的話,那自己的麻煩可就大了。
這三名修士皆是六級靈修,哪怕隻有一人,原承天應付起來就已是極為吃力,三人聯手,那是一點勝機也沒有了。
原承天不及細想,當即取出那張禦風符,心裏默念真言,再用手一拍,禦風符頓時化成一陣清風,圍繞在自己的身側,而原承天借此靈風護體,立刻扶搖直上,刹時間鑽進高空的雲層中。
三名修士皆是一呆,沒想到原承天見機如此之快,竟不給他們半點機會。那名紅袍修士道:“此事既然做了,那就不能半途而廢,好歹也要擒下他來。”
黑袍修士道:“話是如此說,可我們的遁器卻比不上他的那張禦風符。”說罷仰天望著雲層,心裏對原承天用的那張禦風符自是豔羨不已。
紅袍修士道:“禦風符總有時限,我們就盯著他去的方向緊緊跟著,他一名小小的二級靈修,又無遁器,隻能用的遁術,還真怕他飛上天去。”
麻衣修士道:“廢話少說,快追。”此人並不喜多話,隻說了這幾個字,就不耐煩了,當先駕起遁器,向上空竄去。
隻是原承天已經升入雲層之中,借著厚厚的雲層摭掩,三人一時之間也難發現原承天的蹤影。
紅袍修士主意最多,他趕上了麻衣修士,道:“這樣追下去可不行,他的速度比我們快,又有這雲層摭掩,隻怕很快就將我們甩落一大截了。”
麻衣修士道:“你說,怎辦?”
此時黑袍修士也趕到了,道:“此事難辦呢,雖說禦風符有時限,可在時限之內,他早就不知溜到哪裏去了。”
見此人屢次泄氣,紅袍修士大為不滿,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黑袍修士自不懼他,也氣鼓鼓的回瞪過去。
麻衣修士道:“莫起內哄,正事要緊。”
紅袍修士忍了忍氣,道:“兄台說的極是,你我三人雖是初識,但目的相同,正該同心協力才是。對手雖有禦風符護身,可他畢竟是名二級靈修,真玄有限,總有慢下來的時候,你我三人不妨分開追蹤,也可大大增加探察範圍,像現在這樣擠成一處,隻能見點而不見麵,又能成什麼事?“
黑袍修士此次也不再滅自己威風,拍手道:“這主意甚好,隻是我等三人不管是誰先發現此人,動手無妨,卻不能私吞。“
紅袍修士道:“那是當然,我等的目的,並非他身上的靈符,而是此人的刻符之術,他身上的東西又值得什麼?這個人才是個大大的寶貝,若能成功擒住此人,那靈符豈不是源源不斷的供我等使用。“
麻衣修士道:“甚好。“
三人迅即分開,各占方位,三人雖是等級相同,可玄承不一,所用遁器也大不相同,時間一長,也就顯出各自的優劣來。
麻衣修士遁器最佳,而其所修心法也比其他二人高明,是以很快就變成他一馬當先的局麵。
原承天雖然速度超過三人,但他也知道禦風符時限一到,他必將成擒,遁術比起遁器來,消耗真玄甚多,速度也慢了不少,在禦風符時限到來之前,他必須另想辦法。
但他左思右想,卻發現唯一的辦法,就是幹淨徹底的除掉這三人。腦海中忽然迸出此念時,原承天又是驚奇又是好笑,自己雖是二級靈修,可這心裏的想法,有時卻是金仙時的思維。三名六級靈修是那麼好幹掉的嗎?
但如今的形勢,卻似乎隻有這條路了,否則三名修士陰魂不散的緊緊跟隨,總有被他們得手的時候。
決心既下,原承天再也不做他想,他立刻檢點了一下自己目前擁有的手段,除了自創的紫羅焰霧法術之外,就隻有那剛剛在仙集中製成的四張靈符了。
四張靈符分別是兩張雷擊符,一張劈山符,一張真玄符。
雷擊符和劈山符可以直接攻擊對手,而真玄符的效果與真玄丹類似,都有補充真玄之效。隻是真玄丹補充真玄是立竿見影,而真玄符卻是慢慢的吸收天地之靈氣,再轉化為真玄化入體內。
對原承天來說,當然是真玄符效果好些,因為二級靈修真玄極其有限,半粒真玄丹都用不了,而用了真玄符,就可以隨時補充真玄,其補充真玄雖慢,可對原承天來說卻是夠用。
至於像靈符店裏的兩位真修,自是對這種慢得讓人睡著的真玄補充之法極不感興趣。
原承天審視完畢,心中便有了主意,將身子一縱,又繼續向高空升去,隻升了數百丈,就覺得真玄消耗甚劇,原來修士越往高處,真玄越易消耗。上天之難,原本就是如此。
原承天不敢再升,料想對手為節省真玄,不會往高空飛遁,此刻自己的高度應該遠在三名對手之上,於是停住了身子,藏在了雲層中,俯看對手的動靜。
沒過片刻,腳下一道身影忽的飛了過去,從身影來看,應該是麻衣修士。原承天暗暗點頭,這名麻衣修士手段最高,要留到最後再去料理他。
又過了片刻,另一道紅色身影從遠處另一個方向橫空掠過,而在紅色身影的身後右側數十裏處,有道黑色影子不緊不慢的跟隨而去。
原承天目標已定,首先要動的,自是這名黑袍修士無疑,他一拍真玄符,讓其補充自己正在大量消耗的真玄,同時手中已捏定了“紫羅焰霧“之訣,如蒼鷹搏兔般向黑色身影撲去。
他深知出手的機會隻是一次,對手可是六級靈修,手中必有令自己吃不消的強力法器,若不能一舉成功,自己就將陷入危險境地。
但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