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化侍吼出這一嗓子後,天上的三位太上長老也注意到了那抹紅點。
隻不過,那紅點根本不顯露一絲一毫真氣,感覺貌似尋常事物一般毫不起眼,一時間也沒有引起三位太上長老的太多關注。
安化侍見狀反倒是更加大膽,因為他進一步明確了一件事情。
能夠瞞過三位太上長老神識探索的家夥,修為絕對不會弱於此三者!
“無禮的狂悖小輩,徹渡子長老的道號豈能容你隨意褻瀆!”
葉良鏞出言大聲嗬斥安化侍,可安化侍已經感知到了那抹熟悉的紅色,此刻毫無畏懼舉刀朝天,對著葉良鏞破口大罵回懟。
“姓葉的你給我聽好了,你要是不想像葉苓茯這般被我打趴下,就給我好好安分守己別惹小爺,再者說我剛剛也沒說錯,你們剛剛不是喊了他們的名號了嗎,我又沒叫錯!”
“胡鬧,那是徹渡子、隋奮子、洸瑤子三位太上尊長!”
“是嗎,我看不過是扯犢子、隨份子、逛窯子三位老癟三罷了!”
安化侍言語中毫不畏懼,這句話說得實在也是有些猛,直接讓葉良鏞愣了許久才反應過來,一時間麵色鐵青惱怒不已。
天上被調侃的三位太上長老也紛紛麵色大變,就算他們城府深沉不跟小輩計較,可這種蹬鼻子上臉的直接辱罵也讓他們下不來台。
“邪魔外道真的是毫無規矩,孩子,你還是早些煙消雲散吧。”
徹渡子很明顯已經動了真怒,雖說從表象上並未表現出來,但手上卻一絲一毫都沒耽擱。
抬手,並指。
安化侍眼前瞬間出現一道巨大青蓮手印!
鎮壓!
“轟——”
一切都在瞬間完成,安化侍甚至連驚訝閃避的時間都沒有。
這還是安化侍第一次見到巨擘級別道宗修士施法,竟已經不需要任何結印過程,在瞬間發動道家攻殺大術!
原地瞬間地裂八方蕩起衝天硝煙,可在煙塵過後安化侍卻安然無恙!
安化侍自己也很意外,本來他以為這一招他定然遭重,畢竟他確實連閃避的機會都不曾有,但眼前發生的一切又是那樣的真實,徹渡子這一掌的的確確沒有傷他分毫。
咋回事?
安化侍瞬間便反應過來,立刻看向東方那一抹凝紅。
“前輩,多謝搭救!”
此話一出口,三位太上長老紛紛不再淡定,也跟著安化侍的目光往東瞧看,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開始瞧看東方。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這本就沒什麼可講的,方才他們攔著你殺伐,現在我也攔著他們殺伐,這也本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東方傳來一道聲線極美的男嗓,緩緩一句話好似潺潺流水般淌過眾人心頭,但話語中的霸氣卻令除安化侍外的所有人都不寒而栗!
“禦前前輩,我就欣賞你這股由內而外的自信哈哈哈!”
安化侍此刻心情舒暢,東方那抹凝紅也越來越近,已然能夠看出是一柄紅色油紙傘。
禦前太初!
神秘的大妖,漆吳山禦前氏總算被安化侍盼來了!
果不其然,那支紅色油紙傘在風中飄飄蕩蕩,看似柔弱不堪卻從不改換方向。
它緩緩降落來到安化侍身旁,最終落在一隻素白纖細的手掌之上。
安化侍瞬間驚出一身冷汗,他根本沒有感知到禦前太初到來,可不知何時在他身旁已經多了一個白衣勝雪的狐媚男子,正在緩緩收攏傘骨朝他微笑致意。
“禦前前輩,你要是再不來,小子我可就被這群牛鼻子剝皮抽筋了哈哈。”
安化侍心情大好,盯著禦前太初看了好久。
禦前太初還是和初見時那般美麗妖豔,這世上英俊的男子有不少,安化侍也算是劍眉星目的英挺之輩,可像禦前太初這般能用美豔形容的男子卻著實不多。
禦前太初的美豔並不低俗,他素麵朝天不施任何粉黛,但舉手投足間都有一股渾然天成的高貴氣質,一顰一笑亦有尋常男子不曾有的絕代風情。
這種風情令安化侍這個憨直男子瞧了都感覺舒坦,沒有半分矯揉造作之感,禦前太初很好能拿捏這股美豔尺度,可謂是美豔的清麗脫俗,卓然而又不可方物。
若是世間當真有仙人的話,那絕對不是天上那群老頭子,而就應該是禦前太初這般模樣。
這是安化侍此時此刻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今日的禦前太初依舊是長發如瀑,黑色的發絲伴著一身雪白的狐皮大氅,與緩緩收好的紅色油紙傘相映成趣。
這還是安化侍第一次瞧見他完全不打傘,此刻望著他勾魂奪魄的驚世容顏,安化侍臉上竟不自覺升起兩抹紅暈,明明自己的顏值絲毫不弱於他,可不知為何總有一股自慚形穢之感。
“禦前前輩,葉苓茯現在已經以身喂妖,剛剛被我給打趴下了,現在交給你任你處置!”
“很不錯,你長進很大。”
禦前太初對安化侍不吝讚美,這讓安化侍心中美滋滋的。
安化侍朝他咧了咧嘴,禦前太初絲毫不在乎二人的修為差距,像是平輩論交一般朝他回禮一笑,略帶緋紅的眉眼微微皺起,簡直是人間尤物最好的代名詞了。
或者說,是絕代風華。
禦前太初走近葉苓茯仔細瞧了瞧,期間葉良鏞等人見狀立刻朝他發動攻殺,誰知各種神通大法全部都近不得他身前一丈,紛紛在一丈外全部爆碎紛飛,一丈內的安化侍卻連一點音波聲都沒有聽到。
好恐怖的修為!
這種潤物無聲的絕對防禦簡直驚豔四方,上麵祥雲裏的三位太上長老也識得厲害,當即擺擺手示意各位掌座停火。
“良鏞,你們不是他的對手,道宗還是要注重禮節有序才是。”
“可是太上長老,那苓茯他......”
“你無需擔心,今日有我們三位在此,你還怕他跑了不成?”
徹渡子好言勸慰一番,葉良鏞聞言作揖行禮,隨即示意所有掌座和執法長老全部退到遠處,將主掌權全部交給了天上三位。
此刻的葉苓茯已經近乎昏厥,雖說之前有徹渡子幫他擋下了魔羅睨天指的致命一擊,可還是受到了神通餘波的猛烈轟撞,此刻相柳已經縮回到其體內,現在的葉苓茯隻能用虛弱不堪來形容。
“許久不見,你還好嗎?”
禦前太初朝葉苓茯說話,聲音極其輕柔溫婉,好似在問候一位交情甚好的舊人。
葉苓茯此刻根本不敢說話,他現在連撐開眼皮都很困難,而且他也清楚禦前太初不是在對他說,完全是在與他體內的相柳妖胎對話。
天地之間變得極度靜謐,沒人聽到葉苓茯發出聲音,但禦前太初卻好似聽到了什麼一般側耳點頭,隨即便一句句朝著葉苓茯自言自語起來。
很明顯,這是妖族獨有的一種交流方式。
禦前太初後續的話開始稀奇古怪,並非是四大王朝通用的語言,反倒像是某種低吟淺唱般詭譎的特殊言語,看來應當也是妖族用來交流的特有語種了。
天上的三位太上長老也很有耐心,他們很明顯都意識到禦前太初並不好惹,此刻也都端著架子沒有去主動觸怒虎須。
良久後,禦前太初結束了和相柳的交談,總算抬起頭朝著天上三位正眼瞧看。
“我要把他帶走。”
一句話平平淡淡,卻好比平地驚雷般不怒自威!
“不可能的,苓茯是我們道宗弟子,閣下雖說修為高深,卻不可壞了我道宗的規矩。”
徹渡子的態度表露得也很明朗,隻不過底氣似乎沒有之前充足了,也少了很多之前的風輕雲淡。
“你們道宗的規矩,這幾千年來壞的還不夠多嗎?”
禦前太初聳聳筆挺的瓊鼻淺笑一聲,在場眾弟子沒有聽出話外之音,安化侍卻能明白他在指代什麼。
很明顯,禦前太初是知曉前世之人,他了解道宗當年進犯瀚海天照宗導致精銳覆滅的事情,也知曉五百年前十魔滅道掌教失蹤太玄隕落的事情。
隻不過,這些事情都極度不光彩,眼下被他這麼一回懟,三位太上長老的麵色自然有些掛不住,隻不過礙於眾弟子在而沒有表現出來。
“我可以把這弟子還給你們,我隻要他體內的相柳妖胎,這是我們妖族的同類,你們這群濁臭不堪的道士沒資格隨意沾染。”
又是一句輕飄飄的話,再次給道宗全體扣上了一頂汙穢大帽子!
安化侍在一旁顯得極度亢奮,他簡直太喜歡聽禦前太初懟這群牛鼻子了,自小溫叔牙就不讓他說太多話,因此雖說他現在開朗許多,懟人的本事還完全不到家,像禦前太初這種潤物無聲卻又表達的淋漓盡致之舉,簡直可以用藝術來形容毫不為過。
果然,到現在禦前太初一個髒字沒說,卻將在場所有人都說得麵色鐵青。
見他已經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徹渡子三人也開始打開天窗說亮話。
“這位妖族道友,我們人族修士和妖族向來都井水不犯河水,雖說小輩們不明事理偶爾會侵犯一些,但大體上我們並未對你們展開過大肆屠戮,這相柳妖胎由我道宗把持其實也有苦衷,為的也是天下安寧,還請道友不要太過為難我等。”
“別說的那麼好聽,什麼叫維護天下安寧,還不是為了得到眾帝之台上的仙人寶藏!”
此話一出,祥雲中的三者紛紛麵色驟變,好似禦前太初泄露了某種天機!
一眾普通執法弟子全都渾渾噩噩,不明白究竟在說些什麼,葉良鏞和澹台椿這種明顯知曉內情者此刻也麵色不喜,好似隱瞞許久的好東西被人發現一般板著臉麵。
眾帝之台?
安化侍雖說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地方,可還是在心中牢牢記住了這個名字。
很明顯,禦前太初的話說得已經很明白,有一處叫做眾帝之台的存在藏有仙家寶藏,但相柳大妖的妖胎是開啟此處的關鍵!
安化侍目前當然不會覬覦眾帝之台,畢竟他的修為還很不夠看,但這不代表以後不會,現在能多了解一些還是好的。
“這位妖族道友,你究竟是誰,說出名號我們也可為你留下一具全屍!”
自從禦前太初說出眾帝之台後,上方三位的態度可謂是急轉直下,貌似禦前太初觸動了他們莫大的利益一般,此刻看向禦前太初已經眼泛殺意。
“我嗎,我叫禦前太初,來自漆吳山禦前氏。”
禦前太初絲毫不避諱的自報家門,可方才還橫眉冷對的三位太上長老,聽聞此話後麵色再次發生驟烈變化,隻不過此次不再是震撼那麼簡單,而是難以抑製的驚恐莫名!
“你說什麼!”
“漆吳山禦前氏......禦前太初......古妖族曆史上那位傳說已隕落千年的......四大妖王之一!”
(妖王出場,今日爆更,12點,18點,20點三章共萬字連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