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說,此人便是富秀妍從帝都邀請來的醫學博士尚教授。
尚教授,全名尚文學,帝都國立醫院腫瘤科主任,也是著名的肝病專家。
富振國不知所措,富愛真也覺尷尬。
任逍遙笑笑側身讓過,人家既然來了,怎麼也不能白來一趟吧。
盡管後宅客廳很大,但由於人多仍顯有些擁擠。
尚文學看著這些人,皺了皺眉頭。
下意識的麵部表情,卻被富秀妍捕捉到了。
“二哥,您陪其他客人出去吧。”
“這……”聽了姑媽的話,富愛真愣了一下。
“富秀妍!富家家什麼時候輪到你做主了?”富振國怒視著妹妹。
你找醫生來,無可厚非,可以理解,但對任先生不敬,就不能容忍了。
任先生是什麼人?是救過他性命的大恩人,更是他富振國請來的救治嫂子的小神醫。
富振國低調並非沒有脾氣。
他的威望絲毫不比他哥哥富強國差,富秀妍趕緊閉上了嘴。
尚文學顯然不悅,但看在錢的麵子上,隻能裝作充耳不聞。
“任先生,對不起,舍妹冒犯您,還請海涵!”富振國非常不好意思。
“沒關係,咱們也進去看一看吧。”任逍遙微笑著往裏走。
富振國父女倆緊走幾步跟上。
剛一走到林杉房間門口,便能聽見監視儀上的嘀嘀聲音。
寬敞的房間裏,林杉骨瘦如柴讓人不忍直視地躺在床上。
一個神情焦慮的中年人陪在她身邊,從他和富振國有幾分相似的相貌上就可看出,他就是接任江萬裏班的新任寧北省武盟盟主富強國。
不怒自威,一種上位者的氣息自然而然地向外釋放著。
“大哥,尚教授來了!”
富秀妍指著尚文學說道。
富強國神色一喜,站起身:“尚教授一路勞頓,辛苦了!”
“不客氣!”
尚文學走向前握了握富強國伸過來的手。
尚文學去給富夫人看病,富強國一眼看見了胞弟。
富強國拍著弟弟的肩膀,走出了妻子的房間。
“老二啊,你嫂子越來越嚴重了,看看尚教授能不能起死回生吧。”
聽了兄長的話,富振國不由得苦笑。
“哥,你為什麼隻信西醫?給嫂子看病的西醫,博士也好專家也罷,來的不下千八百個了吧。哪個給看好了?為啥就不讓國醫看看呢?”
“國醫?號脈?”富強國冷冷道,“雖然你嫂子昏迷不醒,我也不能讓男性碰她的肌膚!”
“哥,你聽我的勸,我已經請來了寧州小神醫任先生,他不用碰患者就能治病。”
“是的!大伯,我爸的病就是任大哥治好的,他還不用手碰……”
“閉嘴!”腑強國打斷了侄女富愛真的話,“你們爺倆吃什麼迷魂藥了?國醫不碰病人就能看病?開什麼玩笑!”
這時,富強國才注意到弟弟身後的任逍遙。
身材高大魁偉,麵龐白皙,五官清秀。
二十三四歲的年紀,炯炯有神的目光裏,透著自信。
“你應該就是他們父女倆口中的任先生吧。”
“是我!”任逍遙不卑不亢。
富強國盯著林梟看了幾眼,忍不住搖頭,眉毛一皺,對弟弟道:“老二,如此乳臭未幹的小年輕,就成神醫了?七八十歲的國醫我都不信,他就更不靠譜了!”
聞言,任逍遙算是見識到了富強國的偏見與頑固。
但他並沒有生氣,偏見往往來自無知和以訛傳訛的謠言。
“富盟主,我是國醫不假,但我敢說,在這個世界上,也隻有我能救令妻的命。”
張狂!
不是一般的張狂。
語不驚人死不休!
“真是大言不慚!”富強國不屑道。
如果不是弟弟請來的人,他早就叫人直接轟走了。
任逍遙淡淡一笑。
屋內。
尚文學此刻完全陷入了懵逼狀態。
他想按一下林杉的腹部以做進一步診斷,可是富家人不準許。
哪怕隔著襯衣也不行。
這特麼咋看病?
西醫雖然不號脈,但少不了捏捏按按。
“富女士!你家這種奇葩的規定,誰也沒法給她治療吧。”尚文學滿臉慍色,“你家有這種禁忌,早跟我說我就不來了。這不瞎耽誤工夫嗎?”
“就算不是肝癌晚期,早期的話能做手術,她不也得脫光了上手術台嗎?據我所知腫瘤手術的全都是男性!你們怎麼辦?噢,我明白了。令嫂的病之所以發展到現在這種程度,就是因為做腫瘤手術的都是男醫生吧。”
“是,是這樣的!”富秀妍也是一臉無奈,“請您來就是看看有沒有什麼藥?反正我母親的癌症已經確定無疑了。”
“我不知道哪有這種神藥!你們富家有權有勢,另請高明吧。”尚文學的口氣明顯不高興,“但,尚某多說一句,趕緊給患者準備後事吧。我能做到的就是給她多開一些止痛的藥物品,以減少她臨終前的痛苦。”
尚文學的話就等於宣布了林杉的死刑。
肝癌晚期,對於患者而言最難以忍受的就是折磨人的劇烈疼痛。
一般醫院能做的,也就是開些精神類的止痛藥物,但由於受限這類藥物並不能多開。
而尚文學完全有能力,多開一些此類藥物。
當然,他也知道像這種事情不用他,富家也完全能夠做得到。
之所以這樣講,是為了表明他沒有白出這趟診,不然,哪好意思收巨額診費?
“尚教授,我妻子的病如何?”
見尚文學走出了的妻子房間,富強國急忙問道。
“嗬嗬。你們富家的奇葩禁止,就算是神仙也做不到!給尊夫人準備後事吧!”
“啊!”
聞言,富強國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富愛真眼疾手快攙扶住了大伯:“大伯!”
晴天霹靂!
天旋地轉。
富強國不僅與林杉恩愛有加,而且妻子有恩於富家。
不然,富家兄妹也不會對她如此關愛。
濃濃的悲痛氛圍,彌漫著整個房間。
可就在這時,一道戲謔的淺笑聲很不合時宜地響起。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富盟主請你過來是治病救人的,你卻讓他為病人準備後事?!”
發聲的正是一臉鄙夷的任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