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王，恐怕我們真的要做此戰失敗的心理準備了。”龍龜將軍定了定神，神情嚴肅地接著對龍鯨首領說道。
“你的意思是......？”龍鯨首領臉色極其難看地說道。
“屬下的意思是，此戰有這兩個奇異人類作梗，我們的敗局已定。我建議鯨王及時做出全軍撤退的決定，以便減輕我們海族的損失。”龍龜將軍一咬牙，輕聲卻又完整地表達出了自己的意思。
其它四個金丹期海獸首領互視一眼之後，都是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表示認同龍龜將軍的建議。
龍鯨首領的臉色不由得就更加難看了。
他發布撤軍命令終止此戰簡單，但是回去之後他可無法向上麵交代。
海族與人族的之間的纏戰起源，可以追溯到億萬年之前。到現在，不管是人類還是海族，都已經很少有人知道原因。太多的沿海居住的人類和近海海族都隻知道人族與海族之間每隔一定的時間就必然要大戰一回。
陸地人族的海邊城市基本上都會遭到這樣的命運，無一例外。
而奇怪的是，海族進攻人族的海邊城市，好像就是為了進攻而進攻，而不是想要徹底占領人類的領地。一戰下來如果海族一方失敗，那沒什麼好說的，留下一地屍體乖乖地退回海裏。海族一旦取勝，卻也不會在人族城市久駐。它們往往是把所攻下的城市徹底毀滅掉，把能夠看到的人類盡量滅殺掉，然後還是會退回海裏。
像龍鯨首領雖然境界已經達到了金丹期，卻還是不明白這樣長期延續的族群戰爭到底有什麼意義。他隻知道機械地執行更高層級的海獸，機械地取得勝利去獲取上麵的獎賞。
他領導指揮的戰爭一旦失敗，得不到獎賞不說，還要受到一些痛苦懲罰。那樣的懲罰絕對不會是愉快體驗，龍鯨首領已經經曆了幾次。每次經曆下來它都是不想有下次的。
然而現在，如果按照龍龜將軍的建議行事的話，它就又要經曆一次它不想經曆的痛苦曆程。
龍鯨首領心裏就不由得十分抗拒。
然而，親眼看到場中那兩個人類實在是強得不像話，龍鯨首領就知道龍龜將軍說的很可能是對的。據它自己評估，就是它們六隻金丹期海獸一起聯手麵對四萬多隻築基期海獸的集群攻擊，如果不及時走避的話，也隻有很快化灰的結果。而場中那兩個人類卻仍然可以做到‘片葉不沾身，殺獸如殺雞！’。
最關鍵的是，那兩個人類迄今為止都沒有動用什麼法術和法寶，全是憑借肉身武力在殺獸啊。
龍鯨首領無法想象，如果那兩個人類真的拿出什麼神兵利器或者施展出什麼大威力法術，是不是他們屠殺築基期海獸的速度還要加快十倍？
是即使撤退，還是堅持到底？龍鯨首領心裏展開了激烈的思想鬥爭。
“我想，讓兒郎們再堅持一會兒吧。也許這兩個人類是使用了什麼激發潛力的秘法。等秘法時間過去，他們的狀態下滑的時候，我們也許就可以反敗為勝。”龍鯨首領很快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對於龍鯨首領來說，他現在最在意的是此戰能否取勝自己能否不受到上麵懲罰的問題，而不是在意手下死多少的問題。
龍鯨首領的決定沒獸能夠反抗。其他金丹期海獸首領隻能無奈地遵從。
要說的話，龍鯨首領的意見並沒有太大錯誤。因為陳嶽和歐楠楠兩人之所以能表現得這麼神勇，主要還是因為陳嶽施展出了神念領域。
這雖然不是用了什麼激發潛力的秘法，但神念領域的威力卻也不是憑空得來。神念領域對陳嶽兩人騰空而行的加成和對築基期海獸的氣勢克製以及精神壓製都無不需要陳嶽源源不斷地輸出精神力進行支持。
這裏就出現了一個比較致命的矛盾之處。一般來說，一個人不管是凡人也好還是武者或者修士也好，他的精神力和肉體都必須保持著一個相對的平衡才能不出問題。精神力太強肉體太弱或者肉體太強精神力太弱，都不是一回事。
陳嶽的精神力一直以來都搖搖領先於他的肉體。他的肉體要負荷那麼大的精神力輸出本來就已經有點吃力。他提前很多個等級施展出神念領域之後，精神力對肉體造成的負擔無形中就加大了很多很多。所以，在實際上，陳嶽的神念領域是施展不了太長時間的。
像剛開始海獸混雜時那樣的施展程度，到時可以堅持很久。可現在這樣幾乎是全力施展的情況下，陳嶽能堅持的時間大約隻有一個時辰。
而一個時辰的時間隻有幾千息。就算陳嶽和歐楠楠一息殺一獸，一個時辰下來最多不過可以殺死一萬多隻獸。
那時候陳嶽就勢必收起神念領域。
真要那樣的話，陳嶽兩人連能不能活著殺出重圍的事恐怕都要打一個問號。
所以說龍鯨首領的堅持非常非常地有道理。
龍鯨首領猜到了這一點，陳嶽自己作為當事人，就更加明白這一點。
縱橫馳騁地殺獸一刻鍾，陳嶽和歐楠楠已經屠掉兩三千隻築基期海獸。這個時候，陳嶽抬頭看向了渤海城城牆方向，眼裏裏掠過深深的不滿神色。
這些渤海城的人類是傻了還是咋的？明明海獸已經停止攻城，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了他和歐楠楠身上。這麼些時間過去，城裏的人類再沒用，也差不多整頓好了吧？
這個時候他們還不殺出來撿海獸的便宜，難道還真期望他和歐楠楠兩人就把這些海獸全殺光？
陳嶽在戰鬥之中抬起右手，對著他感應到有星戰士級別人類存在的東城門城門樓指了幾下，然後又環指了東城牆下方不遠處的海獸群體一下，狠狠地做了一個斬擊手勢。
“那人要求我們渤海城出擊了。看樣子，他倆已經快要到極限了。”聞大川作為領軍將領，自然是一下子就看明白了陳嶽的意圖。
“不錯。他倆現在雖然看起來還是遊刃有餘的樣子，但既然他做出了這個動作，就表明他倆已經不想或者是不能獨自結束這場戰鬥。他倆剛才一刻鍾裏麵的逆天表現，說不定真是用了某種激發潛力的秘法。這個，勉強還是可以讓人接受的吧？”畢輝真人下意識地說道。
周圍人忍不住對畢輝真人側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