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嘔，嘔……”
於哲瀚當場化身成了人型噴泉，大股大股的鮮血從他口中噴薄而出，將潔白的病床染得血紅，甚至，光潔的地麵都變得無比刺眼。
“我說什麼來著？”
宋建明抬手指向葉秋，“我就說他在胡作非為，你們偏不信。”
“這下好了，傷員的顱內淤血非但沒有清除，反倒情況惡化了！”
聽到這話，十餘名保安麵麵相覷，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
什麼情況？
葉先生不是公認的醫道大師嗎？
論醫術造詣，連青雲神醫柳青雲都自愧不如。
怎麼把傷員治成“人型噴泉”了？
“你們不是說，曾親眼見證過他的神奇嗎？”
似是看出了保安們的疑惑，宋建明神色譏諷的說道：“現在，你們要如何解釋？”
十餘名保安閉口不言。
解釋？
對醫術一竅不通的他們，如何做得出解釋？
“無言以對了是吧？”
宋建明一臉得意，“你們是不是直到此刻才意識到，我說的都是事實？”
“你們是不是直到此刻才發現，被你們奉為醫道大師的年輕男人，其實是一個江湖騙子？”
十餘名保安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們眼中卻浮起了一抹遲疑。
難道……宋建明說的沒錯？
在場的旁觀者中，隻有慕詩瑤風輕雲淡、臉色如常。
經過了這麼多的風風雨雨，她對葉秋的信任早就達到了極致。
即便葉秋說地球是平的，她都會毫不猶豫的相信，更別說懷疑葉秋是個不懂醫術卻裝懂的騙子了。
“你別急著給我下定義。”
和慕詩瑤一樣，葉秋也沒有因為於哲瀚口吐鮮血和宋建明的冷嘲熱諷而慌亂，恰恰相反，他臉上反倒帶著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傷員都吐血了，你作為惠民醫院的副院長、德高望重的妙手神醫，不是應該先看看傷員的情況，及時對他展開救治嗎？”
“救治？說的好聽！”
宋建明冷冷一笑，“他本身就生命垂危，再經過你的胡鬧傷情更是雪上加霜，哪怕是華佗轉世，也束手無策。”
“他，沒救了！”
於哲瀚不死，如何凸顯出他的眼光毒辣，如何襯托出葉秋的猥瑣平庸？
所以，就算於哲瀚有救，宋建明也不會救。
隻是……
宋建明才剛剛給於哲瀚下了“死亡通知書”，於哲瀚這個“將死之人”就有了反應。
“咳咳咳咳咳！”
他先是發出了一陣劇烈的咳嗽，接著，就緩緩睜開了雙眼。
“水，我……我想喝水……”
葉秋早有準備，立馬擰開一瓶礦泉水，遞到了於哲瀚的嘴邊。
“你剛才吐了很多的血，口渴是正常的，但你要慢點兒喝，千萬別嗆著。”
於哲瀚微微點頭，小口小口的抿著水。
一瓶礦泉水喝進去了一半，他才努了努嘴巴，示意自己喝夠了。
葉秋收回礦泉水瓶子，轉頭環視著眾人。
十餘名保安全都瞪大著眼睛，愣在原地、如遭雷擊。
宋建明就更不用說了。
他的整張臉都變成了醬紫色，離遠了看，跟《火影》裏的卡卡西似的。
自己才剛剛說完於哲瀚沒救了，結果，他就活了過來？
確定了。
這一刻，宋建明確定自己出門沒看黃曆了！
不然，打臉怎麼可能來得如此之快？
“宋副院長，臉疼嗎？”
葉秋笑嗬嗬的問道。
“你……你別囂張！”
宋建明色厲內荏的吼道：“你肯定是用了什麼歪門邪道的方法，透支了傷員的生命力，這才讓他短暫的回光返照。”
“過不了多久，他就會一命嗚呼！”
於哲瀚愣了一下，然後，他那張剛剛恢複了些許血色的臉頰就變得蒼白無比。
顯然，宋建明的話，把他嚇得不輕。
這也難怪。
他今年才28歲，正處在人生中如花兒一般燦爛的年齡，怎麼可能甘心撒手人寰？
“別怕，他在胡說八道呢。”
葉秋安慰道：“你身上的大部分傷都被這家醫院的院長寧梅治好了，你……”
話才說到一半，宋建明就冷笑出聲。
“我在胡說八道？於哲瀚是吧？睜開你的眼睛好好看看，我和他，到底誰更像是江湖騙子？”
或許是被打臉打出了心理陰影，宋建明生怕於哲瀚會說些什麼令他下不來台的話，大步上前，一個勁兒的揮舞著自己的工牌，賣力的強調著自己惠民醫院副院長的身份。
於哲瀚看了看宋建明，又看了看葉秋，看起來異常迷茫。
直覺告訴他，葉秋更加可信；
可仔細分析之後，他又覺得宋建明這位副院長沒理由也沒必要欺騙自己。
“有一點，葉秋說的沒錯。”
見於哲瀚麵露糾結，宋建明繼續說道：“你身上的大部分傷，確實是被寧梅寧院長治好了，但葉秋沒有告訴你，你有很嚴重的顱內出血。”
“顱內出血你應該聽說過吧？”
“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外科醫生用最先進的儀器對你進行手術，你的術後成活率也不足一成，更別提你根本就沒有經曆過開顱手術。”
“該信誰，你心中有數了吧？”
聞言，於哲瀚的五官都扭曲在了一起，就連看向葉秋的眼神都變得很是幽怨。
“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葉秋點了點頭，“是真的……”
“你這個混蛋！你……你究竟對我做了什麼？”
說實話，什麼顱內出血，什麼術後成活率，於哲瀚一概不懂。
但他卻知道，“透支生命力”這五個字意味著什麼。
換個說法，就是經過了葉秋的一番操作，自己僅存的一線生機也煙消雲散了！
“貌似，今天是咱們的第一次見麵吧？我都不認識你，更沒有得罪過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剝奪我活下去的權利？”
葉秋眉頭微皺，“你的顱內淤血，已經被我用中醫推拿的手法逼出來了，否則，你剛才也不會吐血。”
他不是一個喜歡解釋的人，可眼下的情況又由不得他不解釋。
沒辦法。
於哲瀚重傷初愈，情緒不宜過於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