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彰口中的“程哥”名叫程勇毅,並不是什麼政界大員,而是費彰的同行。
隻不過,程勇毅是韓光熙的司機。
早在鄭偉剛剛出事的時候,費彰就嗅到了危險的味道。
他找朋友、托關係,又一次性花光了自己的所有積蓄,這才和程勇毅攀上了關係。
事實證明,費彰是“明智”的。
野草除不盡,春風吹又生。
政界鬥爭,講究的就是一個斬草除根、永絕後患。
隨著鄭偉倒台,被打上了鄭偉標簽的人幾乎都受到了波及。
正是因為有程勇毅在韓光熙麵前的力保,費彰才能“幸免於難”。
掛斷電話,費彰惡狠狠的瞪向葉秋,“小子,有種別跑!”
“今天不讓你跪在地上喊我爺爺,我就跟你姓!”
說來也怪,動手“虐待”費彰的人是邵磊,可費彰對葉秋的恨意卻明顯要濃烈幾分。
誰讓邵磊看起來就不好惹,而葉秋相對“普通”一些呢?
費彰不敢激怒邵磊,隻好把滿腔的怒火撒在了葉秋身上。
葉秋撇撇嘴,沒吭聲。
跑?
他的字典裏,就沒有這個字!
孤身麵對千軍萬馬時他都不曾動過逃跑的念頭,更別提一個小小的費彰了!
“聽我的,快走。”
姚秀麗拽了一下葉秋的衣袖,小聲提醒道:“好漢不吃眼前虧,這個費彰在省城還是有些能量的。”
鄭偉在任的時間不算短,東洲省城的政界官員、豪門代表都曾上門拜訪,可以說,凡是東洲省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有頭有臉的人物,姚秀麗都能混個臉熟。
可葉秋和邵磊卻臉生的很。
要麼,他們就不是省城的本地人;
要麼,他們就是出身平凡的普通人。
無論怎麼看,都不可能是費彰的對手。
換作之前,身為省首之妻的姚秀麗還不覺得費彰有什麼了不起。
可現在,情況變了。
她成了不如雞的落魄鳳凰,而費彰則是抱上了新的大腿,隨便一個決定,就能讓她生不如死,動用人脈、幫助葉秋和邵磊解決燃眉之急便成了天方夜譚。
“姚阿姨,別慌。”
葉秋微微一笑,“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廢物的靠山,也是廢物。”
“隻不過個頭兒稍微大一些罷了,我能應付。”
看葉秋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姚秀麗也不好再說些什麼,隻能點點頭,靜觀其變。
很快,就有一輛奔馳車呼嘯駛來,一個囂張到極致的甩尾漂移後,穩穩停在了費彰身前不遠處。
不用想都知道,費彰的援兵,到了!
“程哥,您可算來了!”
費彰連滾帶爬的跑到了奔馳車駕駛室旁,委屈的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流,“我還以為,我這輩子都見不到您了呢!”
“您看看,您看看我這個樣子,都是被那兩個混蛋打的!”
駕駛室的玻璃降了下來,露出了一張坑坑窪窪的大餅臉。
“瞧你那點兒出息!”
“不就是被人打了一頓嗎?就這,也能讓你哭爹喊娘?”
“憋回去,別給我丟人!”
聽到這話,費彰哭的更大聲了。
“程哥,我可不僅僅是被人打了一頓那麼簡單啊!”
“我的頭發都被薅光了!”
“我還沒結婚呢,變成了這個德行,我以後還怎麼找對象啊?”
程勇毅這才發現,費彰的頭頂光禿禿一片,原本濃密的頭發一根都沒剩。
“嘶!”
程勇毅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硬生生薅掉所有頭發……光是想想,都覺得疼!
不過,他還是厲聲斥責道:“那你也不能沒完沒了的哭吧?”
“睜開你的狗眼,看看坐在後座上的人是誰!”
“別說我沒告訴你,若是惹煩了人家,你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嗯?”
費彰轉頭看向車子後座,隻是一眼,他就將淚水憋了回去,就連滿臉的委屈都頃刻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欣喜若狂的興奮!
“小子,你死定了,你真的死定了!”
費彰跑到葉秋身前,手舞足蹈的說道:“你知道誰來了嗎?”
“那可是東洲省城一等一的大人物!”
“人家踩死你,就像踩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聞言,本就心裏沒底的姚秀麗更加不安了。
她能看得出來,費彰的開心並不是裝出來的。
好歹也曾經是一省之首的禦用司機,費彰還是見過一些世麵的。
究竟是誰來了?
能讓他如此雀躍的人,可不多!
“是嗎?”
葉秋挑了挑劍眉,“如果我今天死不了呢?”
“死不了?”
費彰冷笑道:“你今天若是死不了,老子倒立吃屎!”
正說著,奔馳車駕駛室的大門緩緩打開,程勇毅一躍而下。
然後,他就走到了車子後座的車門位置。
顯然,那個能令費彰激動萬分的大人物,就要露出廬山真麵目了。
見此一幕,費彰也顧不上與葉秋唇槍舌劍了,連忙跑到程勇毅所在的位置,像條哈巴狗似的說道:“程哥,把這次伺候韓少的機會讓給我吧!”
程勇毅點點頭,向後退了兩步,看著費彰一臉興奮的拉開了車門。
一道西裝筆挺的身影出現在了眾人視線。
此人年紀不大,梳了個一絲不苟的油頭,身材瘦削、臉龐高高腫起。
為了遮擋受的傷,他還特意戴上了一個超大號的墨鏡。
正是葉秋和邵磊的老熟人,韓光熙!
本來,像費彰這種級別的小人物受了欺負,輪不到韓光熙親自出場。
可他今天過得實在是無比憋屈,比起邵磊都有過之而無不及。
所以,他決定破個例,跟著程勇毅過來看看。
幫助費彰出氣倒是其次,他主要是想找個出氣筒,發泄一下心中的怒火。
而在下車之前,他為了保持世外高人的形象,一直閉目養神。
沒有看到費彰的模樣,更沒有看到距離奔馳車稍遠一些的葉秋和邵磊。
這會兒走下車子、睜開眼睛,頓時一股怪異的感覺湧上了韓光熙心頭。
費彰的臉怎麼也腫的跟個豬頭似的?
自己莫名感覺有些眼熟是怎麼回事?
韓光熙愣住了,費彰也愣住了。
費彰心說這是什麼情況?
拋開頭發不談,韓少臉上的傷怎麼和自己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