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啊,當然是正常的睡覺,你明天不是還得上班麼?我能想些什麼?”
“哼,信了你個鬼。”
“天地良心,我真沒有胡思亂想。”
“你睡客廳我就信。”
“……咳咳,客廳有點冷。”
“你也會怕冷?”
“身體不冷,心冷,大冬天的一顆心卻隻能孤零零的睡在客廳裏,這多冷啊。”
“呸,當我是情竇初開的小姑娘?這糊弄鬼的話跟其他人說吧。”
說是那麼說,但程琳的表情卻很開心。
女人麼,不管年齡大小,就沒有不喜歡聽好聽話的。
何況程琳跟情竇初開的小女生有什麼區別麼?
沒區別。
一點區別都沒。
所以,晚上徐景行得以跟程琳同睡一床。
當然隻是睡覺,今天瘋狂的玩了一整天吃完飯時又經曆了那麼一場突然的驚嚇,程琳是真的累了,倒在床上後很快就想起了輕微的鼾聲。
第二天,程琳去上班,臨上班前跟徐景行約定晚上回家裏吃飯,然後就扔下徐景行不管了。
徐景行也收拾心情,電話喊鄭思瑾來接他。
上車後隨口問道:“事情怎麼樣了?”
鄭思瑾連忙道:“暫時還沒什麼動靜。”
“哦,繼續盯著。”
“好的,”鄭思瑾點點頭,猶豫幾下後卻又低聲道:“老板,要不,找人給他們安排上?”
“不用,這種事情吧,咱們可以做黃雀,但不能做螳螂……”
“……不是太懂,”鄭思瑾有點慚愧。
“慢慢想,”徐景行也不解釋,因為沒什麼好解釋的,非要解釋的話,就是他樂意。
說的再直白點,還是那個詞,“順心”。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蟬、螳螂、黃雀,三者中,蟬是最弱的,螳螂是最主動的,黃雀是最超然的。
他自然不是蟬,但也不願意做螳螂,因為螳螂太過主動太過凶殘,隨時都在獵食,再強壯的螳螂也超脫不了這個宿命。
唯獨黃雀最是超然,在這三者中有太多選擇,可以吃螳螂,可以吃蟬,還可以選擇坐觀螳螂捕蟬,更可以展翅遠飛,怎麼做全看心情如何。
在他安排給鄭思瑾的事情中,他就扮演著黃雀的角色,可以在後邊悠然自得的盯著局勢的發展,可一旦主動參與進去,他的角色就變了,從黃雀變成了螳螂,從旁觀者變成了捕食者,這有違他的初衷。
如果想做螳螂,根本沒必要花費這麼多心思,他親自出馬三下五除二就能搞定。
換句話說,他可以搞事情,但絕對不能主動搞事,要師出有名才行。
雖然看似多此一舉,但可以省掉很多麻煩,尤其是在他身份比較複雜的情況下。
隻是這樣的思維方式對鄭思瑾這種純粹的江湖人而言,多少有點摸不著頭腦的感覺,完全跟不上徐景行的思路,因此隻能悶悶的問:“那,現在去哪兒?”
“這邊,”徐景行給出一個地址,是殷曉靜住的小區。
現在的殷曉靜住在剛裝修好的一棟小別墅裏,不算豪華但比較幽靜,治安也好,住進去還不到兩個月,從看房到裝修和搬家都是殷曉靜一個人搞定的,徐景行還沒去過。
換句話說,徐景行隻知道一個地址而已,雖然他出了大部分的錢。
沒錯,他隻是出了大部分而已,剩下的那些是殷曉靜自個兒這麼多年的積蓄,雖然不是很多,但也算一個態度。
反正徐景行是不太懂殷曉靜的邏輯,不過女人麼,總有這樣那樣的小心思,很正常。
……
徐景行到的時候,殷曉靜正穿著一身寬鬆的睡衣在二樓一個玻璃花房裏給那一屋子的花兒澆水,很是專注,看到他來也隻是回頭露出一個微笑。
這女人,越來越漂亮了。
尤其是氣質。
徐景行自個兒榨了一杯果汁,靠在花房的門框上用吸管慢慢啜著,目光卻牢牢的鎖定在殷曉靜的背影上,感覺這一刻的殷曉靜真的有一種一場動人的美感,周圍開的正盛的鮮花都失色很多。
沉魚落雁鳥驚喧,閉花羞月花愁顫。
心裏莫名的就閃過這句詩。
太應景了。
而殷曉靜好歹也算是辦個修行者,雖然不是蔡小芷那種修行狂人,但也沒閑下來,工作之餘的絕大部分時間都在修行,進步還挺快,六識強度超過普通人很多,自然能感受到徐景行那灼灼的目光。
剛開始還能忍得住,可徐景行的目光卻越來越放肆,放肆的讓她心顫,直到快要受不了,急忙回神嗔道:“你瞅啥?”
嘖嘖,這口音,煞風景。
徐景行好笑的在心裏吐槽了一下殷曉靜的口音,同時笑道:“瞅你咋地?”
“你再瞅一個試試!”
“試試就試試!”
“別過來——”
“嘶,你還真敢動手啊,不對,還真敢動口?”
咳咳,徐景行被狠狠的咬了一頓,雖然沒有受傷,但也足以讓他長點教訓了,逗女人可以,但要把握尺度,這女人們一旦惱怒起來,說咬你就咬你,一點都不帶含糊的,凶得很。
王母階前種幾株,水晶簾外看如無。
隻應漢武金盤上,瀉得珊珊白露珠。
好半天之後,殷曉靜沒好氣的白了徐景行一眼,“一來就知道欺負我。”
“沒辦法,就喜歡欺負你,不光要欺負你,還要欺負你好幾十年……”
“還好幾十年,吹牛誰不會?”殷曉靜卻噗嗤一下笑出聲來。
“嘖嘖,這是懷疑我的實力?看樣子剛才欺負的還不夠狠——”
“別,不來了,真不行了,我,我一會兒還想出去呢。”
“去哪兒?我陪你?”
“好啊,陪我去花鳥市場轉轉,買個魚缸,再買幾條魚,還有小狗小貓什麼的,”殷曉靜說著說著就來了興致,“以前家裏地方太小,什麼都養不起,現在總算可以養點喜歡的了。”
“沒問題,你說買什麼就買什麼,咱們啥都缺,就是不缺錢,敞開了買。”
“……能不能不要這麼煞風景徐大土豪。”
“情不自禁情不自禁,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感慨,就像靠近你就會忍不住的想要欺負你一樣……”
“沒個正形,趕緊穿衣服。”
半個小時後,鄭思瑾載著徐景行和殷曉靜這一對男女來到花鳥市場。
隻是一下車,兩個女人就甩開了徐景行,手挽著手像閨蜜一樣慢慢溜達起來。
這是兩個女人第一次見麵,但表麵功夫都做的挺不錯,沒有像仇人那樣一見麵就火光四射的喊打喊殺,而是很自然而言的聊了起來,畢竟都不是喜歡搞事兒的女人。
好吧,徐景行的幾個女人都不怎麼愛搞事兒,連脾氣看起來最冷的金小小也隻會在私底下對著徐景行小小的發泄一下,而不會針對其他女人。
換句話說,都是聰明女人,知道問題的根源在徐景行身上,知道撕其他女人沒有任何作用。
反正徐景行這些個女人湊一塊從來不搞事兒,傳說中的修羅場,他從來沒經曆過。
果然,人太帥了還是有好處的。
徐景行暗搓搓的自戀著跟在兩女身後東張西望的看。
他很少逛花鳥市場,所以看著滿巷子的狗貓鳥魚感覺還挺新鮮的。
甚至還能看到一些個擺地攤兜售古玩的小攤販,隻是掃了兩眼後就不再關注,因為那些攤子上擺著的全是贗品,而且是仿製的比較拙劣的低仿品,做舊什麼的就別想了,全是直接從流水線上拿過來的工藝品,隻要是個在古玩市場上竄過幾天的人就不會看走眼,糊弄的就是那些什麼都不懂的純外行。
當然,也就隻有純外行才會在這地方尋寶,哪怕稍微有點常識,也不會在這裏浪費時間和精力。
就像正常人絕對不會去撥打“重金求子”電話,一個道理。
所以徐景行很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那些花花草草狗貓鳥魚上。
別說,這些小動物看著真的挺可愛,尤其是那些個隻有幾個月大的小家夥很是討人喜歡,殷曉靜和鄭思瑾一路上已經好幾次駐足觀察甚至討價還價了,隻是最終都沒掏錢,看樣子是打算把整條街都逛一遍後再做決定。
女人在逛街購物方麵,大多是無師自通的天才,倒也不怕吃虧。
隻是這狗狗貓貓和花花草草也不是什麼人都能玩得轉的,跟古玩一樣,專業性都比較強,不是行家就有很大概率栽跟頭,別的不說,那些個看著挺可愛的小狗小貓,不是內行你真不知道它們到底能活多久,活蹦亂跳的買回去,指不定三天後就奄奄一息了。
這可不是危言聳聽,而是很多商家就是這麼坑人的,不然的話,你一隻貓養十幾年,人家賺什麼錢?
就跟很多日用品一個道理,比如說常見的塑料晾衣架,看著挺結實,還都加粗加厚的,但在陽台上掛三五個月就被曬化了,稍一用力就能掰斷。
是現代的材料工藝製造不出能使用十幾年的晾衣架嗎?
嘿嘿嘿。
反正道理就是這麼個道理,看透了,就得防著點。
當然,萬事無絕對,但總體而言,價格與服務總是掛鉤的,在這種大眾化的花鳥市場上買寵物,就一定要承擔栽跟頭的風險。
想避免栽跟頭,要麼成為行家,要麼找個行家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