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0章 自首

老肖的實力其實不差,在普通人中已經算得上是一流的高手了,力量速度和反應等素質都很不錯,更難得的是有很豐富的實戰經驗。

這裏說的實戰經驗可不是打擂台的那種實戰經驗,而是真正的生死搏殺的實戰經驗。

不是看不起擂台賽,實在是兩者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因為就算是號稱是最原始的無限製格鬥大賽,也是有禁擊部位的,也是有一定規則的,可生死搏殺呢?那才是真正的無所不用其極的搏殺,怎麼狠怎麼毒怎麼防不勝防怎麼要人命就怎麼來,跟格鬥比賽的宗旨是截然相反的。

格鬥比賽就算KO率再怎麼高也很少死人,然而在生死搏殺中,基本上每一場都是你死我活,都是抓住機會就往死裏打的那種,甚至經常有魚死網破的局麵出現。

而這兩者之間的區別在高手眼裏是非常明顯的,不用動手,在準備動手的瞬間,一瞅對方的眼神就能猜到對方是什麼路子了。

擂台賽選手在動手之前瞄的是對方的手腳或者眼神,找的是對方招式或者套路之間的破綻,最常見的情況就是先立足防守,先進行試探,在不斷的試探中尋找製服敵人的機會;但老肖這樣的高手在動手之前瞄的就是對手的要害部位,襠下、咽喉、眼睛、太陽穴等格鬥比賽的禁擊部位都在此列,就是奔著要人命去的,眼神特別的凶狠,用俗套的話來講就是眼神裏有殺氣。

這樣的殺氣,可不是擂台賽選手能訓練出來的,而是要在一場場的生死搏殺中磨礪出來的。

所以,在老肖動手的瞬間,徐景行就摸清楚了對方的路子,也就知道該怎麼對付對方了。

怎麼對付對方,不是說他在思考怎麼應對對方的攻擊,而是思考該讓對方如何下場。

如果老肖是個中規中矩的擂台賽選手,或者說動手的目的隻是製服、降服,那他頂多也就把對方擊退,最多留點可以治愈的傷勢;可對方是奔著要害來的,是要人命的,那他也就不會留情了,因為這種人在這之前一定有過殺人的經驗,手下人命多了不敢說,十來八條總是有的。

在現在這個社會裏,手下有十來八條人命,那就是絕對意義上的死有餘辜了。

盡管白竹竿說是“弄殘他,不死就行”,但這種話有什麼意義麼?對普通人而言,殘廢可能比死亡更可怕,因為一旦殘廢,那後半生就將在無盡的苦難和悲痛中度過,還不如死掉呢。

所以麵對老肖的攻擊,徐景行不緊不慢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猛地寧要揮拳,右拳迎著老肖的手掌就轟了過去,速度比老肖不知道快了多少。

幾乎就在老肖動手的瞬間,他的拳頭已經後發先至的轟在老肖的手掌上。

看那架勢,老肖用的是爪功,可麵對他的拳頭卻連收手都來不及,直接被他一拳轟段了肩胛骨,整個肩膀“哢嚓”一聲斷掉之後在後背凸出老大一截,直接廢了。

然而他依然沒留手,在老肖慘叫聲還沒發出來的瞬間一個跨步,右腳掌向前猛蹬,結結實實的蹬在拳架子已經散掉且毫無防備的老肖左腿迎麵骨上。

又是一聲脆響,老肖的迎麵骨跟幹柴火棍一樣斷成兩截,本人則發出一聲更加淒厲的喊聲,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這超出所有人預料的突發情形,讓白竹竿一方目瞪口呆,尤其是白竹竿,臉色瞬間變的煞白,呆了一呆後轉身就上車,上車的同時還不忘喊:“上,都給我上。”

如果是土豪手下那些個普通打手,可能會很聽話,可是白竹竿手下這幾位雖然不算什麼特別高的高手,但也都是練家子,是識貨人,一看就明白了,他們加在一塊也不是對手,上去也是白白送死。何況他們的雇主已經跑了,他們再上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猶豫了不到一秒鍾,幾個人頭也不回的跳上車,跟著白竹竿一塊跑了,留下一個疼的幾乎要失去意識的老肖以及一個感覺還沒過癮的徐景行。

徐景行望著逃得飛快的白竹竿一行,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再瞅瞅都在地上慘叫的老肖,竟然生出了要不要出手救人的念頭。

好吧,按道理來講,老肖的死活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就算是死在這兒,也都是對方咎由自取。

可是看著老肖這個慘勁兒,他還真有點不忍心,傷勢什麼的倒是無所謂,最慘的是被自己人拋棄的絕望,想必老肖心裏肯定恨極了轉身就逃的白竹竿一行人。

唔,要不要給白竹竿找點麻煩呢?

想到這裏,他搖搖頭,蹲下來,抓住老肖斷掉的胳膊和腿骨對接起來,然後往裏輸靈氣,反正他現在的靈氣多得是,家裏和車裏還有那麼兩大坨儲備,可以供他揮霍很多年了,用起來一點都不心疼,哪怕是給敵人療傷。

不過他的靈氣再好用,也不可能跟金剛狼的自愈功能一樣強大,死侍短腿後都得花一段時間才能慢慢長出來呢,何況是他的靈氣。

所以他這麼做也僅僅是讓老肖的傷勢不至於惡化,不至於徹底殘廢,如果現在把老肖送到醫院去,是可以完全治好的,畢竟現在的醫療水平是很高的,短腿斷手之類的傷勢都不算什麼大問題,頂多是稍微麻煩一些罷了,有兩三個月就能徹底痊愈。

所以他很快就停止了靈氣的輸入,而是伸手在老肖臉上扇了兩巴掌:“嗨,醒醒了。”

老肖迷迷瞪瞪的睜開眼睛,試著動了動手腳,驚訝的問:“我,我這是……”

“不用懷疑,是我救了你,當然,不是白救的,說說,你能付出些什麼來買一條腿和一條胳膊,”徐景行惡意滿滿的問到。

“我,我……”老肖使勁兒咽了一口口水後結結巴巴的反問:“錢,錢行麼?”

“錢?也行,你出多少?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我不缺錢,低於八位數就別說出來丟人現眼了。”

老肖的眼神黯淡下去:“我,我沒那麼多……”

“那怎麼辦?要不,讓我把你的胳膊腿恢複原樣?”徐景行故作苦惱的撓撓頭,作勢要撕老肖的胳膊。

“等等,等等,”老肖大急,“我這條命,我用這條命來換我的胳膊腿。”

“你的命?你的命有什麼用?”

“我能幫你做任何事情,”老肖咬著牙說道。

“任何事情?”

“對,任何事情,刀山火海殺人放火都在所不惜。”

徐景行的目光在老肖身上上下掃視兩遍,眼神漸漸的冷卻下來:“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殺人放火?我是那種人?而且我真要殺人放火,用得著你出手?”

老肖聞言,臉色大變,在徐景行冷冽的眼神注視下,整個人感覺連骨頭縫兒裏都有嗖嗖的寒氣在呼嘯,喏喏的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說話功能仿佛被瞬間凍結一般。

直到老肖感覺快要窒息的時候,徐景行卻咧了咧嘴角:“雖然你的命對我而言毫無價值,但是,再賤也是一條命,就像路邊那些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在需要救助的時候我也一樣很大方,不過呢,你就這樣被你的主人拋棄,嘖嘖,實在太慘了,”一邊說,一邊嘖嘖搖頭,滿臉都是痛惜的表情。

老肖的臉色再變,眼神也有那麼一瞬間的迷茫,等清醒過來,卻也沒說什麼,隻是深吸一口氣後問:“你打算怎麼處置我?”

“先問你幾個問題,第一,你原來的主人叫什麼?”

“他不是我的主人,我也不是誰的奴隸,我隻是一個保鏢!”老肖卻突然低吼一聲,然後才低聲答道:“他叫劉文錚。”

“咦,這個名字有點熟悉,我想想啊,他是密州人,對吧?”

“是的。”

“看來我的記性沒出問題,那麼第二個問題,他是做什麼的?”

“開酒吧KTV酒店和古董行的。”

“哦,這些行當可都用不著你這樣的高手當保鏢,除非,他走的路子不正,對不對?”

老肖沉默幾秒鍾後點點頭,“是的,我替他做了不少見不得光的事兒。”

“嗬嗬,看得出來,那麼,願意去警局自首指控劉文錚,願意麼?”

又是一段時間的沉默,不過老肖最終還是點點頭:“願意。”

“很好,你可以打電話報警了,警方會送你去醫院的,當然,今天的事兒就沒必要說了,”徐景行滿意的點點頭,站起身來拍了拍手,又淡淡的補充了一句:“另外,小心劉文錚殺人滅口,”說完鑽進車裏發動車子離開。

當然,他並沒有真正的離開,而是在離開十幾米後又掉了個頭返回了現場,不過是在給自己和車子施加了障眼法之後。

直到他盯著老肖打電話報警自首之後才真的離開。

等他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亮了,但林小雅還沒睡,看到他平安無事的回來,還帶著那件玉雕,立刻興奮的問:“你是怎麼得手的?”

“他們送我的。”

“騙人——”

“真的,沒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