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的身體素質不可謂不好,神經反應不可謂不快,然而他還是受傷了,而且受傷不輕,因為對方開槍了。
他千算萬算,就是美算到對方敢在大馬路上開槍,這周圍雖然不是什麼人口密集的生活區域,可來來往往的行人也不少,就算是半夜,也不時的有車輛駛過,幾百米外甚至還有一個體育館,在這種地方開槍,那得需要多大的勇氣?
國內對長短槍的控製程度不用多說,誰都明白,隻要涉槍,那就是絕對的大案。
可是,彭錦淮還是開槍了,就在五米外的的地方。
這麼近的距離,除非徐景行變成神仙,不然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甚至都來不及用如意手套格擋,因為距離太近,要知道,子彈的初速度比音速還快,幾乎是扣動扳機的瞬間,子彈就打到了他的是身上。
如果能提早發現彭錦淮掏槍、扣扳機的動作,他還有機會躲開甚至搶在彭錦淮開槍之前將彭錦淮擊倒。可是他剛才背對著彭錦淮,等他聽到槍聲的時候,子彈已經射穿他的肩膀了,這還是他感受到了子彈在飛行過程中帶起來的破空感,下意識的閃了一下,不然的話被射穿的就不是肩膀了,而是心髒。
挨了一槍,那一瞬間隻覺得左肩部位像是挨了一記重錘一樣,身體身不由己的向前撲倒,鋪在地上以後在感覺到火辣辣的疼和強烈的撕扯感,伸手一摸這才發現胸口出現一個大拇指粗細的血洞。
可是他的心裏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懼,有的隻有憤怒。
為那種被人不當人看的憤怒,如果不是他的反應足夠快,現在已經成了一具屍體了,唯一的下場就是被人拋石荒野,或者石沉大海,到時候就算警方找上門來,隨便推出去一個替罪羊也就完事兒了,除非找到非常明確的證據。
可這種地方,上哪兒找證據去?彭錦淮隻要把槍上的指紋擦掉,再跟這些小混混們串通好口供就萬無一失,而這對彭錦淮來說簡直是易如反掌。
因為這麼點事兒就開槍殺人,這種草菅人命的態度足以讓任何一個正常人怒火攻心,何況是作為當事人的徐景行。
徐景行翻身爬起,眼神瞬間變的血紅,死死的蹬著叼著雪茄握著手槍的彭錦淮。
彭錦淮臉上有點錯愕,顯然是沒想到他竟然能在那種情況下避開致命部位,不過很快笑了,抓著槍麵帶微笑的走過來,蹲在地上得意的對他道:“現在,還想跟我要債嗎?”
他死死的盯著麵前的彭錦淮,咬著牙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誰也不能例外。”
“哈哈哈哈,見過嘴硬的,可沒見過你這麼嘴硬的,半隻腳都踏進了閻王殿,還在這兒跟我說狠話,”彭錦淮聞言哈哈大笑起來,跟著用槍管在他的腦袋上敲了兩下,輕佻的說道:“小子,有什麼話跟閻王爺說去吧,不對,應該是跟龍王爺說去,因為我會送你直入東海,為了避免你迷路,還會在你身上幫上一塊石頭,然後往東海裏一扔,不用三分鍾,你就能見到東海龍王了……”
說著又壓低聲音嘿嘿笑道:“你放心,你那個什麼手工店,我會幫你照顧的,還有你那個妹妹,嘿嘿嘿,雖然年齡小了點,可我就好那一口啊……”
彭錦淮說完這句話,迅速抽身,把手槍扔給一個小弟,“二毛,這次你來,全套的,老規矩。”
一個小弟麵帶難色,但一咬牙開始抓著槍走向徐景行,咬著牙道:“兄弟,冤有頭債有主,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見了龍王爺幫我說句好話,先謝謝你啦,準備上路吧,”說著輕歎一聲,用極地的聲音說道:“惹誰不好,非得惹我們彭哥……”
叫二毛的小青年說到這裏回頭看了那群小混混一眼,見其中一個小混混拿出手機開始錄像,這才把槍口對準徐景行的腦袋。
徐景行在這種緊急關頭卻閉上了眼睛,看上去像是認命了,但卻在深吸一口氣以後緩慢的說道:“以後開槍你的時候,離目標遠一點……”
二毛一愣,“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他話音未落,忽然暴起,就像一根被壓縮到極點的彈簧忽然彈開,右拳順著腰身彈起的架勢猛地揮起,炮彈一樣砸在二毛的麵門上。
“砰”的一聲悶響,二毛仰天摔了出去,像個“大”字一樣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手裏的槍也摔出去老遠。
而他則慢慢的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三米開外一臉呆滯連雪茄掉地上都不知道的彭錦淮,咬著牙說道:“你廢話太多了,”說著略微彎腰,擺出一個衝刺的姿態,兩腿一蹬,噌的就躥了出去,一個健步就落在彭錦淮麵前。
彭錦淮這才反應過來,轉身就跑。
他當然不會讓彭錦淮跑掉,在彭錦淮轉身的瞬間一個巴掌就扇了過去,“啪”的一聲,直接將彭錦淮抽的轉了三圈後狼狽不堪的摔在地上,嘴角更是淌出一行鮮血,他恨極了彭錦淮的草菅人命和陰狠毒辣,下手的時候也沒怎麼留情,但也沒打算真的殺掉他。
彭錦淮殺人有手下做替罪羊,他可沒有,不管什麼原因,隻要跟殺人案件扯上關係都會很麻煩,他可不想戴上一頂“殺人犯”的帽子苟活下半輩子。
一群小混混等彭錦淮栽在地上才反應過來,大吃一驚的同時亂作一團,有的去搶彭錦淮,有的想要圍攻徐景行,還有的則鬼鬼祟祟的想要悄悄的離開現場。
徐景行見狀大喝一聲:“站住!”
他的聲音像一聲炸雷,讓一群小混混瞬間呆立原地,不敢再亂來,他的威懾力在剛才這一連串的打鬥和反擊中展露無疑,被一個連手槍都幹不掉的人盯上,誰不害怕?
等一群小混混站定,他這才走到彭錦淮麵前,一把揪住彭錦淮的衣領拖起來摁在牆上,見那家夥還迷迷糊糊的沒從那一記耳光裏清醒過來,反手又來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