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搖搖頭,“我也沒搞明白呢。”
連雲海不太相信,“你小子猴精猴精的,會在沒搞明白的情況下就花錢買那麼一方一文不值的破硯台?我不信。”
“咳咳,感覺而已,我隻是感覺到那硯台可能另有玄機,至於具體有什麼玄機,我是真沒搞明白呢,”他咳嗽一聲後解釋到,當然這解釋跟沒有也差不多。
“不會是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寶貝吧?”連雲海狐疑的問。
“一方硯台而已,回頭送到您府上來,這總可以了吧?”他故作豪爽的說道:“隻要您研究透徹後給我個信兒就行。”
“話說的好聽,指不定肉疼的直打哆嗦呢,”連雲海調侃一句,擺擺手對曾孫女連月婷道:“婷婷,把這些拿到我的書房裏去。”
小姑娘連月婷端著茶盤走過來你,給三人各自倒了一杯茶水後才收起那一套筆墨紙硯離開。
連雲海則擺擺手,“來,嚐嚐武夷山的大紅袍。”
“真大紅袍?”他端起茶杯嗅了嗅,感覺香氣特別好聞,有點相似蘭花開放時散發出來的馥鬱之香,屬於清香之中帶著些類似於粽葉香氣的味道,很奇特,有一種讓他瞬間打開渾身毛孔來呼吸的感覺。
一嗅之後,神情沉醉,忍不住輕輕的抿了一口氣,入口更是香醇,不過味道稍微淡了一點點,比他想象中的烏龍茶要清淡一點。
因為烏龍茶是半發酵甚至全發酵的茶葉,所以在他的印象中,烏龍茶的色香味一般都比較濃,但沒想到入口卻是另外一種滋味,因此忍不住讚道:“果然好茶。”
“嘿嘿,這可是二號樹上出產的,”連雲海得意地說道。
“二號母樹?不是停產了麼?”他忍不住問。
連雲海聞言有點詫異,“你小子連這個也知道?”
“這又不是什麼絕密消息,喜歡茶葉的稍微關注一下時事就知道,”他撇撇嘴,心裏卻對連雲海的地位有了更高一層認識,大紅包現存母樹六顆,分別編號為一到六號,零七年十月十日起停止采摘,目的是為了保護這六顆珍貴的古樹,他記得新聞報道過,停采之前的最後一次采摘,隻有二十克的產量,而且這二十克的珍稀大紅袍還被捐獻給了國家博物館珍藏。
也就是說,現在市場麵所謂的母樹產大紅袍要麼是贗品,要麼是零七年之前出產的,珍貴程度可想而知。
當然,大紅袍也是烏龍茶,可以長期儲存而不變質,母樹產大紅袍可能還有一部分的存貨,可是母樹的產量本來就不高,平均每棵樹年產幾百克左右,六棵樹加起來也就一兩斤的量。
可世界上愛喝茶的人這麼多,有錢人有權人一分,一家能分到幾十克就算不錯了。再加上這麼長時間過去,本就不多的存貨自然越來越少。
然而在連雲海這裏卻還有這麼多,這一小壺估摸著用掉了有十幾克左右吧,他貌似記得在網上看到過,零五年第七屆武夷山紅袍節上二十克武夷山母樹大紅袍拍出了二十萬八千塊的天價。
二十克茶葉有多少?那真是論單葉片數呢,在停產之前就能賣到二十萬,現在翻個倍不算過分吧?
也就是說,連雲海招待他的這一壺茶就值十幾二十萬。
這才是真正的大富貴之家啊,換成其他土豪,他們就是再有錢也買不到這種已經停產的極品茶葉,更別說用來招待客人了。一般的有錢人真要得到這麼幾十克的母樹產大紅袍,估計會當成寶貝供起來,這種東西留在手裏就是身份的象征,可比喝掉劃算。
然而連雲海卻大咧咧的用這種幾乎要絕跡了的珍稀茶葉來招待客人,還一副很隨意的模樣。
不過想想連老頭兒的身份和地位,以及對國家所做出過的貢獻,有這樣的待遇倒也不算過分。
連雲海可不知道他在想什麼,笑道:“既然知道這是好茶,那就使勁兒喝吧,我也就這麼點存貨了,為了招待你全都拿了出來。”
他的嘴角扯了扯,有點受寵若驚,這茶值錢也就罷了,還是老頭兒僅有的存貨,這意義就更加不凡。隻是自己真值得老頭兒這麼重視?
想到這裏,他一時間竟然有點坐立不安,放下茶杯歎息一聲,“老爺子,你這真是……”
“嗬嗬,怎麼了?茶不香?”連雲海笑眯眯的望著他問。
“茶很香,可是,您這麼一說,就算麵前放著一壺仙釀,我也沒心思品嚐啊,”他無奈的回答道。
“我會害你嗎?”連雲海也不惱,繼續笑眯眯的問。
“不會,”他肯定的回答到,老爺子這身份這地位的人,用得著害他這樣一個小青年?何況既然要害他,何必用這麼奢侈的茶葉來招待他。
他知道連雲海不會害他,可正因為清楚這一點,他反而更加不安,因為他清楚,他本人並不值得連雲海這般重視,就算他在古建築方麵的天賦再高也不值得連雲海重視,連雲海風風雨雨的幾十年走過來,會稀罕這種事兒?
既然問題不在他自己身上,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了——他的身世。
在柯城的時候,連雲海一度打算幫他牽線,隻是當時的他心有不安,沒有敢接那個茬兒,但無疑,自己跟連雲海這個地位超凡的老頭兒是有淵源的,他的家世應該也不一般,這樣才能解釋通連雲海這些表現。
不過這話他卻又沒辦法說出來,因為他依然沒有下定決心要不要接觸自己的家世,他依然在擔心程卓真說的那些威脅。
連雲海似乎發現了他的顧忌,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安心喝茶,好好嚐嚐這極品的大紅袍。”
他點點頭,扭頭對安心道:“安心,今天咱們師徒倆有福氣了,能喝到這種一克好幾萬的極品茶葉,這可是真正的有錢都買不到的好茶葉。”
安心小手一抖,急忙雙手捧著小小的茶杯,輕輕的抿了一口,臉上的表情卻很是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