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心懷坦蕩

潤筆費這個詞的來曆源自於隋朝時期隋文帝楊堅與同窗鄭譯的故事。

鄭譯是楊堅的同學,在楊堅稱帝的過程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但因為貪贓枉法被楊堅貶職,後來又被楊堅召回京都養病,並且在接風宴上直接宣布恢複沛國公的爵位和上柱國的官職,命內史令李德林起草詔書,這時一旁陪酒的高潁對鄭譯開玩笑道:“筆幹了,”意思是墨汁不夠了,逗鄭譯玩。

鄭譯卻笑道:“我離開的時候是刺史,可回來的時候卻拄著拐杖,一個錢都沒有,拿什麼給你潤筆?”一句話把楊堅逗的開懷大笑。

從此以後,人們就把請人寫東西時給予的小費叫做潤筆費,但隨著書畫文化的發展,逐漸演變為書畫家賣字畫所得到的報酬,到了清代,戴易將潤筆費明碼標價,在大門上掛牌賣字,跟賣菜一樣,讓許多人為之效仿,甚至產生了一個名詞,那就是“筆榜”,就跟菜單差不多。

但要說“筆榜”中影響力最大的,那莫過於一代怪才鄭板橋了,這位仁兄將字畫的尺寸跟價格聯係起來,並稱“送現銀則心中喜樂,書畫皆佳”。

有鄭板橋這個一個怪才在,人們也習慣了這種做法,從此以後書畫家訂潤鬻字的風氣逐漸蔓延開來,並被大眾接納,使得書法作品和其他商品一樣可以在市場上自由流通。

不過這種把藝術當做商品一樣明碼標價的行為終究有些上不了台麵,畢竟書畫一直一來都是雅趣的代表,跟這漫天銅臭牽扯在一起,實在有點難看,所以一般書畫家是不會把自己的作品明碼標價的。

但是書畫家也要吃飯,怎麼辦?送潤筆費唄。

聽聽,潤筆費,多文雅啊。所以現在人們跟書畫家談報酬的時候都是用到這個詞。

當然,現在是市場經濟,絕大部分的新生代書畫家跟演員一樣簽約藝術品公司,有屬於自己的經紀人和工作室,作品以商品的形式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市場上,潤筆費也以分成、保底買斷等方式落入書畫家手裏,一個個賺的盆滿缽滿。

徐景行當然不會嫌棄這種行為,因為他就是靠這個吃飯的。而且說起來,他隻是個手藝人,跟所謂的“文雅之士”並不搭邊,所以從不覺得把自己的作品明碼標價的賣出去有什麼不妥,反正他的作品都是親手所作,無代工也無敷衍,無論價格高低他都心懷坦蕩。

這麼想著,直接笑問:“錢總打算畫多大尺幅的作品?要什麼題材?潤筆費打算出多少?”

錢東一聽他的話,不但不惱,反而興奮的一拍手掌,“小徐師傅果然爽快,你跟我來,”完後拉著徐景行直奔接待大廳,接待大廳也裝修好了,櫃台、茶幾、沙發、凳子等等應有具有,隻是進門正對的牆壁上還是空蕩蕩的一片。

“小徐師傅,你看,就這裏,咳咳,按照我的意思,畫的內容最好也以景區做原型,其他的你看著辦,隻要能跟這大廳的裝修搭在一塊就行,至於潤筆費,這個,小徐師傅你說個數。”

徐景行沉吟片刻,比劃了一個手勢,“十萬,先付一半定金,兩天之內給你畫好。”

“真的可以這麼快?”錢東驚喜的問。

“嗬嗬,我幹活兒以效率高著稱,不然你當這度假區是怎麼在三個月內建造起來的?換個人沒有四五個月怎麼可能完成這麼龐大的工程?”徐景行這個時候可一點都不謙虛,不是他想這麼囂張,而是必須這麼做,給錢東一點信心,要是連這點霸氣都沒有,憑什麼要那麼高的潤筆費?

如果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謙虛低調,反而讓人看清,甚至會讓錢東感覺十萬塊的潤筆費不太值當。

相反,他這樣自誇,會堅定錢東對他的信心,畢竟那精妙絕倫的木拱廊橋和木塔群落就在對麵的水庫上,那可是鐵一樣的事實。有事實佐證,加上他那堅定自信的態度,自然會讓錢東產生一種值得托付的感覺。

果然,錢東一點都沒猶豫,直接往徐景行的賬號上轉了五萬塊錢,“小徐師傅,要我幫你找個書畫工作室嗎?”

“多謝錢總,不過我對環境的要求不高,在酒店裏就可以完成,”徐景行搖搖頭,拱手告辭,“那麼錢總,我這就回酒店,等畫作後再通知你。”

“好,好,”錢東高興的直搓手,放佛花十萬塊錢能買到徐景行的畫是占了多大的便宜一般。當然,書畫這東西,一個願挨一個願打,買賣雙方真談不上什麼占便宜吃虧。

徐景行帶著安心和程琳回到酒店,簡單吃了點東西後便攤開宣紙準備作畫,安心和程琳也沒閑著,磨墨的磨墨,調墨的調墨,跟兩個小書童似的。

一開始動筆,他便全身心的投入到紙墨之間,甚至連手機都關了,吃飯都是安心叫的外賣,連丁樹懷也沒顧得上招待,而是讓程琳卻應付了幾句。

甚至於,當最終的分紅到賬時,他都沒有分心。

一天半後,他在畫的左側寫下題跋,蓋上自己剛雕的“徐徐景行”四字楷書白文印。

端詳著這一幅長達兩米二,寬達一米四的巨幅畫卷,他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朝一旁的程琳笑道:“這年頭賺個錢真不容易,累死我了。”

程琳撇撇嘴,“得了便宜還賣乖,這不到兩天時間就是十萬塊錢入賬,不知道羨慕死多少人呢,一個月畫上個十幅八幅的,幾年後就成千萬富翁了。”

“得了吧琳姐,一月個畫十幅八幅?你想累死我啊,不行,這活兒太耗精力,以後再也不畫這種大尺寸的畫了,簡直要命,”徐景行搖頭晃腦的說道,不是他誇張,而是真的挺累,身體還好,畢竟身體素質遠超常人,累的是精神。

為了畫這幅大尺寸的巨幅畫卷,他雖然沒有熬夜,但為了保證畫卷的每個細節相互一致,他的精神高度專注,從頭至尾幾乎沒怎麼休息過,不累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