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5 妄言

“三叔這是什麼意思。”李韶琛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表情看著正廳站著的老者。

李韶茵冷聲一笑:“對啊三叔,你這是什麼意思啊,十年沒有踏進我們東苑,這一來就是讓大哥給你老一個交代。”

“所以,到底是什麼交代?”

李韶茵笑盈盈的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揚眼打量李褚幾眼後。

便看向主位上的李韶琛,道:“大哥,莫非三叔前來我們東苑是因為今日大門前的事情?”

什麼事情李韶茵沒有直接說出來,反正大家都心知肚明。

既然三房非要把李小五的死壓在他們兩房的頭上,那就看看誰熬的過誰。

李韶軼也緩緩坐下,但笑不語,這三叔還真是把他們當做小孩子呢。

“三叔,坐。”李韶琛微微一笑,很客氣的說道。

李褚冷厲的掃了一眼李韶茵,雖然這些年沒有與大房的人打交道,但也知曉這個大侄女的手段。

明知他前來是為何,還繼續裝傻充愣。

李褚莫名想到剛剛走出正廳的三個男人,特別是走在最前的一位。

想著自己女兒說起昨夜鳳城外的事情,莫非茹瑩就是被那三位男子救走的?

李韶琛見李褚陰戾的眼神時,唇角掀起的弧度越是有著深意。

他繼續道:“三叔,坐。”

李褚看著李韶琛嘴角的笑意,眸光淡淡一沉。

這個大侄子,和他老子沒有任何差別。

笑是笑,笑裏也的確藏了一把刀。

永遠都是一副麵孔。

就算他爹死的那一日,李韶琛也沒有任何的變化。

李褚並沒有坐下來,他的神色一斂:“既然你們大房不給交代,那就別怪三叔不客氣。”

“三叔莫非真的以為是我們長房害了小五?”開口的是李韶軼。

李褚微微一笑:“當日在你大伯的葬禮之上,小五出言不遜。”

“昨夜剛好是你大伯頭七,更巧的是,小五手中緊拽著從凶手身上撕下的布料。”

說著,李褚拿出一塊細小的布料。

李韶琛在看向那布料的時候,身子一正,一向溫和的麵容瞬間冷冽起來。

就連李韶茵以及李韶軼皆是雙手緊握成拳。

那殘碎的布料好似在嘲笑他們一般。

他們以為李褚前來這裏,是直接找他們的麻煩。

隻是,他們都忘了,李褚老奸巨猾,明知與他們三兄妹鬥事情並不會順利。

便把目標轉向長房最小的子嗣下手。

這鳳城誰不知李家大房的小兒子李寮性子暴戾?

當日在李家家主葬禮上,李小五那般詆毀死去的李家家主。

李寮本就因著失去父親痛苦萬分,在聽到李小五的出言不遜,在靈堂之上便與李小五大打出手。

因著二人皆是家裏及其寵愛的小兒子。

二人在靈堂上被眾人拉開後,揚言要把對付置於死地。

也因著這樣,李小五的屍首放在李府大門前許多人都已經猜測到是和李寮有關係。

“小五的指甲縫中都是證據,在與凶手打鬥中,應該抓傷了凶手的某個地方。”

“這件事是李家內部的事情,如果非要鬧到官府上去,三叔也是無所畏懼的。”

“不過,琛兒可是要好好考慮清楚,是交出凶手給小五抵命,還是包庇凶手與三叔做對。”

李韶琛垂眼,依舊沒有出聲。

像李褚這樣的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便是不會給對手一絲還手的機會。

如果想要打破李褚布的這盤僵局。

看來唯有陸晟手中的那個一身謎團的女子了。

“三叔,你這是什麼意思。”李韶茵字眼明了的說著。

完全沒有剛剛的淩然之氣,反而因著李褚的話,麵帶寒意。

李褚一手玩弄著另一隻手上的扳指,眼中的冷意毫無隱藏,他說:“知道三叔這輩子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嗎?”

說著,李褚的目光盯著李韶茵片刻,隨即掃向李韶琛,輕言細語的說道:“毀了這個假仁假義的李家。”

許是輕易的流露處了對李家的厭惡,李褚眼中的戾氣倒是少了許多。

不過也隻是那一刻,隨即,李褚冷聲一句:“乾坤眼呢。”

說道乾坤眼時,李褚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眼中劃過一絲惘然。

坐著的三兄妹在聽到乾坤眼時,眼中皆是閃過寒意。

“在大哥逝世那日,乾坤不翼而飛。”眼中的惘然收斂的極快,接著,李褚的眼中沁滿冷笑:“你們瞞得過世人,會瞞得過三叔?”

李韶琛目光平靜,卻正是這股平靜蘊藏著極大的震懾力,或者,這是歲月沉澱的氣息。

他說:“所以三叔前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為了給小五一個交代還是來詢問乾坤眼?”

李韶琛的話音落下,正廳的氣氛有些怪異。

好像在提到乾坤時,坐著的三兄妹眼中都是含著冷意。

“李家府邸不說戒備深嚴,單單從大門走進若是沒人引領的情況下,任何人都難走進第一個院門。”

李褚說著質疑的話,又高深莫測的盯著李韶琛,這個侄子的深謀遠慮他也算是領教過。

“一個下地的家族,府邸處處是機關,乾坤眼怎麼可能就這麼輕易的消失?”

“說吧,先是把乾坤眼失蹤的消息透露在江湖上,後是掀起李家內部爭鬥不休,你們到底要做什麼?”

聽著李褚質問的聲音,李韶琛原本低著的頭倏地抬起。

這些話中透著的意思太多太多了……

“三叔,乾坤眼到底是怎麼不翼而飛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為何把乾坤眼失蹤的消息透露到江湖上,你我也心知肚明。”

“至於掀起李家內部爭鬥,三叔還是不要妄言。”

聽著如此鎮定的話語,李褚陰冷的眼睛掀起一絲淺淡的譏笑:“妄言?”

“把李寮交出來!”陰沉的聲音中帶著不可置疑的命令。

“三叔、”李韶軼起身,眉宇間盡是殺機:“六弟從在大伯的靈堂上大鬧過後,一直被大哥關進暗牢之中,你這般牽強的把小五的死因強加在六弟身上,是真的覺得我們小輩不能把你怎麼樣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