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人生的終點

趕馬車的人是魏禮和姚屹,雖說魏禮是被百裏棠拋下的人,此番回帝京,也算是順了他的意。

雖然深知自家公子是因為一個姑娘是特意想要甩掉他。

但他絲毫不介意啊。

馬車中的無憂對有些奇怪的柳嫻兒一直盯著柳嫻兒看,時不時的還對話。

“你為什麼要跟著我們。”無憂再一次的問出了這個問題。

因為他都不能和娘親一同前往大燕的帝京,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女子卻能和娘親一同前往帝京。

心中不知道有多羨慕。

“因為我沒有去過大燕帝京啊。”柳嫻兒看著無憂眼中的羨慕,更是刺激的說道。

無憂冷哼一聲,轉身便把腦袋趴在窗戶邊上,隨著緩緩的冷風吹來,他隻想靜靜。

百裏卿梧手中依舊是那一本兵書,好似馬車中兩人的對話並沒有影響到她什麼。

柳嫻兒見著無憂實在不像別的小孩那麼好逗弄,便把視線轉到百裏卿梧手中的書籍上。

“卿梧,你喜歡看這些書籍嗎?”

百裏卿梧見著柳嫻兒湊了過來,稍稍的往馬車牆壁邊上移了移,說道:“打發時間。”

柳嫻兒實在是覺得無趣,雖說她比較喜歡考古的東西,卻一點也不喜歡什麼兵書兵法。

倒是奇門遁甲看得比較多。

真是在馬車中再次安靜下來的時候,外麵響起一道急促的馬蹄聲。

柳嫻兒立即掀起窗戶簾子往外看去。

隻見一身青衣女子在馬背上聘馳。

柳嫻兒哇了一聲,“卿梧,這個姑娘你認識嗎,在往我們這裏看來。”

“不認識。”百裏卿梧頭也沒有抬,幹脆的說道。

結果,一下刻,馬車猛然停息。

魏禮以及姚屹都是一驚,魏禮緊緊的拉著韁繩,明顯他們的馬匹已經受驚。

水悠拉著手中的韁繩,氣定閑適的看著眼前的馬車。

魏禮與姚屹看著前麵馬背上的女子,眉間都是一皺,下意識的緊握手中的長劍。

後麵跟隨而來的齊墨瞬間翻身下馬,在馬車前單腳跪地,說道:“屬下見過王妃。”

水悠見著這一幕,輕笑,看著齊墨的恭敬模樣,想來也是知曉這個百裏卿梧在燕玦心中地位不一般。

柳嫻兒驚詫的看著風輕雲淡的百裏卿梧,那個裕親王沒有見到,倒是裕親王身前的侍衛氣勢都是如此的強悍。

百裏卿梧緩緩的合上手中的書本。

無憂好奇的往窗外看去,卻是被百裏卿梧拉住。

百裏卿梧淡淡看了一眼柳嫻兒,柳嫻兒會意,立即抱住無憂,在無憂耳邊低語,“無憂乖,別鬧。”

無憂乖巧的點了點頭。

百裏卿梧彎腰起身。

待百裏卿梧下了馬車,魏禮以及姚屹都是跟在百裏卿梧的身後。

“齊墨將軍不必客氣,我與你主子早已寫了和離書,所以,王妃二字,慎言。”百裏卿梧開口。

果然,不光是齊墨,就連馬背上水悠都是眉間一皺。

倒是姚屹上前兩步扶起齊墨,說道:“齊將軍,我們小姐還要趕去撫淩山一趟,就不耽擱了,再會。”

齊墨一瞬不瞬的盯著百裏卿梧,和離書?

齊越是怎麼回事?王爺和王妃都寫了和離書什麼王爺王妃感情甚好?

那麼,昨晚在街道上看到薑珩與王妃的那一幕是正常的現狀了?

百裏卿梧轉身,視線刹那間與馬背上那個青衣女子對視,輕笑,直接往馬車上走去。

不過剛剛跨上馬車,一道清涼的聲音讓百裏卿梧停下。

“燕玦此番回北疆凶多吉少,百裏姑娘就不該為百裏家考慮?”水悠眼眸半眯的說著。

她自然是從掌管百曉生的玖歌口中得知過這個百裏卿梧與燕玦之間的事情。

如若不是當年燕玦以百裏沐相逼,這個百裏卿梧想必不會嫁給燕玦。

不過一夜夫妻百日恩,更何況燕玦待百裏家不錯。

這三年來事事都是護著百裏家。

如今也算是燕玦困境之時,這個女人就真的冷漠到獨善其身?

百裏卿梧深深的看著馬背上的青衣女子,這個女人該是燕玦的好友。

不過、“他能從當年北疆王的手中奪過權勢兵力,如今不過是江湖動蕩,我相信、”

“他依舊能不費吹灰之力安定北疆。”

水悠聞言,眉頭一蹙,這個女人是太看得起燕玦,還是根本就沒有把江湖人士因著閩地聖女之人放在眼裏?

百裏卿梧紅唇一笑,“既然這個姑娘都說起了燕玦。”

“那就麻煩帶一句話給他吧。”

“什麼話。”水悠深沉的看著百裏卿梧,這個女人還真是有些滑溜。

“就說,帝京朝堂不需要他操心。”百裏卿梧說完,彎身進了馬車之中。

直到馬車緩緩朝著官道越行越遠後。

水悠才是看向齊墨,說道:“她是什麼意思?”

齊墨劍眉也是緊皺著,思來想去,便說道:“可能是元宗帝會因著此番閩地聖女的事情會聯合江湖中人對付主子。”

“所以,百裏卿梧是要燕玦不要擔心元宗帝會對付你主子?”水悠神色變了變,百裏卿梧不光滑溜還和燕玦一樣狂妄啊。

“可能就是這個意思?”齊墨也有些懵。

接著,水悠會心一笑,難怪燕玦會與這個女人和離而不是休書。

看來燕玦要的是這個女人的心,而並非百裏卿梧這個人。

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消失三年的裕親王妃與燕玦相見便是和離。

燕玦是在放長線釣百裏卿梧那顆心?

而馬車中的百裏卿梧撐著腦袋閉目養神,柳嫻兒抱著無憂,說道:“卿梧,你此番去帝京是為何?”

百裏卿梧蹙了蹙眉,好似因著燕玦身邊人突然的出現,擾亂了她平靜的情緒。

那晚過後,百裏卿梧自覺的忽視,更是沒有去回想。

是的,燕玦是不同的,就好比一時烙上心上的印子,盡管隻是印子。

那也是不同的。

盡管心中沒有掀起一絲的漣漪,那也是不同的。

那一絲不同,許是因為無憂的關係。

百裏卿梧緩緩抬眸,看著無憂,紅唇輕啟,“為了讓一個人走上這人生的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