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二成點了菜回來，樂嗬嗬的正要彙報情況，可是感受到包廂內的詭異氛圍，頓時將要說的話咽回了肚子，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空位上。
“這是···咋的咧？”馬二成低聲的問著王曉亮。
王曉亮盯著桌上的黑陶瓶子，用無比深沉的聲音說道：“老馬，你如果有一個億的話，會買下這個黑陶瓶子麼？”
“撒？”馬二成發出了驚訝的聲音，隨後使勁兒搖著頭。
“額瘋咧？一個億買啥不好，買這個東西幹啥，這就是個爛瓶瓶麼，丟到額家裏都是占地方的垃圾哩。”
王曉亮瞬間感覺英雄所見略同，一把將馬二成拉到了懷裏，要不是因為馬二成的老臉太滄桑，王曉亮都要激動的親上一口了。
“看看，這就是群眾的目光，那可是雪亮雪亮的，我的選擇沒有錯吧，不會掏一個億的人買下的人，可不止我一個吧，顧老，老王，老周，老陳，老楚，你們說說，你們有一個億，會不會買這個黑陶瓶子。”
王曉亮將所有人的名字都點了一遍，隨後指著黑陶瓶子，問出了靈魂問題。
眾人的靈魂都是一陣的蕩漾，覺得這個問題根本就不用思考，誰瘋了才會掏出一個億的天價，來購買這個黑陶瓶子。
“我應該大概也許是不大會的。”
“我都不用想，沒有一個億啊，所以買不起。”
“這個，從各方麵來看，這黑陶瓶子，都沒有啥收藏價值吧。”
幾個人弱弱的嘀咕著，目光都看向了陸羽。
陸羽笑著敲了敲黑陶瓶子：“聽聽聲音，有什麼感覺？”
“似乎，聲音有些悶？說明瓶子比較厚吧。”
“聲音有些短，這是因為厚，而且胎土不好。”
“我覺得沒有啥特別的，這聲音配得上這瓶子的造型。”
陸羽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點不知道該說啥了。
“找個桶，接上清水拿進來。”陸羽無奈的說道。
馬二成倒是乖覺，飛快的出了包廂，要了桶盛滿清水拎了進來。
陸羽將黑陶瓶子放進了清水中，搓了搓手說道：“等吃完飯就可以見證奇跡了，王曉亮啊，你等會可不要哭，剛才我可是真心一個億賣給你的，誰知道你不要啊。”
王曉亮的神情瞬間凝固，小心髒在身體裏上躥下跳的，一會兒跳到嗓子眼，一會兒又沉到了菊花前，似乎隨時都會崩潰一般。
“陸哥，你是認真的？那瓶子到底有啥特殊啊？”王曉亮緊張的問道，覺得自己好似錯過了一個億。
“吃飯，等吃完了就知道了，嗯，去買個箱子和充當填充物的衣服。”
隨著陸羽的吩咐，馬二成好似是見到主人扔出飛盤的狗子一般，哈赤哈赤的衝了出去。
沒多久，乖覺的馬二成哈赤哈赤的跑了回來，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拉杆箱。
“都弄好咧，要不要看看？”馬二成已經是在用靈魂跪舔陸羽了。
“不用了，趕緊吃飯吧，不然菜都涼了。”
眾人一起埋頭吃飯，吃飯的時候，心思都在隨風飄蕩，飯都吃的有些心神不寧，太想知道那黑陶瓶子，等會會發生什麼特殊的變化。
“我吃飽了，陸哥，能看看那瓶子了不？”王曉亮草草吃完飯，忍不住好奇心問道。
“看吧，小心著點兒，沾了水比較滑。”陸羽隨口吩咐道。
嘩啦一下，沒等王曉亮起身，顧老等人已經搶先一步，聚攏在了水桶前。
之間一幫人或蹲或站的圍住了水桶，陸羽啞然失笑起來。
“這麼好吃的飯菜，你們都不好好吃完，真是可惜了。”
“沒啥可惜的，你們都讓讓，讓我看看啊。”王曉亮擠不進去，隻能在人群後麵蹦跳。
顧老的手伸入水中，捏住了黑陶瓶子的瓶頸。
入手並不是堅硬的感覺，而是如同抓住了爛泥一般的軟滑感。
顧老眼皮兒一條，心髒狂跳了兩下，低頭仔細的看著瓶子。
“我去···這外麵好像不是黑陶，而是一層黑泥。”
顧老說著，雙手在瓶子上來回擼動兩下，桶中的清水瞬間變的渾濁起來，泥湯一樣的渾濁水色，讓眾人的眼睛都瞪圓了。
“我擦，這是什麼情況，那黑陶瓶子難道還是假冒偽劣產品啊？”
“不是，我摸著黑泥下麵，是瓷的感覺，這是一個瓷瓶，黑泥隻是覆蓋在外麵的偽裝，估計是為了掩人耳目的。”
顧老嘴裏說著，手上的動作卻利索了起來，飛快的在桶裏清洗著瓶子。
“別洗了，桶裏的水都渾成這樣了，趕緊拿出來看看究竟是啥瓶子。”王富貴焦急的催促道。
“你們都讓一下啊，拿幹抹布過來，趕緊的啊。”
眾人手忙腳亂的折騰了一番，被洗掉了大半泥土的瓶子，被顧老從水桶撈了出來。
冰藍的色澤，閃爍著奪目的光彩，眾人看著出水的瓶子，好似看到一隻醜小鴨，瞬間變成了白天鵝，又好似是一個醜丫頭，瞬間變成了絕世大美女一般。
“我的天，這色澤···這是元青花的青料特征啊，畫的這是孫龐鬥智圖麼？這畫工堪比鬼穀子下山大罐啊！”顧老的手在抖哆嗦，好懸將瓶子弄倒在地。
陳老板等人慌忙七手八腳的將瓶子扶住，一個個看著瓶子都在倒吸涼氣。
“我看這真的是元青花，這麼大的器型，這樣精湛的畫工，要是一個億能買到的話，那可真是便宜到姥姥家了。”陳老板忍不住感歎道。
王曉亮瞬間覺得無比紮心，這一下錯失的可不是一個億啊，這要是一個億買下來，在送到拍賣場去，絕對能賺出兩三個億的。
“我的娘耶，陸哥···不不，陸爺，我買，我現在買行不行，我戶頭所有錢你都拿去，而且我家祖傳的老宅也給你行不行。”
王曉亮後悔莫及，真想狠狠的抽自己兩下，剛才怎麼就那麼傻，怎麼就能把陸羽的話當成了開玩笑。
這一下玩笑算是開大了，自己徹底淪為了笑話。
“現在啊，當然不賣了，你那些加一起都值不了兩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