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神佛肉身毀滅後,化作一道靈光向北而去。
這道靈光速度驚人,要不了一會就去了數千裏外。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人影突然從後麵追了上來。這道人影的速度一點也不慢,而且來勢還要在靈光之上。
眼見這道人影就要追上靈光,靈光突然往下墜落,化身成為一個三尺來高的小和尚,落在一個湖邊,轉過身來,如臨大敵。
此時,那道人影也落在湖邊,隻是距離小和尚尚有一段距離,大概有三十丈那麼遠。
雙方互相打量了一下後,小和尚沉聲問道:“你是什麼人?”
“你又是什麼人?”
“哼,本座是西域的教主歡喜神佛。”
“你就是歡喜神佛?”
“不錯!”
“哈哈,看來貧僧是跟對人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小和尚目光凝聚在對方的臉上,隱隱覺得這個從身後追來的和尚一點也不簡單。
那人也是一個和尚,不過與小和尚不同的是,他是一個老和尚,一個臉上始終帶著微笑的老和尚。不認識老和尚的人,都會被他臉上的笑意所蒙蔽,以為他是一個修行有成的得道高僧,但事實上,在他的滿臉笑容下,卻潛藏著令人心寒的詭詐。
老和尚不是別人,正是雪隱。
“貧僧法號雪隱。”
“雪隱?你就是雪隱?”
“歡喜教主也聽說過貧僧的法號麼?”
“當然聽說過,你沒死嗎?”
“歡喜教主何出此言?”
“你不是投靠朝廷了嗎?武克勤和上官不破全都死了,你怎麼還能活下來?”
聞言,雪隱微微一笑,合十道:“阿彌陀佛,實不相瞞,早在京城大戰的前夕,貧僧就已經離開了京城,所以逃過了一劫。”
歡喜神佛冷笑道:“據說你這個人非常狡猾,你剛才說跟對人了,是什麼意思?”
雪隱笑道:“貧僧離開京城的時候被人打傷,直到現在也尚未痊愈。”
“哼,那是你的事,與本座有什麼關係?”
“歡喜教主此言差矣,貧僧所受之傷應在一門功法之上,而這門功法又落在了歡喜教主手裏,是以……”
“你說的是《歡喜禪功》?”
“歡喜教主果然一點即透。”
“你想學《歡喜禪功》?”
“還請歡喜教主大發慈悲。”
雪隱說這話的時候臉上仍是一片笑意,像是覺得歡喜神佛一定會把《歡喜禪功》的功法口訣說出來似的。
“哈哈哈……”
歡喜神佛仰首發出一聲大笑,爾後說道:“雪隱,你是不是老糊塗了?本座憑什麼把《歡喜禪功》傳授給你?你若是跪下來給本座磕三個頭,叫本座一聲師父,本座或許還能發發慈悲。”
話音剛落,讓歡喜神佛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
隻見雪隱雙膝一軟,跪在了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抬起頭時,一臉的笑意,叫道:“師父。”
“你!”
歡喜神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雖然是第一次見雪隱,但雪隱這個人的名字他早已聽說,知道雪隱是一個陰險狡詐之輩,而這樣的一個人,怎麼會一點尊嚴都沒有,說下跪就下跪,說磕頭就磕頭,說叫師父就叫師父,這還是雪隱嗎?
難道雪隱改了性子?
砰!
就在歡喜神佛不理解歡喜神佛為什麼會向他這般低聲下氣的時候,雪隱突然出手,而且還是一擊即中,瞬間出現在歡喜神佛的前麵,而且還是保持跪著的樣子,雙手打在了歡喜神佛的丹田上。
歡喜神佛現在是三尺來高的小和尚,雪隱若不跪下來的話,以他的身材,根本就不可能打得到歡喜神的丹田,他之所以要跪下來給給歡喜神佛磕頭,有兩點原因,第一點是想造成歡喜神佛的錯愕,好方便自己偷襲,第二點是跪著的話,就可以一下子打中歡喜神佛的丹田。
本來歡喜神佛也是一個十分謹慎小心的人,但是與雪隱比起來,他還是差了一些,一時不慎,居然中了雪隱的暗算。
“老家夥,你竟敢暗算本座,本座叫你死無葬身之地!”歡喜神佛怒吼一聲,嘭一聲,右手五指打在了雪隱的頭頂,《歡喜禪功》全力發動,要把雪隱打得魂飛魄散,超度雪隱去西天。
不料,雪隱早已設下了陷阱,歡喜神佛這一招正中雪隱下懷,身上突然發出一股奇異的力量,感覺就像是一股佛力,而在這股佛力之中,又帶著一股如意之力。
歡喜神佛心生不祥之兆,想要把手從雪隱的頭頂上拿回來,同時也打算收起《歡喜禪功》的力量。但是,他這麼做的時候已經遲了,隻覺得一身修為和功力,甚至是他苦苦修煉了數百年的《歡喜禪功》,分別從他的丹田和手掌,宛如潮水一般的湧入了雪隱的體內。
雪隱的臉上本來隱隱透出一股灰氣,但在得到了歡喜神佛的修為、功力,以及《歡喜禪功》的力量後,這股灰氣開始慢慢的淡化,相信要不了一刻鍾就能全部化解掉。
“歡喜教主,貧僧原本隻想請你把《歡喜禪功》的口訣說出來,但你既然叫貧僧給你下跪磕頭,貧僧也照做了,那麼貧僧就幹脆把你的《歡喜禪功》吸過來吧。”雪隱的臉上寫滿了詭笑,頓了一頓,問道:“歡喜教主,你知道貧僧對你施展的是什麼功法嗎?”
歡喜神佛盡管全身一丁點痛苦都沒有,隻感覺全身的氣息不斷的向外泄進雪隱的身體裏,但他就是沒有辦法開口,就像是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而是屬於別的某個人。
“你開不了口?嗬嗬,既然你開不了口,貧僧就直說了吧。佛門有六大功法,分別為《血佛掌》、《大悲無上經》、《大禪定功》、《佛陀指》、《如意心經》,以及你修煉的《歡喜禪功》。貧僧有幸練成了《佛陀指》,同時也學會了《如意心經》,貧僧對你施展的正是《如意心經》。”雪隱緩緩說道,像是在說一件非常普通的事,與己無關。
這個時候,歡喜神佛突然感覺自己能開口了,又驚又怒的道:“雪隱,你好卑鄙!”
雪隱微微一笑,說道:“歡喜教主既然這麼說,貧僧就不客氣了。《如意心經》第八重——‘如意隨心’。”
刹那間,歡喜神佛隻覺全身的氣息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吸走,幹幹淨淨,像是被掏空了。
蹬蹬蹬蹬蹬蹬。
歡喜神佛向後退了六步,雙腿一軟,坐在了地上,麵上一派灰暗。
在即將臨死的一瞬間,他不由想起了自己的這一生,頓時有一種蒼狗白雲,浮生如夢的感覺。
之前的種種就像是一種孽障蒙蔽了他的心智,使得他犯下了無數的罪過,從悔恨之中竟是悟出了一種靈光,而在這種靈光的刺激下,臉上不再是灰暗,而是歡笑,頓悟的歡笑。
另一邊,雪隱緩緩站起,發覺被“無色無味無相大鴻蒙氣”打傷的內傷已然痊愈,此時的他,同時具備了佛門三大功法,也就是《如意心經》、《佛陀指》、《歡喜禪功》,堪稱千古第一人。
他想到自己得到了前輩高僧們從未有過的成就,再也抑製不住自己內心的狂喜,仰天發出了一聲哈哈哈的大笑,一股混合了如意之力、歡喜之力,以及佛陀之力的力量從體內散發出來。
“如意歡喜佛陀指!”
雪隱舉起自己的右手,中指朝上,其他四指彎曲。
咣!
一道指力震動蒼穹,在半空泛起一絲水紋般的漣漪。
這一指的力量雖然很強大,但雪隱覺得它還有可以改進的地方,等他改進之後,一定會威力更大,日後來用對付韓風,定是一擊奏效,絕不會給韓風第二次活命的機會。
“咦!”
雪隱低頭一看前方的歡喜神佛,見他已經是盤膝而坐,雙手合十,臉帶微笑,不覺發出了意外的驚異聲。
他本來以為歡喜神佛已經死了,但沒想到的是,歡喜神佛居然還沒有死,而且看上去像是領悟了什麼似的,顯得特別的高興。
猛然間,一股精純的歡喜之力從歡喜神佛的身上湧出,雪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直接被送出了數百丈外。
嗖一聲,西方突然飛來一片祥雲,籠罩在歡喜神佛的上空,一股佛光照下,打在了歡喜神佛的身上。
“歡喜童子,你既已應劫,那就隨為師去吧。”一個聲音從西方傳來道。
“弟子遵命。”
歡喜神佛,不,現在應該是歡喜童子才對,麵上帶著歡喜之色,將身一起,落在了那片享祥雲之上,合十當胸,就像是某尊神佛座下的佛童,哪裏還有什麼戾氣,又哪裏還有什麼凶氣,竟是一身歡喜氣。
“歡喜佛!
驟然間,一尊神佛的名字飛快的掠過了雪隱的腦海深處,一閃即逝,連他自己都沒辦法捉摸。
“如意師弟,既然你已經想起了我是誰,我便給你四句良言。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如意在心,心通佛脈。”
西方傳來的那個聲音落下之後,坐在的祥雲上的歡喜童子也化作一道電光而去,消失於西天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