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
毒鳳身形一晃,已經攔住了韓風的去路。
韓風的速度雖然隻是一般,但對於一般的人來說,也是快到了極點,加上他沒有想到毒鳳會突然擋在自己的麵前,瞬息間,他的人幾乎與毒鳳來了一個親密接觸。
“毒鳳姑娘,你還想做什麼?”韓風向後飛退了數丈,說道。
毒鳳麵上微微一紅,道:“韓兄,你別誤會,我對你沒有任何惡意。”
韓風笑道:“既然沒有惡意,你為何不讓我走?”
毒鳳一咬牙,道:“韓兄,我想和你做個朋友。”
“做個朋友?”韓風飄身落地,臉上露出了一絲疑惑之色,說道:“毒鳳姑娘,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和我做朋友,豈不是得罪了許多人?”
毒鳳道:“我毒鳳不是一個怕事的人。”
韓風苦笑了一聲,道:“這不是怕事不怕事的問題。”
毒鳳問道:“那是什麼問題?”
韓風想了想,道:“對我來說,世上隻有三種人,一種是朋友,一種是敵人,第三種就是萍水相逢之輩。”
“有什麼區別嗎?”
“有。是我的朋友,隻要這個朋友有事,便是我的事,即便是身在天涯海角,我也會全力相助。是我的敵人,一旦出手,那就是招招見血。倘若隻是萍水相逢,那麼,我就不會多管了。”
毒鳳不以為然的道:“你與常滿天不是朋友,白天的時候為甚麼會幫他的忙?”
韓風笑道:“那是因為我與‘勾魂幫’有過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時,常滿天向這邊走了過來,說道:“韓公子,你兩次救常某,常某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請受常某一拜。”說完,向韓風跪了下去。
韓風將手一伸,一股力道生出,托住了常滿天的身軀,說道:“常兄,我救你不是要你向我下跪,我隻是覺得你這個人還不錯,對我來說,第一眼的印象很重要。”
常滿天聽了這話,神情顯得有些激動,道:“韓公子,你的意思是你看得起常某。”
韓風笑了笑,道:“無所謂看不看得起,最重要的是大家性情相投。”
常滿天長歎一聲,道:“能得到韓公子這番話,那怕是刀斧臨身,常某也無所遺憾了。今後韓公子有任何差遣,除非是常某死了,否則,常某一定會為韓公子去辦。”
韓風道:“常兄言重了。”
毒鳳聽到這裏,眉頭不由一皺,道:“韓兄,你這是在收買人心啊。”
韓風淡淡一笑,道:“以我現在的情況,還用得著收買人心嗎?”
“既然如此,我為甚麼不能成為你的朋友?難道你認為我不夠資格嗎?”
“不是不夠資格,而是我看不到……”
“看不到什麼?”
“看不到你誠意。”
“誠意?”
“說白了,就是你到底想幹什麼?像常兄這樣的人,我絕不會擔心他會對我不利,所以我很高興與他做朋友,但你不同,你……”
毒鳳突然歎了一聲,道:“韓兄,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你是覺得我這個人出手太毒,動不動就會向人下毒,完全不講原則。”
韓風道:“本來我對姑娘的行事作風無權過問,但事實上,你的手段確實有些令在下不寒而栗。在酒樓上,你兩次出手,每次出手都十分要人命,要不是我們的手段更高,隻怕早已是個死人。”
毒鳳笑了笑,笑容裏麵透出些許苦澀,道:“韓兄,你剛才說過了,第一印象對你很重要,看來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並不好。算了,就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
韓風道:“毒鳳姑娘,你……”
毒鳳道:“韓兄,你用不著安慰我,我是什麼樣的性格,我還不知道嗎?我既然被人稱為毒鳳,就要毒到底,咱們後會有期。”說完,身形一起,早已遠去。
場上靜了一會,常滿天突然說道:“韓公子,請恕常某多嘴,你對大小姐可能有些誤會。”
韓風笑道:“常兄,你的毒明明已經解了,完全不受毒鳳所製,但你仍然稱呼她大小姐,這說明你就是我所想象的那種人。你說吧,我對毒鳳有什麼誤會。”
常滿天道:“大小姐雖然動不動就會向人下毒,但她從未枉殺過一個好人。”
“你隻是跟了她七十多日,怎麼知道她沒有枉殺過一個好人?”
“觀察。”
“觀察?”
“對,就是觀察。常某雖然隻是跟了大小姐七十多日,但這七十多日來,大小姐從未向一個無辜之人施過毒,常某的武功雖然不怎麼高明,但這雙眼睛還是挺會觀察人的。”
韓風沉默了一會,這才說道:“可能是我對她有些誤會,不過,這件事已經不重要了。常兄,你保重。”轉身欲走。
“韓公子,請等一等,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常某想與你們同行。”常滿天道。
韓風轉過身來,笑問道:“你不怕我的身份被人識破之後,會連累你嗎?”
常滿天道:“這個問題根本就不重要,重要的是韓公子肯不肯讓常某同行。”
韓風道:“你都不怕惹禍上身,難道我還會怕嗎?走吧。”
當下,兩人身形一起,往來時的方向飛掠而去。
兩人速度驚人,很快就過了百裏,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了兩聲慘叫。
兩人一聽慘叫聲,就知道附近有人遇害了,不約而同的身形一轉,轉眼之間,已經橫空飛過十多裏的天空,落在了一個土堆上。
“噫……”
韓風見了三十多丈外的一副恐怖情形,口中不禁發出了驚異聲。
隻見土堆下方的三十多丈外,一個白衣如雪,長發飄飄的男子,正站在那兒,嘴角上掛著血跡,就在他的腳邊,左右躺了兩個人,赫然正是紫衣勁裝人和那個書生。
紫衣勁裝人和書生都死了,死的方式都是一個樣,脖子被人扭斷。脖子被人扭斷不算稀奇,但要是兩個有著後天四品修為的高手被人扭斷了脖子,而且還是瞬間斃命,這就是一件令人驚駭的事了。
常滿天雖然有著後天五品的修為,定力極強,但見了眼前的情形,也不覺生出了一股寒氣。他活了四百多歲,什麼樣的場麵沒有見過,但像今天這樣的場麵,他還是頭一次見。
那白衣人看上去隻有四十出頭,身體不是很健壯,隻見他伸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張嘴微微一笑,露出了比女人還要潔白的牙齒,陰柔的道:“你們是誰?”
韓風心中突然有一種衝動,在這個白衣人麵前,他沒有任何優勢,他幾乎要把回陽劍拿出來,以防白衣人會突然出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韓風讓自己有些緊張的心平定下來,說道:“我姓韓,他姓常。”
白衣人把目光落在了韓風的身上,再也不去看常滿天一眼,就好像常滿天不值得他多看一眼似的。
“你姓韓?”
“不錯。”
“嗯,讓老夫想一想,能有這麼大定力的人,當世之間沒有多少。難道你就是那個魔門第一高手韓風?”
在這樣的高手麵前,韓風沒有絲毫隱瞞的必要,說道:“你猜對了。”
白衣人目中閃過了一道精芒,道:“可惜,可惜。”
韓風問道:“可惜什麼?”
白衣人道:“可惜老夫已經解決了自己的痛苦,不然的話,躺在老夫腳下的就是你了。”
韓風淡淡一笑,道:“隻怕躺下的那一個未必是我。”
白衣人將雙手往身後一背,嘴角泛出了一絲怪笑,道:“這話若是你父親說的,老夫相信。”
韓風麵色一變,道:“你見過我爹爹?”
白衣人笑道:“不但見過,還與他打過一次。”
“結果如何?”韓風問道,每次聽到有人提起父親,他心中都會湧出一種激動。
“老夫出道以來,還從未遇到過你父親那麼強的人。”
“什麼意思?”
“他的武功和修為未必是天下第一,但天下第一高手一旦與他對上,最後勝利的那個人一定是他。”
“這麼說,你也不是我爹爹的對手了。”
“有時候有些話不能說得太白,說得太白就沒有意思了。”
這時候,常滿天像是才剛回過神來,聲音裏透著一種顫栗,說道:“你……你是王……萬夫子……”
“你見過老夫?”
“沒有。”
“既然沒有,怎麼知道我就是萬夫子?”
這話的意思無疑是承認自己就是十大凶徒之首的“殺人如麻”萬夫子,也是“百大通緝犯”裏麵的第六號人物。
韓風倒吸一口冷氣,暗道:“原來這家夥就是萬夫子,十大凶徒之首的名號果然名不虛傳,別說排名第十的羅三通,就算是排名第六的梟離子,在這個家夥麵前,也差得太多了。”
常滿天定了定神,讓自己看上去不是太驚駭,說道:“我雖然沒有見過萬夫子,但也聽說過萬夫子的一些事,你殺人的手法很幹脆,向來隻用一招。據我所知,你因為殺人殺得太多,得了一種怪病,發作的時候,就會忘記自己是誰,隻有人血才能消除這種怪病帶來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