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戰方起的時候,那個將歡喜神佛打傷的人,準確的說,是一個全身黑衣,麵上蒙著黑布的人,便用一雙泛著神光的眼神,冷冷的望著數裏外的歡喜神佛。
兩人之間雖然有數裏那麼遠,但歡喜神佛的修為和功力俱都是天下第一等的,立時感覺到蒙麵人的眼神裏含著一種可怕的東西。他怕的不是打不過對方,而是怕對方與他拚命。
片刻之後,歡喜神佛似有所覺,冷冷的瞪了一眼那個蒙麵人,說道:“本教主會記住你的,下次讓本教主遇到你,一定叫你知道‘歡喜禪功’的真正威力。”說完,居然將身一轉,消逝而去。
那個蒙麵人見歡喜神佛走了,暗中鬆了一口氣。
她知道歡喜神佛雖然受了傷,但歡喜神佛如果決心與她決一死戰的話,不管最後的結局怎麼樣,她都會元氣大傷,再無出手之力。歡喜神佛不戰而退,正是她所要的結果。
這時候,遠方傳來了一陣激鬥聲,蒙麵人隻是凝眸看了一下,便低低的發出了一聲訝然。
刹那間,天邊發出了兩道刺目的七色光芒,其中的一道帶著巨大的寒氣,居然將另外一道七色光芒的力量給強壓了下去,隻是須臾工夫,兩條人影一前一後的向這邊逼來。
那蒙麵人此時顧不得去看這兩個人是誰,一聲長嘯中,早已化作一道電光,拿出一把寶劍來,所過之處,沒人可以抵擋她的刺出去的劍,不是被她震飛,就是被她震傷,竟然讓她在短短的時間裏殺到了場中來。
石驚天原打算去找韓風麻煩的,一見這個蒙麵人之後,目中射出了一股寒光,身形一抖,向蒙麵人撲了上去。
“嗤”的一聲,兩人錯身而過的一瞬間,互相換了一招,石驚天的魔功雖然厲害,一掌掃中了蒙麵人的身子,但他的身上也中了一劍。論傷勢,他比蒙麵人重得多了。
“你是……”
石驚天說了兩個字就沒說下去,化作一聲冷哼,帶著劍傷而去。
不是石驚天不想繼續留在場上,而是蒙麵人的那一劍實在太神奇,石驚天再不找地方療傷的話,以後就算上傷好了,他的魔功也無法再前進。對於石驚天這種想成為天下的第一高手的人來說,無法再前進簡直比殺了他更要難過,所以他選擇了離去。
那蒙麵人雖然受了傷,但她一聲不吭,揮劍劈殺,不過轉眼之間,十多個好手已然死傷在她的手上。
陡聽一個聲音傳來道:“韓兄,文某前來助你一臂之力,咱們一起衝殺出去,文某就不相信每個人都悍不畏死。”
韓風聽得是文無名的聲音,精神立時一震。
瞬息之間,一個披頭散發,胡子拉碴,身上還帶著一條長長傷口的漢子,其實就是文無名,手持寒光襲人的冰封劍,殺到人群中來。
他的打法壓根兒就是不要命,放棄了所有的防禦,凡是與他交手的人,全都倒在了他的劍下。
他的身後跟著一個手持雙刀的姑娘,之前大概是遇到了阻攔,殺到這裏的時候,一張臉也殺得十分蒼白,似乎也陷入了某種瘋狂之中,完全忘了自己是誰。
激戰之後,突聽“轟”的一聲巨響,數十道白光激射出去,寒氣森森,瞬間打中了幾十個人,頓時有一半的人倒地,另外一半的人也受了傷,忙不迭的向外飛去。
一條人影站了起來,赫然是之前被冰層包裹,無人敢碰的武冰兒。
也就在武冰兒破冰而出的時候,二十多條人影由三個方向殺到了場中。
這二十多個人無一不是高手中的高手,武功稍低一些的人,遇到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不出三招立時就倒在了地上,也隻有後天六品的高手,才能招架得住。
武冰兒的破冰殺出,以及這麼多突然殺到,又不知是甚麼來路的高手,立時使得原本人多勢眾的各大勢力一方不覺有些慌了。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悍不畏死,相反,一旦形勢發生變化,誰都想保存實力。
於是,不過一盞茶時間以後,韓風一夥在一班蒙麵人的相助下,終於衝出了重圍。
當他們一行幾十人去了一千多裏之後,好幾個人再也支持不住,都坐在了地上運功調元,而這幾個人就是來如鳳、譚不一、譚不二、曲魅兒、童滄海五人。
二十多個蒙麵人分三處站立,分明就是不認識,而且彼此也很忌憚,要不是他們都有同一個目的,隻怕今日絕不會走到一起。
其中一夥蒙麵人有七個人,為首的一個身上隱隱透出一股皇者的氣概,隻見他一雙冷峻的眼光看了一眼武冰兒之後,轉身與其他六人離去。奇怪的是,武冰兒話也不說一句,跟在了他們的後麵。
很快,七個蒙麵人去了數十裏,武冰兒也跟了數十裏。
驀地,為首的那個蒙麵人停下了腳步,喝道:“你跟來做甚麼?”
武冰兒跪了下去,說道:“多謝……前輩相助。”
為首的蒙麵人轉過身來,其他六個蒙麵人自動閃到了兩邊,隻聽他冷哼了一聲,道:“這是第一次,但也是最後一次。從今以後,你的生死,與本皇無關,你好自為之。”
武冰兒磕了三個響頭,當她抬起頭來時,七個蒙麵人已經走了。
“爹爹,你是女兒在這個世上最親的親人,在女兒的心目中,永遠沒有人能夠與你相比,請恕女兒不孝,下輩子再來報答你老人家的恩情。”武冰兒雙眼含著淚水,心中默默的想道。
另一邊,自從那七個蒙麵人與武冰兒走了之後,場上的氣氛就有些古怪。兩夥不同來路的蒙麵人,都有九個人,竟是當場蓄勢以待,一副看似要動手的樣子。
韓風本打算運功療傷,但隱隱覺得不對勁,正要開口的時候,卻聽坐在自己邊上的那個蒙麵人問道:“敢問尊駕是‘四大學宗’中的哪一位?”
“四大學宗”四個字一出,站在東麵的那九個蒙麵人都是全身一緊,但這不過是瞬息間的事,旋即,隻聽得為首的那個人揚聲一笑,說道:“好厲害的年輕人,竟然看出了我們來自何處,老夫姓粱。”
“原來是粱學宗,失敬了。”
“年輕人,你又是誰?”
“晚輩姓蕭。”
“姓蕭?”
粱姓蒙麵人語聲一變,道:“老夫知道了,你是蕭……這麼說來,他們都是你帶來的高手了?”說的時候,向西麵的九個蒙麵人看了一眼。
蕭姓蒙麵人道:“正是。”
粱姓蒙麵人沉默了一下,這才問道:“如果我們一定要將韓風帶走,他們是不是會全力以赴的阻擋。”
蕭姓蒙麵人道:“梁學宗若是懷疑,不妨試一試。”
粱姓蒙麵人又是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老夫這次就給你一個麵子。”轉向韓風,說道:“韓風,老夫問你一個問題,你若回答,那是最好,若是不回答,也沒甚麼大不了。”
“請問。”
“你身上是不是有一本打不開的書。”
韓風想了想,一聲朗笑,道:“是又怎樣?”
粱姓蒙麵人道:“好,你記住,我們還會找上你的。”說完,與其他八個蒙麵人將身一晃,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