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郎中笑道:“敝人對升官發財沒有任何興趣。”
韓風問道:“那閣下對甚麼有興趣。”
“對韓爵爺身上的一件東西有興趣。”
“哪一件東西?”
“火劍。”
韓風麵色一變,道:“你是哪個幫派的?”
那郎中搖搖頭,道:“韓爵爺,你錯了。”
“我錯了?”
“你以為我是來搶火劍的嗎?”
“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
“山人自有妙計,不可說透,不可說全,不可說盡。韓爵爺,你想不想要‘岐黃葉’?”
韓風道:“十分想,極其想,非想不可。”
那郎中聽了,目中閃過一道奇異的光彩,道:“岐黃葉我可以送給韓爵爺去加官晉爵,不過……”
“不過你有條件。”
“韓爵爺說對了,我的條件就是,韓爵爺要給我三滴你的血。”
韓風一怔,道:“三滴我的血?”
那郎中點點頭,道:“是的。”
“為甚麼?”
“很簡單,你送我東西,我送你東西,等價交換。”
“三滴血對我來說實在太簡單,而‘岐黃葉’卻是世間至寶,這怎麼能算等價交換?”
“在我眼裏,的確是等價交換,若是韓爵爺認為自己占了便宜,便請我喝幾杯,當做抵消。”
韓風“哈哈”一笑,道:“你自動送上門來,難道就不怕我會出手搶奪嗎?”
那郎中道:“韓爵爺是個妙人,當不會做這等煞風景的事吧?”
“錯了,我不是妙人,我是個粗人,我最愛做煞風景的事。”韓風說完,突然一手向郎中的胡子抓了過去。
那郎中身形滴溜溜的一轉,居然神妙無方的避開了韓風的這一抓,笑道:“韓爵爺,抓人胡子,可是要不得的。”
“要不得也要抓。”
韓風說著,向那郎中閃電般的出手數招,每一招都極為的厲害,以他現在的修為和功力,後天五品的高手,若無特殊的絕學,也無法抵擋。
駭然的是,那郎中腳下踩著一種奇怪的步法,簡單中藏著一種玄機,竟將的幾招厲害的招式給躲開了,還顯得十分的從容。
韓風心底一沉,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雙手背在身後,已經暗中運起了天蠶魔功,道:“以閣下的本領,天下皆可去得。”
那郎中道:“韓爵爺,我既然敢來,就不怕你動手,我隻要你的三滴血,又不是要你的命,你又何必如此大動幹戈。”
韓風哈哈一笑,收起天蠶魔功,道:“閣下自號半仙子,可有算過今日的結果?”
那郎中道:“這要看韓爵爺是否給敝人這個機會。”
韓風道:“好,給你三滴血又如何。”
那郎中衣袖一揮,袖子裏飛出一物,卻是一個小巧玲瓏的羊脂杯,道:“韓爵爺請將三滴血滴在杯裏。”
韓風咬破了一根手指,滴了三滴血在羊脂杯裏,隻見羊脂杯的杯底突然發生了變化,但沒等他看明白是怎麼以回事,那郎中就把羊脂杯收進了衣袖中。
“這是韓爵爺想要的東西,給。”那郎中拿出了一個五寸長的盒子,推送出去。
韓風伸手才剛將盒子拿在手中,那郎中一聲輕笑,瞬息退出客廳,轉眼消失在門外。
潘茜茜、曲魅兒待要去追,韓風道:“不用追了。”打開盒子,隻見裏麵果然有一片葉子,發出一股淡淡的光芒,但是不是岐黃葉,要經過禦醫的察看,方知真假。
當晚,韓風再次去了皇城,直到第二天的早上,他才返回侯爵府,看他一臉輕鬆的笑容,潘茜茜等人就知道何超雄有救了。
韓風伸了一個懶腰,先泡了一個澡,然後美美的睡了一覺。
睡下之後,他便進入了神斧的空間裏,隻見原先一直飄在半空中的那個內含金色的人的光圈,此時早已破開,金色小人變成了一個一尺多高的娃娃,盤膝坐在半空,見他來到,發出洪亮的聲音道:“怎麼樣?你成為了魔門第一高手嗎?”
韓風笑道:“老師侄,見了小師叔,怎麼也不叫一聲?”
那娃娃道:“呸,那隻是一種權宜之計,我可沒有正式承認你是小師叔。”
韓風道:“這我不管,這個小師叔我當定了。”
那娃娃歎了一聲,道:“這是你的地盤,你想怎樣就怎樣,我拿你沒辦法,況且我還需要你的幫助,隻好聽你的了。”
韓風想了想,道:“那天你突然發生了巨變,使得我差點摔倒,看你現在的這個樣子,應該會快就會變成原來的模樣吧。”
那娃娃道:“哪有這麼容易,況且我上次暗中與你溝通,接著又俯身在你的身上,已經消耗了大量的元氣,到現在都還沒有補回來。”
韓風道:“既然這樣,那也不忙,你在此專心修煉便是。”臉上露出一絲詭笑,道:“上次我施展‘魔轉手’的時候,隻有架勢,卻沒心法配合,幹脆你也把心法說給我聽吧。”
那娃娃道:“你這……我當年練這套‘魔轉手’,光是練架勢,就用了三年多,你卻隻用了半會兒,讓我好生妒忌。你既然是小師叔,我也怕你丟了我師父的臉,連‘魔轉手’的心法都不會,就傳給你吧。”
“甚麼傳不傳的,小師叔的話,你敢不答應嗎?”
“早知你這個小師叔如此霸道,我當日就不該叫你小師叔,而是叫你小師弟,看你還敢不敢對我不客氣。”
“哈哈,既然已成事實,你再後悔也沒用。乖,孩子,快些把心法告訴小師叔吧。”
那娃娃其實就是落魄僧張崇中的精魄修煉而成,看似個小不點,但具有張崇中在世時的任何記憶,聽得韓風叫他“孩子”,發出了一陣抗議的咆哮聲。
……
三日後,一道聖旨傳到了侯爵府,韓風不但由都督僉事升為了都督同治,正二品的大官,還加爵一等,晉升為一等侯,另外,他還被賜予了三個加官,一個是副總神捕,一個是侍衛大臣,一個是兵部侍郎。
與韓風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丞相府的相爺,也就是上官不破,被叫到了後宮,像是挨了老佛爺的一頓罵,出宮之後,收斂了許多,再也沒有從前的那等囂張跋扈。
過了兩天,譚不一和譚不二帶著那十三個高手來到了京城,入住侯爵府。就在當天的下午,龍一、龍二、龍三也都回來了,就連之前聽說韓風失蹤,離開京城去打聽韓風消息的令狐儀,當晚折返京城,參加了侯爵府的慶祝晚宴。
這場晚宴參加的人可不少,有武雲飛、阿奴、王大石、令狐儀、正值假期的南宮紫嫣、黃武、九皇子武克勉、何超雄,以及抽空過來恭賀韓風的方夢白。
這些人裏麵,方夢白與黃武差不多年紀,武克勉與何超雄也都是三十多歲,所以四人談得來。韓風身為主人,既要照顧到這一邊,又要照顧到另一邊,忙得團團轉。
晚宴過半,方夢白身為一樓之主,卻要告辭走了。韓風才把方夢白送走,七皇子武克邪便來了。武雲飛和武克勉見了武克邪,均是大喜,都敬了武克邪三杯。
正吃喝間,龍三走了進來,在韓風耳邊低語了幾句。
武克邪見了,笑道:“是不是上官慕蝶來了?”
韓風道:“是的。”
武克邪道:“這姑娘真是陰魂不散,我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韓兄弟,你將她趕走,我也不介意。”
韓風道:“她既然來了,我倒想請她喝兩杯,就怕七哥不高興。”
武克邪道:“這是你的地方,你做主吧,我還沒喝夠呢。”
韓風聽了,立時明白了武克邪的意思,親自出去迎接上官慕蝶。
到了門外,隻見上官慕蝶俏生生的站在丈外,手裏拿著寶劍,一臉的冷煞,活像來尋仇似的。
“韓風,姓武的是不是在裏麵?”
“七哥是在裏麵喝酒。”
“把他叫出來,我要找她算賬。”
韓風苦笑一聲,道:“上官小姐,你來我府上喝酒,我非常歡迎,但你要找七哥的麻煩,那可不行。”
上官慕蝶道:“那好,我進去找他。”
韓風將手一攔,道:“上官小姐,請給在下一個麵子。”
上官慕蝶想了想,將手中的寶劍收了,道:“好,我給你麵子。”
韓風道:“請。”
上官慕蝶大步進了侯爵府。
到了宴廳,上官慕蝶目光一掃,旁若無人的向武克邪走去,武克邪卻像是沒看到她的到來,仍與黃武說笑。
黃武早已感覺到上官慕蝶是衝著武克邪來的,但武克邪居然無動於衷,出奇的鎮定,也不覺為武克邪的定力而驚奇。
上官慕蝶走到武克邪邊上之後,哼了一聲,轉了一個方向,走到了為她準備的位子邊,坐了下來。
武克邪這時候才像是發現了上官慕蝶似的,道:“咦,上官姑娘,你甚麼時候來的?”
這話把上官慕蝶氣得夠嗆,但出於一種古怪的心理,卻沒當場大怒,而是冷冷地道:“你的眼睛都長到頭頂上去了,哪裏會看得見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