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天,曬麗的訂婚酒宴。
怎麼這麼麻煩?
直接辦個婚禮不就好了?
吐槽曬麗。
鏡子麵前,也跟我翻著白眼,卻是很幸福的那種白眼。
南方人,我能有什麼辦法呢?
徐柯跟我說,這是他第一次結婚,什麼程序都不能省的!
曬麗的未婚夫,從大熊變成徐柯,跨度其實很大的。
因為大熊很大,而徐柯真的很小,我說的小,可絕不僅僅是身高。
我還記得,曬麗決定跟徐柯結婚那天,特意跑到我家來找我。
我沒見過徐柯,隻在手機裏見過照片,是一張跟曬麗站在一起的合照,背景是雪山。
曬麗穿運動鞋,跟徐柯站在一起,也足足比徐柯高出半個頭來。
小怎麼了?
小個子的人都精明!
起碼他懂得賺錢,還懂得怎麼疼人,不像大熊,就隻懂怎麼出去亂搞!
曬麗提到大熊,還是一副憤憤的樣子。
其實我知道,她心裏麵真正喜歡的人還是大熊。
可惜多少人,最後都演起了告別真愛,隨便和什麼人結婚的爛俗戲碼,然後又在婚姻裏麵感歎,如果當初,我們沒有分開......
曬麗的訂婚宴辦在港式酒樓,男方的家人都到了,曬麗這邊,就隻有我和段震兩個。
不能讓我爸媽過來,那兩個老東西,如果看到徐柯,一定會當場翻臉走人。
原來曬麗,根本就沒告訴爸媽自己結婚的對象是誰。
反正有一天,生米煮成了熟飯,他們想不答應,也是不能夠了。
訂婚宴,各種熱鬧,各種寒暄,整場飯局,曬麗都表現得非常淑女,也很有賢妻風範。
我跟段震幾年未見,再次碰到,隻覺得他似乎更成熟了,而當初那份害羞,依然還在。
宴會到一半,和段震兩人去樓外抽煙。
先是沉默,後來,還是我打破了沉默,主動問段震,小旅館經營得辛苦嗎?聽林威說,那裏仿若世外桃源。
嗯,還不錯吧,你呢,和林威已經在一起了?
段震問這個問題的時候,語氣很平靜。
我在心裏猜著,他對林威,是否已經真得放下,那個在視頻裏聽過聲音的男朋友,他們已經好到了什麼程度?
我和林威,現在就還是室友關係,他這些年,性格好像也有些變了,剛搬回來住的時候,我都有些不適應呢。
尷尬地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因什麼而尷尬。
段震說,林威這個人啊,心裏其實特別脆弱,我以前還做模特的時候,總是很佩服他,冷酷,果斷,好像多大的風浪,在他眼中也不過是遊戲一場。
後來,跟他在山中一起生活了三年,才發現,那些冷酷和果斷,無非都是偽裝罷了。
要多脆弱的人,才會給自己安上那麼堅硬的殼呀!
段震說到這裏,目光徐徐地看著對麵街上來往車輛。
我有些嫉妒了。
有些嫉妒段震,竟然陪伴了林威那麼真實的三年時光。
如果那三年,陪在林威身邊的人不是段震,而是我的話,現在又會是怎樣的呢?
可惜時光不能倒退。
就算可以倒退,結局也未必有機會改變。
後來,我問段震,聽你姐說,你開始談戀愛了,還順利嗎?有機會的話,大家可以一起見見。
段震聽我這樣說,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才回,其實也不知道算不算吧。
那個人,就是對我挺瘋狂的。
如果換做從前的我,應該會對那樣的人置之不理吧。
可我自己,也曾為別人不顧後果的瘋狂過,我知道那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也知道一個瘋狂的人被冷落後,會有多麼的失望。
我想,我跟他在一起,更多的是不願這世界上再多一個傷心的人。
所以,你其實並不喜歡他嗎?
我忍不住,問出這麼沒有水準的話來。
段震在地上摁滅了煙頭,起身,長長地伸了伸手臂,像是在對我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如果喜歡就能在一起的話,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