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指紋是他自己的。
倒不是因為他在這麼短的時間裏認出了自己指紋的特征點,而是他想起來自己曾經拿過這個袋子。
大概是兩天前舞蹈課那會。
排練舞蹈的時候,林淺動作幅度太大,襯衣上崩掉了一顆扣子。他拜托齊寧幫他從包裏抽一個自封袋出來,用來裝扣子。
是齊寧自己疏忽,現在一想,除了刑警隊搜證的警察,誰會隨身帶著自封袋?
一環套一環,真是心思縝密。
可惜他也太小看警察了,也太小看齊寧。這樣的手段,還不足以把他們都算計進去。
雖然是狼崽子,還是太嫩。
指紋是重要的證據,但警察不是隻會搜集指紋。dna也是重要的一部分。技術的發展,尤其是pcr技術的應用,使得提取dna不再像以前那樣需要大量的檢材。在林淺封上自封袋的瞬間,細胞已經黏附在手指用力的位置,以現在的技術,完全可以提取到脫落細胞並檢出dna。
林淺應該慶幸他隻搞到了麻古,要是同等重量的海洛因,恐怕牢底坐穿的絕對不是齊寧。
這出戲已經演完大半場,就差個落幕。
還有個重要角色沒有出場。
但凡栽贓陷害,總要讓別人知道才好收場,適合扮演抓贓這個角色的,除了警察別無二選。
他大冒險的時候對方往他外套裏放了東西,他出來買煙,是報警的好時機。
齊寧嗤笑,怎麼能不配合。
齊寧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在手指在陸子霖的名字上頓了一下,沒按下去。
直接把他交給公安局收拾未免太不人道。
他往下翻打給陸嶼。
念在這不懂事的小崽子第一次,且饒他一命。
“喂。我是陸嶼。”
對方接電話的聲音不溫不火。
“您好,我是快要被林淺玩死了的齊寧。”
齊寧學著對方淡定的語氣說。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下。“什麼事?”
“你是不是該關心一下手下寶貝藝人林淺的私生活?”
“林淺不知道從哪弄了顆麻古塞我口袋裏了。”
“作為一個未成年人,他的渠道比我還豐富。”
“再不管,你就管不了了。”
“我是根沒人要不值錢的草沒錯,拜托管好你家的寶貝,ok?”
“記得去公安局接我們。”
齊寧啪的一下掛斷了電話,他已經可以看見路口警車頂端閃爍的霓虹燈。
在紅燈變綠燈的那個瞬間,齊寧把麻古踢進了下水道。
一群警察呼啦一下衝進酒吧。有一個路過齊寧的時候聞到了酒味。過來搜查,自然什麼都沒搜到。
可惜林淺向警方提供的情報過於精確,所以警察把他們這一群帶回局裏做尿檢。
一群人被分開處理,兩個警察過來給齊寧做筆錄,剛錄完名字,就看見陸子霖從房間外衝進來,警服跑的亂七八糟。
“怎麼搞的你?”
齊寧確定自己從對方臉上看到了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沒吸!我是這種人嗎?”
“那你怎麼被舉報的?!”陸子霖問,“難不成有人陷害你?”
“故事有點複雜。”
剛才做筆錄的警察眼神也有點複雜。
齊寧才反應過來自己在監控下麵大聲跟老同學敘舊。
“警官我申請上廁所。”
“同意。小陸帶他去吧。”那警察收起筆錄。
齊寧在公安局呆到淩晨四點。
看著陸子霖困成狗的樣子,讓他睡覺,但是被拒絕了。
陸子霖收斂了一開始的怒氣值之後就展現出一股呆滯感,他說他回到辦公室還要繼續辦案沒有覺睡。
齊寧隻好隨他去。
在陸子霖打瞌睡的時候齊寧跟辦公室的那群警察聊成一片。
其實不難做到,往前一論都是師兄弟,聊起來學校裏的哪個老師這麼多年還是普通話不標準,聊起來老教授就是喜歡給掛科……都不用刻意找話題。
林淺從詢問室裏出來的時候就看見齊寧跟一群警察稱兄道弟相談甚歡的情景。
齊寧瞥了一眼林淺,雖然林淺臉上還是那副表情,有點小無辜和被警察嚇到的恐慌的樣子。但齊寧就是覺得對方臉上寫著四個大字……一臉懵逼。
陸嶼這個時候趕到了。
其實陸嶼不太想來。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兒本來應該是原鳶或者是誰來處理,但是他聽見齊寧的最後一句,給不出自己一個不來的理由。
齊寧說,“來接我們——”
一群人看見陸嶼的表情都有點懵。齊寧估計他們是害怕的,畢竟公安局不是什麼見公司大boss的好地方。
倒是齊寧足夠淡定,給陸嶼指了指辦手續的櫃台,隻要簽個字陸嶼就能把他這一群大寶貝們打包帶走了。
一群基層的小民警,也沒人在乎總裁不總裁的,沒人認出陸嶼的身份。再說了公安局這種地方,認出來也沒有個vip貴賓通道。
晚上離開公安局的時候風有點涼。
齊寧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林淺,對方強行裝無辜的表情讓他覺得有些冷然。
“來,把這個拿上。”齊寧把一個塑料自封袋塞到林淺手裏,俯身在他耳邊補充了一句,“這上麵可是能檢測到你的dna,下次再想幹點什麼,可得好好想想。”
假裝沒看林淺繃不住了的表情,若無其事的掛了張笑臉跟陸嶼說再見。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陸嶼會怎麼處置這群孩子,跟他沒關係。\\u0000\\u0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