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店裏沒多少人,媽媽給黎以然放了個假,讓黎以然想逛街就去逛街。黎以然反而卻不知道自己該去哪了,黎以然隨著小路亂走。
不知不覺走到了聖哲高中的校門口,黎以然突然看著高中母校愣了一下。猶豫了一會,黎以然還是決定走進曾經的高中母校看看。
經過很多個高中走過無數遍的地方,很多高中以前的回憶湧上心頭。操場,食堂。
黎以然站在之前她們高一新生教學樓前,爬上樓梯。站在辦公室前的走廊,任風吹著自己的發絲。黎以然還記得就是在這裏,在辦公室門口夏朵說要和自己做朋友。
黎以然在辦公室站了一會,又爬上教學樓的天台。
黎以然以為教學樓天台沒人,學生都放假了。沒想到她上去,有一個長發披肩的的女孩,坐在天台上,正捧著一本書專注地看著。
不知道是不是黎以然的錯覺,她覺得那女孩的背影有點像夏朵。可是轉眼一想,又覺得不可能。夏朵不是去法國旅行了嗎?怎麼可能會在這?
看書的女孩在這時轉過頭來,不是夏朵,又是誰?
夏朵放下了手中的書,站起身來。“以然,好久不見。”兩人四目相對,夏朵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好久不見。
黎以然把頭發都綰在耳後,有幾根調皮的發絲落了下來。夏朵想上前把黎以然的頭發全都綰耳後,明明是再簡單不過小小的動作,曾經又是親密無間的閨蜜。夏朵卻莫名地心虛,最終卻還是沒有,剛想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是啊,夏朵,好久不見。”然後兩人就再也沒有了對話,昔日最要好無話不談的閨蜜,如今竟相對無言。雖然和齊天樂說就是想和夏朵表白,但如今夏朵真的在黎以然麵前,黎以然反而一句話也不說出來。
黎以然重重地咬著自己的嘴唇,最後還是鼓起勇氣黎以然先開了口。“夏朵,一直以來,我都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喜歡我嗎?”明知得不到,但黎以然還是想聽到自己想聽的那個答案。黎以然問自己,就算夏朵和你說我愛你了。你又能怎麼樣呢?但得到的答案是,隻要……隻要夏朵和她說一句我喜歡你,那她就很滿足了,她不奢求太多。人生有六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
夏朵的心咯噔一聲,但表麵上還是保持著很鎮定的樣子。“我怎麼可能會不喜歡你呢?想當初,你可是我們曾經聖哲高中的校花誒。”夏朵怎麼可能不知道黎以然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呢?可是就算承認了她喜歡黎以然,又能怎麼樣呢?兩人又不可能在一起。與其日後痛苦,不如一開始就不要開始。
黎以然忍不住了,道:“夏朵,你明明知道我說的喜歡,是哪種喜歡。是愛情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
“黎以然!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呢?我們兩人是最要好的閨蜜,不是嗎?”夏朵始終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喜歡黎以然,夏朵不敢再去看黎以然,轉身,背對著黎以然。她怕自己的眼淚當著黎以然的麵不小心就流下來了。而她,不想讓黎以然看見自己的淚水。
黎以然望著夏朵的背影,朝著夏朵的背影用盡全身力氣,大喊道:“夏朵,我承認,我對你是有那麼一點點喜歡的。是愛情的喜歡,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但是我知道,我們兩個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所以,夏朵絕交吧!我們以後都不要再見麵了!”黎以然眼裏是閃著淚光說這段話的,這是她第二次和夏朵說以後不要再見麵這種話。沒想到這句我喜歡你,竟然是她先說出來的。
聽到黎以然對自己說的話,夏朵的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黎以然走了,邊走一邊擦掉眼淚。
夏朵在後麵哭著喊道:“黎以然!你聽好了!我也喜歡你!如果有來世!我是男的!我一定娶你!”黎以然剛止住的眼淚又流下來了。
夏朵追上黎以然,用自己的雙手溫柔地替黎以然擦掉臉上的淚水。“傻瓜,別哭。我的黎以然是最美麗的,是曾經的校花,哭了就不漂亮了。以後別為任何人掉眼淚了,因為沒有我,為你擦眼淚了。”黎以然哭得更凶了。
夏朵把黎以然的頭放在自己肩膀上,一邊用衣袖為黎以然又掉下的眼淚。
黎以然靠在夏朵的肩上,說:“夏朵,要不然我們私奔吧?反正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以然,你說什麼傻話呢?我們怎麼可以這麼自私呢?因為自己的愛情,就要放棄這邊的親人朋友嗎?”
黎以然從夏朵的肩上起來,“夏朵,我隻是開玩笑的。我長得這麼漂亮,又是曾經的校花,一定可以找到比你更好的。可是夏朵,怎麼辦啊?我要是忘不了你,怎麼辦啊?”
“沒有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時間會治愈一切的。以後我們兩人再也沒有見麵,你就會慢慢忘記,曾經有一個叫夏朵的人,是你愛過卻無法在一起的人。”
黎以然抬頭望著天空,“夏朵,你以後會結婚生子吧?”
“人總該結婚生子的,不光我會,你也會。”
黎以然突然想起了她去法國,看見夏朵挽著那個男的手,男的吻夏朵的臉頰。真羨慕那個男的,至少,他可以光明正大,大庭廣眾之下可以牽夏朵的手,親吻夏朵。而她黎以然,連這個資格都沒有。“夏朵,你現在的男朋友對你很好吧?”
“嗯。”
黎以然臉上充滿了悲傷與無奈,“這樣就夠了,隻要你將來能幸福。有一個疼你、愛你的老公,有一群可愛的孩子,這些都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我不能給你的。”
夏朵多想說,以然,我們私奔吧。到國外,不歧視同性戀的地方去。可是她不能,她們不能這麼自私,丟下這邊已經漸漸老去的父母不管。最終,夏朵還是逼自己狠心地說道:“好了,以然。過了今天,以後我們都不要見麵了。”
黎以然看著近在眼前夏朵的臉,她想用一輩子的時間去銘記這張臉。黎以然忍不住,把她的嘴唇印上了夏朵的唇上。夏朵有些反應不過來,睜大了眼睛。待反應過來,用手摟著黎以然的脖子,熱烈地回吻夏朵。兩人唇舌相交,這是黎以然給夏朵最後的一個告別禮物。
夏朵和黎以然親吻了很久,黎以然才戀戀不舍地放開了夏朵。黎以然摸摸自己親得有些紅腫的嘴唇,“夏朵,這是我第一次主動吻你,也是最後一次。”
過了今天,天涯海角,兩人從此再無相見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