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求藥甄家

一身漆黑帥氣西裝的黑道太子爺英俊瀟灑威風凜凜,周老大驕傲的注視擎著酒杯立在人群中的兒子,舉手投足之間無一不彰顯著新一代梟雄的風範。看著其他幾個地盤上的老大一臉吃了蒼蠅又不好吐出來的樣子,周老大心情出奇的好,這年頭啊,有什麼不如有個好兒子!

而太子爺周宇晨卻在心裏叫苦連天,他現在心裏掛念著殷黎川恨不得立馬抬腳就走。焚香祭天之後是黑道老大的碰頭會,魑魅魍魎一屋子人陰陽怪氣的,眼神之間恨不得把對方吞進肚裏去。碰頭會散場接著是酒會,身為太子爺總得留下來應酬應酬。

周宇晨總覺得背後有毒刺一樣的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其實連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二夫人跟他的寶貝兒子——周宇廷。

以前周宇晨一點兒都不覺得什麼,想著二夫人想要拿去就好了,他對黑幫老大的位子不感興趣。可是到了後來嚴達突然死亡,緊接著殷家就出了那麼大的事,周宇晨的心思跟著越來越沉重了,現在殷黎川的身體又是這種讓人憂心的狀態,他開始明白,黑道太子爺甚至今後黑道老大的位子他再也不能拱手相讓了。

黑道講究萬丈情義,睚眥必報。而他周宇晨再也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殷黎川倒在自己麵前了,柏林的爆炸事件到現在也沒有查出來什麼有用的線索,周宇晨隱隱約約的覺得這件事情似乎跟某些人無論如何都脫不了關係了。

酒會持續到淩晨兩點多才結束,周宇晨一身酒氣的被小弟們扶上車,剛在後座上坐穩就讓小弟給殷黎川打電話。

坐在副駕駛裏的小弟擺著一張苦瓜臉,都這個點兒了還要給那位打電話不是找死嗎,猶猶豫豫的不敢把手機遞過去。誰知太子爺一巴掌蓋在頭上,疼的小弟齜牙咧嘴,無奈隻得撥了出去,卻聽到電話裏傳來您播的電話已關機。

周宇晨的酒立馬醒了一半,從小弟手裏奪過手機,又撥了一遍過去,還是提示關機。立即開口讓司機去殷黎川的別墅,司機從後視鏡裏看了太子爺一眼,麵無表情的說,“老爺吩咐過了,酒會結束之後請太子爺直接回家,老爺有事找您。”

周宇晨眼睛瞪得跟牛眼似的,然而胳膊擰不過大腿,沒好氣的對司機吼了一句,“勞資TMD的知道了!”

手指快速的在屏幕上滑動著,在通訊錄裏找到韓李的名字按了撥出鍵,鈴聲剛響了一聲,對麵就把電話接了起來,似乎就在等他的電話似的。

韓李慢慢悠悠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太子爺這是風雅場聚會結束了?”

周宇晨頂著一頭黑線,黑幫老大們聚會的地方自然是夜總會娛樂會所這種地方,不過韓李的語氣怎麼都讓人聽著膈應的慌,“喂,臭小子,你在不在川兒哥那裏,川兒哥電話怎麼關機了?”

這邊的韓李穿著拖鞋坐在殷黎川家寬敞的大客廳裏,手裏拿著一隻浸了水的手機正在做緊急處理,嘴裏對著藍牙耳機說道,“來的時候看見一隻手機正在魚缸裏泡澡,我就在想還有什麼人能讓他有這種不想跟外界聯係的念頭啊……”

聽著韓李最後一聲露骨的嘲笑聲,周宇晨握著手機的手指猛然收緊,一人的名字赫然出現在心頭,沉聲說道,“這不可能,他怎麼會知道?”

韓李手腳麻利的清理著手機裏的水漬,嘴角勾起一抹不經意的嘲諷,“太子爺,您最好去查查這是怎麼回事,他新的手機號碼怎麼恰巧就是原來用過的號碼呢,還有這棟房子裏被人動過手腳的地方可不少啊,手法精細到連我都差點被蒙騙過去了。怕是連電話線路都接到了某個地方吧,真不知道令尊大人到底在防著什麼,黎川現在對你們周家沒有任何威脅,也請太子爺今後不要再打電話過來的好。”

周宇晨聽著韓李陰陽怪氣的調調恨得牙癢癢,尤其是從韓李嘴裏叫出“黎川”兩個字的時候,周宇晨差點扒窗跳車衝過去撕爛那張招人厭的嘴。

韓李聽著電話那頭掛斷的“嘟嘟”聲,臉上卻沒有任何勝利的喜悅,擺在桌上的手機已經清理幹淨封袋裝好。耳朵忽然動了動,察覺到臥室裏的動靜,立即起身推開門走了進去。

又是一陣濃烈的咳嗽聲,韓李半跪在床上扶著殷黎川坐起來,殷黎川蒼白的手握拳抵在唇前,照這樣咳嗽下去,胸腔腹腔肌肉會被擠壓的很疼,殷黎川又長時間臥床,隻怕身體會更辛苦。

恒溫水壺的裏的水溫度剛剛好,喝了兩口水殷黎川這才慢慢緩過來,韓李從桌上拿了藥,倒出兩粒小白藥片讓殷黎川服下,輕聲說道,“秦忠說這種藥一次最多吃兩片,不到痛的受不了的時候,能不吃就不吃……”

殷黎川蒼白著一張臉點了點頭,伸手在胸口揉了揉。韓李立在一旁忽然幹咽了一口吐沫,以前總是站在遠處仰望著這個人,如今他一副柔弱的樣子坐在自己的麵前,自己竟然膽大妄為的想要把這個人擁在懷裏,不讓任何人靠近。

韓李嘴角扯了一下,像是被人狠狠抽了一巴掌,把藥瓶重新放回床頭櫃上,恢複了理智才慢慢的對殷黎川說,“哥,這種藥不好買說是管製藥品,肯定是崔義在背後搗的鬼,我知會了沈星辰一聲,他說明天就上門找甄家老頭兒要去。”

這件事在殷黎川的意料之中,但聽到沈星辰的名字,殷黎川冰冷的臉上露出個淡淡的神色,“這個老學長還活著呢?”

沈星辰坐在夜店裏冷不丁的打了個噴嚏,抬手在鼻子底下蹭了蹭,“丫的,誰又在背後說勞資壞話了!”

坐在沈星辰對麵皮膚黝黑胳膊上全是紋身的男子摟著一個濃妝豔抹的女子,吐出一口優哉遊哉的霧氣,夾著煙的手端了一杯酒遞給沈苛,“你就放心吧,明天我跟你一起去,他甄老頭就算不賣四公子麵子也得賣先生的麵子。”

沈星辰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男子一眼,斷過酒杯放在桌上,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你最好搞清楚了,就算再怎麼寵弟弟,也比不過親兒子!”

男子聽完“哈哈”大笑,端起酒杯自罰了一杯,“我說錯話了,說錯話了,自罰一杯,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編排四公子不是,那可是動動手指就能碾死我們的天。”

第二天清早,山間的晨霧還沒有散去,甄家大宅就有人敲門。

甄家是百年醫藥大家,民間流傳著一句話叫做,市麵上如若有買不到的藥就去嶺南山上找老鴉甄家。甄九爺剛剛晨起穿著一身休閑便裝急匆匆的趕到會客廳來,沈星辰卻穿著整整莊重的灰色大衣,帶著年輕一代獨有的俊美和狂傲不羈。

待沈星辰客氣的說明來意,甄九爺倒是沒什麼猶豫的就點頭同意了,似乎早就料到他沈星辰會來嶺南山一樣。

“這種藥之所以市麵上少見是因為隻治一種病,而得了這種病的人大多活不了多久。不論是不是四公子的意思,既然沈少開了口隻管跟著小兒去庫房取吧,需要多少盡管拿就是了。”甄九爺臉上帶著看不出真假的笑意,漂亮話說的滴水不漏。

沈星辰不喜歡顧二爺、甄九爺這類看似斯文的文人,總覺得他們身上帶著股子虛偽的寒意,又有誰知道藏在斯文背後的獠牙一旦張開,會是一副怎樣醜惡的嘴臉。

讓沈星辰吃驚的是,甄家的庫房不僅遠在城郊,而且城郊的倉庫大門裏坐著AKO的心腹——王炎。所以倉庫大門打開的時候,沈星辰嘴角露出了一絲嘲諷,自己竟然被甄家和王家聯起手來算計了。

“這麼看,王大少確實從英國回來過聖誕節了。”沈星辰點著一支煙,慢慢的抽了一口,在他身後已經一字擺開十幾個手提鐵棒的打手。

王炎站起身來他穿著一身千鳥格西裝像是剛參加完Party,帶著黑皮手套的手隨意的指著身後的一座倉儲大樓,“這間倉庫的二樓貨價上就是你要找的藥,想拿多少就可以拿多少,不過……”

王炎話鋒一轉,眼神也變得狠辣起來,他從上衣口袋裏拿出一張照片,上麵是夜店裏沈星辰摟著於雙的親密照,“這張照片的事還麻煩沈大少爺去跟白銀解釋清楚,於雙是你安排進學校的人,阿憲也是你事先安插在白銀身邊的。”

沈星辰看著那張照片差點兒笑哭了,剛要彈掉煙頭看到一旁的甄家少爺默默遞過來的煙灰缸,於是很配合的在煙灰缸裏按滅煙蒂,畢竟藥品倉庫重地嚴禁煙火。

“大少還真是厲害啊,這種陳年舊事都能翻出來,我跟照片上這女的確實很早就認識,夜店裏這種女人多得是。隻不過你們說的事兒,我沒聽說過也沒做過。但是,這藥我今天必須要拿,也不介意陪你們演一出戲。”

沈星辰長身立在人群中央,身上披著淺灰色的大衣,眉宇之間帶著狂傲的神色不屑的瞟了一眼身後的打手,聖瓦萊出身的人最不怕的就是打架和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