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寸草春暉

題記——校園時代的友誼幹淨純潔的就像盛開的潔白花朵,單純的因為喜歡你,想要保護你。

像白銀這種按小時領薪水的服務生隻能待在負一層,一樓的夜總會,二樓、三樓的賭場是嚴禁踏入的。白銀看到阿憲的時候,阿憲穿著一身同樣的服務生服立在一樓和負一層樓梯的轉角處,在他麵前站著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白銀好奇的朝燈光閃爍的樓梯走過去,走過去的白銀意外的發現樓梯這邊竟然能隔開舞池裏嘈雜的音樂聲,樓梯上的談話隱隱約約的傳來。

“喝一瓶啤酒五十,一瓶白酒一百,洋酒一杯一百塊,老板賞的小費算你的,隻要你能把這一桌老板陪好,讓我們順利簽下合同,我另外付你一千塊的辛苦費。”

一股無名火憤怒的攀升著,擦,這NIMA也太坑人了吧,一百塊?喝一瓶白酒才給一百塊!當是喝水呢!光是點一單酒水就能掙至少300塊的小費呢!堅決不能答應!

“好!”阿憲的聲音從樓梯上傳來,斬釘截鐵。

白銀愣住了,他沒想到阿憲竟然沒有絲毫猶豫的答應下來。一雙手忽然捂住白銀的眼睛,蕭管事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你這個壞小孩~”

走到人群擁擠的大廳,蕭管事才鬆開手,“別忘了JOKER的忠告,不看、不聽、不說!”

“可是!”白銀垂在大腿一側的手攥緊,“那也太過分了吧,他們根本就沒有把別人當人看!”

蕭管事樂嗬嗬的看著一臉憤怒的白銀,幾乎貼著白銀的耳朵,“傻孩子,這麼天真會讓人笑話的,他不答應有的是人願意答應。”

這回輪到白銀驚愕,蕭管事一甩漂亮的頭發跟路過的人熱情的打著招呼,回頭對白銀笑了笑說,“上麵的油水跟甜頭可是大得很呢,當不當人看有什麼打緊的,來這裏工作的人有幾個帶著尊嚴。”

這話白銀倒是從不懷疑,來這裏工作的人都是為了錢,有機會到上麵去更是擠破了腦袋都要去搶的吧。

隻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阿憲竟然也是這裏麵的人,看樣子他也不是第一次去上麵陪酒,心裏忽然沉重的讓人隻想歎氣。腦子裏蹦出來一句從殷黎川的書裏學到的話: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白銀啞然失笑,自己什麼時候也搖身一變,成了個文縐縐的人。

到後門扔垃圾的時候,黑暗的角落裏有兩個男人在幹著讓人麵紅耳赤的事情,一個人半蹲著,另一個靠牆站著,一邊抽煙一邊享受著。

顯然這兩個人發現了白銀,看到白銀身上穿著的服務生服,靠牆站著的人輕蔑的嗤笑一聲,“別停下寶貝兒,JOKER的狗不會亂叫的。”

白銀見慣不慣的轉回身,那個人說的話自動屏蔽掉,KOKER這種事再正常不過,那個人說的也確實如此,不管看見什麼,聽到什麼,JOKER的人都會自動的閉上眼睛,關上耳朵。

就像蕭管事之前告誡他的那樣,在這裏的關係太複雜,別說AKO罩不住他,如果不小心礙到了大人物的眼就連大老板也未必保得住他。

白銀回到大廳站在門廳,準備迎接下一波客人。剛領完卡,就看見樓梯上有兩個騎士架著一個麵熟的身影走下來。白銀也顧不得立在一旁的公主對他吩咐什麼,緊走幾步走到那個被丟在地上的人麵前。

阿憲已經快要醉的不省人事了,他扶著牆剛站起來又一個趔趄撲在地上,胡亂塞進兜裏的錢掉了一地。白銀瞪了一眼彎腰要去撿錢的服務生,那個服務生被白銀的眼睛嚇了一跳,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白銀彎腰把散落在地上的錢撿起來,看厚度也就五千塊左右,心跟著沒來由的一陣不好受,這可是阿憲拚了命換來的錢。把錢對折一下塞進阿憲的口袋,搭起阿憲的一條胳膊把醉醺醺的人扶起來。

淩晨兩點,白銀扶著爛醉如泥的阿憲站在JOKER後門的小街上等的士。

阿憲身上各種酒氣混雜在一起的味道很怪異,再加上嘔吐過之後噴出來的口氣,帶著讓人作嘔的腥臭味,白銀隻想把阿憲丟在路邊。想起那天自己吐了殷黎川一身,殷黎川這個重度潔癖居然還把自己背回了家,瞬間感動的淚流滿麵。

殷黎川,我發誓,等你回來我一定好好對你,讓你睡大床,給你做你愛吃的菜。

想著想著莫名其妙的有些難以啟齒的悲傷,殷黎川現在的日子很不好過吧,也許他正在睡覺,亨利醫生並沒有把他媽媽的事情告訴他也說不定,亨利醫生那麼喜歡殷黎川……

白銀撇撇嘴,忽然轉頭問了醉的不輕的阿憲一句,“喂,你相不相信一見鍾情?”

阿憲低垂的頭並沒有任何回應,白銀歎了口氣,抬頭看著頭頂上隨風晃動的樹葉,一個人自言自語“好像有點喜歡上那個家夥了,可那個家夥說他要找女朋友,找你妹的女朋友,他不是喜歡男的嗎?”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阿憲才慢慢的轉醒。白銀正好上午沒課,窩在寢室裏看書,準備考會計證書。

阿憲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翻自己的衣服口袋,白銀看見了說,“在你的上衣口袋裏,放心吧一分都沒少。”

說話的時候,阿憲也摸到了自己衣兜裏的錢,拿出來看了看。

白銀遞了橘皮杯水給阿憲,“頭疼吧,喝口水。”

“昨天的事,謝謝。”阿憲別扭的伸手接過水杯,兩隻耳朵通紅。

白銀心情大好,伸手拍了拍阿憲的肩膀,“都是兄弟客氣什麼,倒是你幹嘛這拚命,這麼喝誰受得了?”

阿憲喝著橘皮水,慢慢的說,“我妹妹喜歡鋼琴,可是鋼琴班的費用太高了家裏負擔不起,我就想多掙點是一點。”

“原來是這樣啊,你真是個好哥哥。”白銀稱讚著,他從來沒有奢望過白蘭會為他做這種事,假如有一天白蘭真的為他做了這些事情,那大概是要付出生命代價才能換來的利益吧。

“你呢,為什麼會去那種地方,你也很缺錢嗎?”阿憲第一次抬眼正視白銀。

白銀攤了攤手,“我也很缺錢。”

沒有什麼好隱瞞,白蘭這個姐姐是根本指望不上的。小時候爸媽離婚之後,白女士改嫁到新加坡。那個被叫做父親的人又娶了一個老婆,就把他這個累贅一腳踢出了家門。

後來這個酒鬼父親不知道從哪裏聽說白女士臨走的時候給他留了套房子,也不問青紅皂白,認定白女士瞞著他隱匿夫妻共同財產,隔三差五的找上門來問白銀要錢。為了這事還鬧到學校,交往八年的女朋友也因為這件事跟白銀分手了,說實在忍受不了他爸爸的騷擾。

“這麼說,你一直是一個人生活嗎?”阿憲同情的看了白銀一眼,他隻知道白銀是西校區第一校草,有個了不得的男朋友叫AKO,沒想到這個像天使一樣的人兒居然有這麼悲慘的生活經曆。

白銀輕描淡寫的說,“習慣了就沒什麼了,自己打工養活自己。”

阿憲從床上爬下來,像是宣誓一樣走到白銀麵前,“白銀,如果你不嫌棄我這個土鱉朋友的話,隻要我阿憲在一天,就絕不會讓你受委屈。”

白銀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伸手拍著阿憲的肩膀,“什麼嫌棄不嫌棄的,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哦。”

阿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保證似的說,“那幫小混混絕對不敢對你怎麼樣,他們敢在你麵前放肆,我揍死他們。”

查過阿憲的背景,霖已經給出了安全的評估,還是對白銀突然變得跟阿憲很要好這件事大跌眼鏡。不過,看白銀高興,他也就沒說什麼。倒是左澤木看到白銀身邊一直跟著個痞裏痞氣的不良少年,一副很不開心的樣子。

轉眼到了新生開學的日子,生活廣場上空飄著一排醒目的大氣球,拖著長長的紅色的條幅,上麵用金色的大字寫著:熱烈歡迎新同學,熱烈歡迎學生家長,諸如此類的話。

早上七點,左澤木準時微信call起幾位學長,手裏拎著五人份的早點立在餐廳門口。

左澤木看著頂著一頭亂發坐在床上發蒙的楊帆,聳了聳鼻子說,“楊帆學長你還在睡懶覺啊,霖學長早在教學樓門口接新生了。”

楊帆跑遍了整個西校區,最後問了張媛媛才在大一新生的20號樓裏找到霖。見到霖的時候,霖正吃力的搬著一隻碩大的箱子往樓上走。怎麼形容這隻碩大的箱子呢,就是已經超過最大號,連飛機都禁止托運的特大體積。

偏偏趕上上樓下樓的學生跟學生家長又特別多,眼看著霖被一個往下跑的男生撞了一下,霖腳下不穩的就要往後倒。楊帆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直接分開麵前的人群,三步並兩步的衝上前,伸手在霖的後背上扶了一把,霖一個借力站穩腳。

尾話:真正關心你的人,點點滴滴都能夠感受的到,被人愛著的感覺,真的很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