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要過分的相信你的眼睛,因為看到的不一定就是真的。有什麼事的話,就來這裏找我,殷黎川最後是這麼對白銀說的。白銀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那個不允許任何人靠近的冰雕一樣的人,其實,也很可愛。
最近朗廷上上下下都在為崔氏集團的酒會忙碌著,聽說崔氏集團的高層是加拿大華人,老板專門請了加拿大的廚師來,這下可把會長給忙活壞了。
比起崔氏集團如雷貫耳的大名,人們更熱衷於前一段被曝出的董事長私生子的事情。報道上說崔氏集團董事長崔天酬曾癡迷於國內某女明星,並與其生有一子。但是立即就有辟謠的文章出來,說該女明星先後結過好幾次婚,私生子一事純屬謠言。
“有錢人家裏是非多啊。”白蘭舒服的坐在轉椅裏,津津有味的看著手裏的報紙。
白銀早就從久久那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但他絕不會跟別人八卦殷黎川的事情。現在又傳出來殷黎川是崔氏集團私生子的事情,他自然嗤之以鼻,畢竟在他心裏是維護那個人的。看著白蘭一臉八卦的興奮表情,不耐煩的嘟囔了一句,“有時間八卦不如琢磨琢磨怎麼降低酒店的運營成本!”
白蘭把報紙放在桌子上,狡猾的一笑,“你別說還真讓我給想著了。”
“不會是又從我這套取情報吧。”白銀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惡寒,看到白蘭兩眼放光的樣子,就知道這個姐姐不知道又在打什麼鬼主意。
“真不幸,你又猜對了。”白蘭站起身來,她今天穿了一條時下流行的睡衣連衣裙,紅白底紋,白銀怎麼看都覺得是在看五—花—肉!
“這次酒會全仰仗霖的極力推薦,朗廷才有機會跟崔氏集團合作,”白蘭笑眯眯的說,“我研究過崔氏集團駐外人員的食宿標準,朗廷全部都符合條件。如果能拿到崔氏集團駐外人員指定下榻酒店的合約,那對朗廷來說可是一筆客觀的收入。”
“所以,你想通過霖,跟崔氏集團談合作。”白銀早就知道,他這個姐姐不會好心到專門請他到辦公室喝茶,“那……好處費一分都不能少。”
“一言為定!”白蘭喜歡這種有報酬的約定,在她看來,各有所需的約定才算牢固。
霖實在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白銀電話裏跟霖說白蘭的想法。霖毫不猶豫的一口答應了下來,並約好在隱樓見麵。
隱樓,顧名思義,隱藏了現實世界的冰冷和殘酷,可以肆無忌憚釋放靈魂的地方。更是一個約談見麵的好地方,他見過很多次AKO在這裏跟別人談事情,一般坐在AKO對麵的人都會假裝很難為情,但是隻要AKO不鬆口,對方最終也會欣然接受。
大廳新換的紫光燈很漂亮,比藍色更迷惑人心,在這裏你可以忘記你是誰,你可以對著陌生人傾訴衷腸,因為過了今晚,沒有人知道你是誰。
霖看著戴著口罩出門的白銀,憋笑到內傷,真是個有偶像情節的人。
“蘭姐,請跟我來吧。”霖微笑著在前麵引路。
白蘭把太陽鏡收進包包,忽然湊到白銀耳朵邊上,“你的朋友個個都風度翩翩的,怎麼就沒把你熏陶出來。”
白銀一臉黑線,“我就這個德行,別忘了把報酬打我卡上。”
白蘭走在前麵對身後的人擺擺手,“放心吧,一分都不會少的。”
擠過嘈雜的人群,霖指著麵前的包廂說,“就是這裏了。”
“那我再外麵等你們。”白銀一邊說著一邊打著手勢。
霖會意的點點頭,先推門進去了。
開門的一瞬間,坐在裏麵的一個人影撲入白銀的眼簾。
對一個人熟悉的太久,總能在人群中第一個捕捉到他的身影。看著坐在他身邊的漂亮可愛的女孩,這顆心沒來由的隱隱作痛。
那個屬於自己的專屬位置,原來也可以坐著別人。
愛上一個人會變得很自卑,自卑到不敢聽他的解釋。怕他一開口,自己就會心軟,就會無條件的原諒他的一切。
大廳裏嘈雜的聲音仿佛靜止了一般。
AKO,你痛了身邊總有人安慰,所以你總是埋怨我的身邊不夠溫暖。
我也會痛啊,我也怕受傷,也怕你心裏除了我還裝下了別人……
掏出手機,發了一條信息:殷黎川,你說信任是最寶貴的東西,這顆心為什麼還會這麼痛。
穿過嘈雜的人群,在吧台前看到了久久火辣辣的身影,正對著吧台後麵的酒保說,“再來一杯。”
久久疑惑的看了看突然坐到身邊的人,看清楚是白銀,裂開一個酒氣衝天的笑容。
“銀,你怎麼戴著口罩,怕被誰認出來嗎?”
白銀衝酒保搖了搖手,指了指醉醺醺的久久,酒保會意的點點頭,走到其他客人麵前添酒。
酒,隻能麻痹神經,心裏裂開的傷口,要靠什麼才能一點一點的填平。
“我找你有事啊。”白銀對著久久的耳朵說。
久久醉眼迷離的看著白銀,伸出一根手指指指自己,“什麼?你還能有事找我?”
白銀攙扶著久久往外走,久久疑惑的看著白銀,也隻能任由他拖著走出去。
走到隱樓外麵的街上,白銀扶久久坐在木頭花壇上,摘下口罩。
久久歪頭看著白銀嘴上的傷,“咯咯”的笑起來,“霖還擔心你跟AKO鬧矛盾,情侶之間啊,沒有什麼是上床解決不了的。”
“嗬,”白銀苦笑一聲,“我們不是情侶關係。”
久久搖搖頭,“你這是還在生AKO的氣。”
塞了一個含片在久久嘴裏,久久皺著眉頭,“這是什麼東西這麼酸。”
“別吐,解酒的。”白銀把撕開的含片包裝投進不遠處的垃圾箱,“別在這喝悶酒了,去找殷黎川吧,等他轉身,抓住了就別放手。”
“銀,你今天怎麼了。”久久含著酸死人的含片,口齒不清的說。
“好自為之吧,別總是自己折磨自己,太傻了。”
白銀重新戴上口罩,起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愛情,像極了有毒的罌粟花,帶著致命的誘惑,引誘著一個又一個的人走向飛蛾撲火般的湮滅。
:愛,就會有占有欲,就會給對方造成負擔。如果愛讓人想要不顧一切的逃離,你就要想清楚,你是不是能夠承受沒有他的一切。
看著屏幕上這段話,白銀停下腳步,猛然回頭看向隱樓所在的方向。
沒有他的一切的嗎?
天橋下麵,汽車閃著遠遠近近的光,川流不息的飛馳而過。
夜風隨意的吹拂著白銀額前的頭發,有時候,真想縱身從天橋上跳下去,可是終究沒有勇氣,人總是太懦弱。
白銀看看右手上的傷痕,痛感才是最忠實的朋友,不會欺騙,不會背叛。
手機忽然響了,白銀看著屏幕上閃爍的“AKO”的字樣,一時間竟然呆住了,直到AKO打來第二遍,這才接起來。
“你去哪了,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那頭仍然是嘈雜的背景,卻讓人無比的安心。
“因為我知道你會再打給我啊。”白銀沒有意識到,自己再接到AKO電話的時候,臉上那副表情,跟殷黎川提到何浩洋的時候一樣,溫柔,深情。
“真是把你寵壞了。”AKO在電話那頭放軟了語氣,“把位置發給我,我現在就去接你。”
“好。”白銀掛斷電話,迎著涼爽的晚風。
殷黎川,你說不讓我走你們的路,因為最後的結果是兩敗俱傷。那麼,我就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一次重新回到他身邊的機會。
AKO的瑪莎拉蒂停在白銀麵前,副駕駛上顧冰冰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嗨!銀,好久不見~”
白銀的心凝固在飄著淡淡花香的街頭,臉上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嗨!好久不見~”
“去吃東西還是回家?”AKO從後視鏡看著坐在後座上的人,又一次上演的場景,連AKO都覺著這句話說不出的別扭。
“當然是去吃飯,你一天都沒吃東西了!”顧冰冰坐在副駕駛上一臉埋怨的看著AKO,“一點都不知道照顧自己”。
“嗯,去吃東西吧。”白銀始終微笑著,現在最了解你的人,已經變成了別人啊。
AKO的車子滑出一道漂亮的軌跡,駛離花瓣飄落的街頭。
我,多麼希望和你肩並肩走在這條鋪滿花瓣的小路上,聞一聞空氣中甜甜的花香,跟你說說話聊聊天。
白銀伏在馬桶上,把晚上吃的東西吐的幹幹淨淨,胃部傳來痙攣的痛感。躺在衛生間的地麵上,果然,取悅別人這種事情,自己無論如何都做不來。
下意識的摸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號碼,電話接通後,白銀扁了扁嘴,”殷黎川,你教教我,我該怎麼辦?你又怎麼知道,你們的結局未嚐不是最好的選擇?”
殊不知談話開始之後,竟然不知不覺的持續了一晚上,直到淩晨四點倆人都在聊著聊著天中第一次安穩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