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難受,木木。”馮曦的聲音很低落,將辰木完全可以聽出她語氣中帶著的悲傷和絕望。
將辰木擔心極了,害怕她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事情,忙撫慰道:“馮曦,我是將辰木,你有什麼都可以和我說,我保證不會告訴任何人,也不會告訴你哥,你有什麼難受的馬上和我說好不好?”
馮曦聽到將辰木的安慰聲,那麼溫柔,那麼讓人著迷,眼淚不自覺的又下來了,將辰木就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做,怎麼一句話不說還要哭?而且為什麼哭不完的哭?
易承正在一邊處理事情,看到將辰木好像在一旁跳腳,他感到不對,連忙走過去:“怎麼了?”
“不知道,馮曦一直在哭,我也不知道她怎麼了?我也想知道她怎麼了,但是我真的不知道。”
易承一聽,忙拿過手機,問道:“馮曦,你到底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你和我說,我幫你解決。”
馮曦是真的哭累了,她擦幹眼淚,然後用完全不得勁的聲音道:“嗯,我說。”
“好,你說,我和你哥都聽著。”將辰木讓易承打開免提,兩個人聚精會神的聽著馮曦說。
“我和你們說過,我在澳大利亞有一個關係很好的筆友,我還問木木要了簽名打算送給她,然後昨天我按照地址去找她,沒找到人。我以為她搬家了,所以問了鄰居知不知道他們新家在哪裏,鄰居說他們一家人早就搬走了,不知道搬到哪裏去了。”
“雖然很難受,但是想想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我和她也快一年沒聯係了,於是我打算離開。可是,就在這時,一個年紀大的老奶奶和我說,說這家的小孩走了,父母兩個受不了這個痛才搬走的。我當時不相信,老奶奶還說小孩子得的是癌症,沒就好,就走了,快一年了。她在信裏和我的聊天都是很正能量的,我不願意相信,我想知道她現在在哪裏,她家人在哪裏。”
“然後我托了幾個朋友,在今天早上找到了她的新家。在她家門口我不敢敲門,但是我必須敲門。開門的是她的爸爸,他很感謝我來看望他的女兒,知道她真的離開的時候,我就想哭,但是我怕引起她父親的悲痛,硬生生的忍住了。她父親說,她是一年前離開的,離開的時候是痛苦的,但是在以前的那些日子,和我交換信件的那些日子她是快樂,她父親很感謝我,說是我讓她有了活下去的勇氣和信心,他還帶我去了他女兒的房間,裏麵的擺設和她在信件裏麵告訴我的一模一樣,裏麵還有你的照片,因為我很喜歡你,她說她也很喜歡你,我沒辦法把你的簽名照親手交給她,我隻能把簽名照放在她的桌前,告訴她,她的木木也很快樂的生活著,他回來了…”
說完後,馮曦又開始嗚咽,將辰木和易承就像是被什麼堵著一樣,難受的想叫出來。說實話,將辰木經常接受死亡,劇裏麵很多時候就有人會因為病痛而離開,但是到了現實生活中,有些難受的事情是真的難以言喻的。
和十歲的時候就出門父親死的時候不一樣,那時候的將辰木太過冷靜,因為他還沒真的懂什麼叫做死亡,可是現在,他明明確確的知道,一個喜歡他的朋友走了,因為殘忍的病痛。
但是自己,沒有一點錯麼?那個女孩子認識他的時候,他早就因為自己的原因而離開了娛樂圈,沒有為這個女孩子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自己,真真的可惡啊…
這還是知道的,還有沒有不知道的?因為喜歡他而等待著的人,卻因為自己的任性,失望的離開,那個女孩子也很想見那個能夠在舞台上發光發彩的自己吧?
易承見將辰木情緒不對,忙搭上他的肩膀:“將辰木,不允許你多想,這不是你的錯,將辰木,你給我清楚一點,這和你完全沒有關係。”
將辰木一晃神,對上易承擔心的眼睛,使勁的拍拍自己的腦門:“對不起,對不起,我太懦弱了,我太無用了…”
“我說了這和你沒有關係,如果你把一些和你完全沒關係的事情強加到自己的身上,那才是真的懦弱,那才是真的無用!”
馮曦在電話裏聽到了那邊的吵鬧聲,聽懂了易承話的意思,她打這個電話不是讓將辰木多想的,她忙說:“木木,木木,她很喜歡你,她很喜歡開朗的你,她不是要你難受也不是要你痛苦到愧疚,她需要的是你可以永遠在舞台上走下去,她喜歡的是舞台上的你,是能夠給大家帶來歡樂的你,木木,我不允許你亂想…”
“你聽到了麼?將辰木,這才是你的粉絲想要的結果,你如果一味的責怪自己,我覺得那才是真正無用的你,將辰木,不許多想,嗯?”易承真的很擔心將辰木,將辰木有過精神崩潰的先例,這樣的人很容易受到刺激,他不想讓將辰木再一次受到刺激,他真的不想看到四年前他們嘴裏說的那個眼神空洞的將辰木。
將辰木被易承給驚醒了,他逐漸清明起來,大口的喘氣,他慌亂道:“我是不是差點又做傻事了?”
易承緊緊的抱住將辰木,安撫的拍著他的背:“沒有,將辰木,沒有,你很好,你很棒,你沒有做錯事情,你很好,回來就好,不要多想,馮曦不是為了讓你難受才給你打電話的,乖,不要多想…”
將辰木拚命的點頭,雙手也抱緊易承:“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也不知道為什麼…”
“不用解釋,沒事,沒事…”
電話裏的馮曦聽到易承的聲音後,也緩了口氣,如果真的因為她說的這件事情導致將辰木情緒的崩潰的話,她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馮曦,對不起,我應該安慰你的,卻又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是我不好木木,對不起木木,我沒想讓你難受的…”
“是我,是我的錯…”
“好了,誰都沒錯。不管是哪一件事情都過去了,馮曦我知道你失去了朋友很難受,但是我們還是需要往前方看,所以過了今天就把情緒收一收,自己認真的麵對社會麵對生活麵對自己,不要讓悲傷阻撓了你前進的步伐。”
“知道了,哥。”其實馮曦說出來之後,心情好多了,雖然就像是一根刺堵在心裏,可是當她說出後,那根刺就那麼軟化了,直到消失在了心裏。
將辰木感激的看著易承,也說道:“是的,馮曦。我也很悲傷,但是你說的沒錯,我的粉絲喜歡的是我站在舞台上的樣子,我會為她祈禱,但是我更會為了自己的生活而奮鬥,我希望你也是這樣的,好麼?”
馮曦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向前看。”
“嗯,真乖。”
“對了,木木,有件事情我還是決定要和你說一下。”馮曦說道:“是這樣的,我去她家的時候,她爸爸給我了一個筆記本,叔叔說這是她在住院的時候,即使再痛苦也是親手寫上去的,說她去世前,想要把這本筆記本寄給我但是沒來得及…我看了下,是一個劇本,我想她要交給我的意思是希望你能夠看到,我知道你很忙,也有很多的邀約,但是我還是想請求你一下,能不能花點時間看看這劇本上的故事,我覺得她寫的很好,我也覺得你會喜歡的…”
將辰木和易承對視一眼,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你把筆記本寄到北京來,用急件,我收到後一定會看的。”
“謝謝木木…”
掛了電話後,將辰木和易承緊緊抱在了一起,將辰木知道易承是在難受是在埋怨自己,他一定在想,如果當初不是他的話,他或許不會落下這個病根。
“易先生,或許以後的我,還會遇到這樣的事情,那時候,我也希望易先生能夠安慰我能夠抱緊我能夠陪伴我,好不好?”
“…好。”
“讓你擔心了,我一定會想辦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的,放心吧,我不會讓自己受傷的,我的身體我的一切都是易先生的,希望易先生一定要保護好我的身體,好不好?”
“…好。”
“那易先生,我不拍何年的電影了,好不好?”
易承聽完後一怔,然後推開將辰木,看到他臉上堅定的表情,猶豫的說:“你確定麼?畢竟劇本還沒到,明天…”
將辰木搖搖頭:“沒有明天,我已經決定了,我還是想彌補她,即使我不知道她是誰。”
“好吧,聽你的。”
何年收到將辰木的拒絕後,下意識的問:“你小子是不是想當男主角?我和你說,那個角色不適合你…”
“不是的,何導。”將辰木笑道:“雖然現在說還太早,但是我現在有一個很中意的劇本,我想拍那個劇本。”
“誰是導演?”
將辰木搖搖頭:“不知道,或許是我吧?”
“你想自己拍電影?”何年驚訝道:“不是我說你,你現在連走都還不會走,立馬就要飛是不是不好?年輕人還是腳踏實地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