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承的輕描淡寫讓將辰木心裏一驚,內心開始焦灼,自己哪裏做的不好讓那麼可愛的寧寧對他生氣了,但是想破腦袋他也沒想起來。
就在將辰木想問易承到底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一曲高山流水奔流而出,將辰木拿出手機,時間噤聲。
“我媽電話,不要出聲。”將辰木膽小的說,易承看著將辰木那樣子,心裏吐槽道,這個時候有朋友在身邊不是很正常麼?你是不是做賊心虛慣了?
但是畢竟對方是將辰木的媽媽,易承還是有些膽怯的,所有他甚至將呼吸都開始調整的稍微謹慎了點。
將辰木接通電話後開了免提:“親愛的母親,請問有什麼事情是我這個做兒子的能夠為您效勞的麼?”
“沒有。”趙蘭的聲音冷靜而又痛快,易承聽到後,對這位未來的嶽母隱隱的存在點期待。
“您這樣是很容易失去您的小可愛的好麼?”將辰木不滿目前在自己的戀人麵前如此的讓他沒麵子,今天格外的注重自己和母親的言語,希望讓易承能夠明白,他將辰木的作用很大。
趙蘭在那邊停頓了兩秒,冷酷到沒朋友的說:“我勸你,收回剛剛的話,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幹啥呀您,這誇我兩句又不會怎麼樣!您怎麼就不能誇誇我呢?”
“誇你有用的話,我為什麼不直接去搶別人家的孩子?”趙蘭一語中的,易承保持多年的高冷形象可能要在這對母子之間的聊天中分崩離析。
將辰木破罐子破摔的說:“行!您怎麼說都行,咋的了?又啥事找我呀?您兒子很忙的。”
“延邊下雪了…”以前的每一年的雪就出門都會和趙蘭一起看,他們兩個人都很喜歡雪帶來的純潔。
因為今年將辰木出去拍戲,這第一場雪他沒能陪在趙蘭身邊,趙蘭特意打了電話給他,讓他語音裏一起感受到下雪的氛圍。
“真的呀…”將辰木雖然也覺得可惜但是還是很欣喜:“今年在餘州估計看不到了,也不知道到北京還能不能趕上,過年的時候應該有雪吧,不對,您今年不是說要來南方過年麼?那我豈不是看不到雪啦?”
趙蘭帶著一點點笑意道:“對,所以我在給你語音直播,聽到了麼?下雪的聲音?”
將辰木:“……”請問下雪有什麼聲音,門外那些正在歡呼的是不是就是下雪的聲音?
感到兒子的失落,做母親的也不是為了打趣兒子,她自認為善解人意道:“那我們開視頻,我讓你看雪。”
一下子,沉浸在無法看雪的悲傷中的將辰木立刻被驚醒了,他立刻拒絕道:“不行!”
“為什麼?”
“那個,我在外麵。”
易承有點擔心接下去聊天的走向,所有把車幹脆停在了路邊,反正距離寧寧放學還有十五分鍾,車子也差不多就在校門口了,不急。
“那你那邊怎麼那麼安靜?”趙蘭起疑心道。
將辰木支支吾吾的解釋:“今天有個前輩殺青,他請劇組吃飯,剛接到你電話我就從包廂出來了。”
“既然在外麵為什麼不能視頻?”
“我這不是怕您沉浸在我的帥氣外貌中無法自拔,等一會叫我去喝酒了,我是掛您電話好還是不去喝酒好?”
將辰木的手有些發抖,易承見他這樣擔心,伸出手緊握住他,口型告訴他別緊張。
趙蘭雖然疑惑,但是明白自己的孩子大了,瞞著自己的事情多了也就無可厚非,隻要他不犯法,做母親的讓一步無所謂。
“少喝點酒,行了,回去吧,不讓你的前輩說你不好,等一下我給你拍個視頻,你感受一下下雪吧。”
將辰木放鬆下來:“嗯嗯,好的。”
趙蘭在掛電話前,還特意的問了一聲:“明天有拍攝麼?”
將辰木不知道她為什麼那麼問,以為她是在擔心自己喝酒會不會影響明天的拍戲,所以很配合的說:“明天不拍戲,一直都在酒店,等一下喝完我就回去,別擔心了。”
“好。”
掛電話後,將辰木像是減壽十年一樣,心有餘悸的用空著的手摸摸自己的小心髒,苦著臉說:“易總,我他媽怕死了…”
易承其實也不好過,擔心他說錯什麼,擔心將辰木媽媽知道什麼,即使他緊握著將辰木的手,他也就隻能舒緩一點點內心的焦灼。
“就這麼一點就怕了?膽子怎麼那麼小?”
將辰木覺得他就是在挑釁,隻能拿起兩個人緊握的手:“別說我了,你看看你抓的我多緊?”
易承立刻鬆開手,理所應當的說:“這不是正常麼?如果我家人打電話給我,你難道不會比我緊張?再說,為還不是為了你才握緊你的手的,你怎麼不說你一開始抓我抓的多緊?”
兩個人不相上下的對峙最後在繼續接寧寧放學中解除。
因為將辰木不好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所以隻有易承一個人下車去接寧寧。畢竟是晚上補習,所以學校的人並不是很多,家長來來去去的也就沒多少。
將辰木獨自坐在車內看趙蘭給他發來的下雪視頻,鵝毛大雪紛紛從天上落下來,視頻裏還有一個小孩子正在雪中站著,迎接著今年的第一場雪。
看了兩三遍,將辰木就看到易承牽著寧寧的手往這邊走來,將辰木開心的搖下車窗,朝著寧寧歡快的揮手,但是如同易承說的一樣,寧寧扁著嘴,把把頭撇到一邊不去看將辰木。
出大事了!將辰木眼看著寧寧坐進車子,但是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甚至連一聲木木都沒有,將辰木深覺自己失寵,邀寵道:“寧寧,你怎麼不理我了?寧寧,你不想木木麼?”
“不想!”寧寧賭氣一般的將頭看向窗外,將辰木隻覺得事情大了,忙下車坐到後座寧寧邊上:“寧寧,怎麼了?生木木什麼氣了?寧寧你說呀,木木改,寧寧理我好不好?”
寧寧倒還沒說什麼,易承先發話了:“行了,把安全帶係好,我開車了。”
將辰木手忙腳亂的把安全帶係好,但是寧寧還是沒理他,嘴巴卻撅的比鼻子都要高,看起來委屈極了。
將辰木求助在開車的易承,但是易承每一次在後視鏡和他對視後都刻意的離開,表示自己不願意趟這趟渾水,你自己看著辦。
我看著辦的前提是我得知道我做錯什麼了?我啥都沒做,我啥都不知道,我就是道歉我也找不到辦法呀!
十八般武藝上齊,寧寧還是沒有回心轉意的樣子,將辰木近乎絕望的在在一邊焦急著,易承還是不舍得,隻能正聲道:“行了易寧寧,你再不理他你們家木木都快要哭了,到時候看你怎麼哄。”
“對啊寧寧,你看我都快哭了,寧寧我錯了,不管做什麼我都錯了行不行?寧寧理我一下行不行?”
聽到這樣,寧寧才轉過頭來,看看真的要哭的將辰木,心裏的一點點委屈就沒有了,她伸出雙手摸摸將辰木的臉:“木木,寧寧好想你…”
將辰木是真的要哭出來了,他把寧寧半抱在懷裏:“我也是,拍戲的時候可想寧寧了,沒辦法看寧寧,木木可委屈了。”
一大一小在後座緊緊的抱著,好像他們才是真的父女一樣,易承在前麵無語的開著車,微微搖頭表示不屑。
“寧寧為什麼生我的氣呀?”將辰木把路上買來的零食拆開,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完全不在乎正在開車的易承,好在易承也不愛吃零食,否則真的要和將辰木拚個你死我活。
寧寧吃完吧唧吧唧嘴,正想說話卻被易承訓斥道:“女孩子吃東西不能吧唧嘴,知道了麼?”
“知道了…”寧寧不情不願的說道,但是吃東西的行徑收斂了很多。
“因為木木壞呀,不告訴我木木正在和爸爸談戀愛。”寧寧又拿出一片薯片,放到嘴巴裏,滿足的吃著,而坐在一旁的將辰木早已經僵直了身體,不知道該說什麼。
易承後視鏡看了他一眼:“這點出息!”
將辰木從後視鏡裏質問易承,易承瞥了他一眼,依舊繼續開車,不再理會他。
“寧寧,你怎麼…”將辰木沒敢說下去,他是真的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擔心說的多反而錯的多,有些局促的在原地,嘴巴張了又閉,完全的不知所措。
易寧寧倒是沒他那麼多的心理反應,拿起薯片塞了一片在呆滯的將辰木嘴裏,奶聲奶氣的說:“爸爸說,木木喜歡爸爸,爸爸喜歡木木,所以爸爸和木木在一起了。木木喜歡寧寧,寧寧也喜歡木木,所以以後我們三個就是一家人。爸爸還說,木木會像第二個爸爸一樣愛我疼我保護我,不會讓我受到一點傷害的,我很喜歡木木,所以我很喜歡我嘛三個人在一起。”
寧寧天真無邪的語氣隻會讓將辰木心裏產生愧疚感,縱使他再怎麼巧言善辯也無法和麵前的天使說肮髒的欺騙的語言,他能做的隻是緊抱著他的小公主,對她承諾道:“寧寧你放心,木木會比你的親爸爸還要更愛你還要更疼你,我會把這個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你,寧寧和我還有爸爸,我們就是一家人,好不好?”
“好…”寧寧笑著說。
易承在前麵,不自覺的牽起嘴角,安心開車。
將辰木還是糊裏糊塗的,但是想到自己和易承已經和一個很重要的人出櫃時,內心的滿足和喜悅是無可匹敵的。
他開心的拿出手機,把趙蘭發給他的視頻給寧寧看:“看,木木家裏下雪啦,寧寧是不是沒看到過雪呀?”
對餘州的人來說,雪確實是稀缺的東西,對寧寧這樣的孩子來說,更是不能有的存在。
寧寧捧著手機,看著白白的東西從天上掉下來,有些誇張的張大嘴巴,不知道在驚奇什麼。
“好看麼?寧寧要是想看,等過年了我帶寧寧去看好不好?”
“好!寧寧要看!”寧寧很興奮的看著,將辰木好奇的問易承:“易總看過雪麼?”
“當然,上大學的時候就看過,後來需要到處跑,冬天就會在北京,偶爾還是看得到的。”
“那為什麼不帶寧寧去看?”將辰木不滿道:“看寧寧,多喜歡雪啊!”
“喜歡雪隻是小孩子對未知的世界一種向往而已,大冬天去北方看雪,你是要凍死她還是覺得她的小身板頂得住外麵的寒冷?”
“這個…”
不得不說易承說的很有道理,於是帶著寧寧去北方看雪的事情就那麼擱淺下來了,畢竟寧寧可能會不適應那邊的生活。
時間已經很遲了,寧寧也早已經困了,將辰木幫她放好洗澡水,讓她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澡,就和她說了晚安。
寧寧也笑著說:“晚安,木木。”
輕輕地關上門,將辰木才恢複到剛剛的震驚和恐慌中,飛快的撲向易承的房間,易承剛洗完澡,他見到將辰木風風火火的進來,隨手拿了一套睡衣和沒有開封的內褲扔給將辰木:“先去洗澡,什麼事情洗完澡再說。”
將辰木也急需一些刺激來緩解他慌張但是開心震驚但是喜悅的奇怪心理,他拿過易承扔給他的衣服,就那麼走進霧氣騰騰的浴室。
果然是有錢人,將辰木不禁想想自己的男朋友該不會也是一位隱形的富豪吧?不過,在餘州這樣的地方,光靠自己打下一片江山,那麼大的房子,連浴室都可以比得上將辰木以前租的房子的客廳了,隻道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吧。
不過一想到這樣的男人竟然是自己的,莫名其妙生出了一堆的自豪和驕傲,將辰木覺得自己不對勁了,他隱約發現自己還有做小白臉的潛質。
用著易承用的沐浴露和洗發露,將辰木還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害羞的,你說要是同居該多好?說起同居,都讓他在這裏洗澡了,今天應該可以不住客房了吧?畢竟寧寧也知道了,沒啥好避諱的了。
這該多不好意思呀…將辰木捂住自己的臉,總覺得鼻子要流血了…
為了避免被外麵的人罵,將辰木還特意的吹幹了頭發才緩緩步入臥室。
易承有個習慣,隻要洗好澡,他就要坐在床上,不管是幹什麼他都得在床上,所以將辰木看著他拿著一份文件在床上簽名,總覺得有些違和。
“怎麼還有工作啊…”將辰木從另一邊爬上床,心安理得的拉開被子,和易承成功的進入了一個被窩。
易承看著他這一連串的動作要怎麼熟練就怎麼熟練,稍顯羞澀卻沒有表現的很明顯。
“嗯,剛剛特助傳來的,明天需要用的文件。”
“我以為你這樣的嚴謹的人不會在床上完成工作的。”將辰木得寸進尺的往易承發現坐坐,也不知道易承是有先見之明還是什麼,買那麼大的床,躺一張床的不夫妻就是情人,怎麼搞的那麼遠,這還怎麼好好的二人世界?
易承假裝沒看到他的小動作,解釋道:“我不喜歡洗完澡到其他的地方去,洗完澡我喜歡待在床上。”
“哦…”將辰木還想再靠近一點,還沒來得及實施他的動作,易承開口道:“我還有一份文件傳真來了,去幫我把它拿過來,就在書房裏。”
將辰木想說大晚上了別在看文件了,但是看到易承人真的樣子,隻能認命去幫他取文件,然後…
小王先生,將辰木心裏記住這個人了,是不是和他作對,這文件怎麼來了一份後源源不斷的來了呢?每一次還等到他上床了再讓他去取,能不能一次性的把文件全部發來,他也好少走點路!
但是其實,這一切隻是易承在捉弄將辰木,除了開始的三份文件外,其餘的知識易承在自娛自樂,為的就是看看將辰木敢怒不敢言的臉。
不過,他做事向來知道分寸,一個小時後,將辰木終於把人抱在懷裏,關上燈打算就好好拷問他。
第二次,今天第二次,也是最後一次,易承讓將辰木把腳放在他的雙腿之間,讓將辰木好好暫時感受到世界真實的溫度。
將辰木很感動,知道自己自身存在的毛病,但有那麼一個人可以包容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了。
“寧寧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今天嚇死了你知道麼?寧寧說出那句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的,腦子裏麵轉過的念頭多不勝數,轉的速度堪稱史上最快,你也不早點提醒我!”
易承枕在他並不舒服的手臂上,興趣缺缺的說:“直接告訴你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嚇嚇你,省的你一天到晚覺得寧寧最喜歡你。”
將辰木氣急敗壞的說:“把我嚇著了對你有啥好處沒有?你這人怎麼唯恐天下不亂的呢?”
“所以呢?你要怪我?”
“你說呢?”將辰木正對著他,雙眼緊盯著他:“我要謝謝你,因為你,我才有了最完整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