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酒局

陳城端坐在桌子邊,翹著二郎腿,雙手隨意交叉的放在膝蓋上,似乎正在等人。

江川就是這時進的門,他推開“門”,與正抬頭的陳城目光交錯。江川看到陳城的眼神,霎時間有些慌亂,因為他從未見過一個人的眼神如此的嗜血。

“江警官,這裏是我的私人場所,你是有什麼要事,不敲門擅闖我的辦公室,我可以告你擾民的哦。”

江川臉色一冷,關上門。他收斂身上的狠氣,麵無表情的說:“所以呢?你要告我麼?”

陳城哈哈大笑起來,他看了江川半會,站了起來,對著江川,語氣溫和的說:“怎麼可能呢?你可是我的朋友啊,江警官能夠大駕光臨,可是我的福氣,這邊坐。”

“坐我就不坐了,我是來逮捕你的。”江川走上前兩步,拿出鐐銬:“我們懷疑你存在犯罪行為,將以濫用職權,賄賂官員,逃稅偷稅等罪名逮捕你。”

陳城看了看他手上的鐐銬,裝作害怕的樣子坐了下來,輕鬆笑道:“你這是在開玩笑麼?江川,我從來都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你這樣隨隨便便逮捕我,我不服。”

“不服,你可以和法官去說,他會公正的判決的走”江川繞過麵前巨大的會議桌,走到沙發旁,試圖想要控製陳城。

陳城怎麼可能讓他得逞,他緩緩站了起來,收起玩世不恭的樣子,對著江川,陰冷的說:“逮捕我?那逮捕令呢?沒有逮捕令你逮捕我,我可以告你濫用職權,試圖以莫須有的罪名傷害我,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麼?”

江川也不帶怕的,他用自身的優勢迅速壓製住了妄圖逃脫的陳城,把他壓在身下,雙手反扣背後,成功的將鐐銬鎖在還在掙紮的陳城身上。

“我說了,我要親手逮捕你,我說到做到。”

陳城從下麵抬起頭,望著江川的眼睛,不是恐慌不是害怕不是絕望也不是怨恨,而是解脫…

“韓哥,我疼死了,放開小弟的手,一切好商量。”明明這一幕都已經結束了,韓軍還把他壓製在身下,雙手反扣跪在沙發上的感受不是很好,好麼?

韓軍如同反應過來,瞬間把他鬆開了,將辰木突然被放開,一個不小心就倒在了沙發上,不疼,就是心髒承受不住,嚇著了。

將辰木不高興的轉過身,就看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將辰木一把抱住自己的胸:“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是不會如你們的願的!”

本來和易承正在專心致誌的聊天時,卻被身邊對戲的兩個人給吸去了目光,於是,整個休息室的人就看著,將辰木把韓軍帶著走的演技。

韓軍在演技方麵可圈可點,但是就在剛剛的對戲過程中,他仍然稍顯不足,還是那種一路被牽著走的。或許本人還沒察覺,但是身為旁觀者,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更過分的是,在結束之後那一刻,將辰木就已經出戲,而韓軍卻沒有,他花了整整五分鍾來出戲,若是沒有將辰木的提醒,或許還會更長。

韓軍其實也知道的,他做佩服的不是靠肢體或者台詞將角色演好的人,而是眼神,將辰木的眼神,每一個都讓他害怕和敬佩,簡直就是魔鬼,腐蝕著他。

“你…演的真好。”韓軍說完這話,倒像是放鬆一樣,他一開始很不喜歡這個男孩子,不僅是因為他拿走了這個角色,更是因為他身上帶著,對演員也好演技也好的那種無所謂,是韓軍最不能忍受的。今天,或許他真的明白了吳老的那句,你比不上他。

確實,沒有可比性。

將辰木懷疑韓軍被附身了,為了保命,他偷偷的繞到葉因和易承的身後,祈求平安。

韓軍:“……”

“臥槽!將辰木,有你的呀!”張菲剛剛也看的入迷了,她大大咧咧的拍了拍將辰木的肩膀,堅定道:“我一定要加油,我可不想在現場被你帶著走,超級沒臉的!”

將辰木不滿的拍開她的手:“什麼叫沒臉,我這是老天爺賞飯吃,你們羨慕不來好麼?”

“切…”

葉因表示沉默,第一次見到將辰木的表演,震驚是肯定的,但是更多的是激勵和刺激,他很期待,期待真正的戰場上和他來一段戲,他們的對手戲很多,有的是時間來磨練。

易承倒是沒什麼多少反應,但是嘴角一點點的勾起算是表達了他稍微喜悅的心情。

沒過多久,章容強派人來找易承,說酒宴已經準備好了,讓他賞臉。

托易承的福,將辰木等四人變身跟屁蟲,大咧咧的在易承身後騙吃騙喝。

易承坐在上座,章容強在他身邊坐下,另一邊的位置空著,隨後坐了幾個星海的管理人員還有易承帶來的工作人員,好在桌子大,湊合著還能坐。

將辰木是打算和葉因或者張菲坐的,但是他眼睜睜的看著葉因他們被章容強叫過去,挨著章容強坐下,旁邊依次是韓軍還有張菲,然後坐滿了,沒位置留給將辰木了。

“將先生,這邊坐。”唯一空著的位置是易承身邊的那個,將辰木以為那應該是重要人物坐的,所以根本沒想染指。

但是,空椅子邊上那個男的,將辰木有點印象,好像是下午離易承最近的那個人,就招呼著,讓他坐在了那張椅子上。

將辰木看看周圍,有些不好意思的和易承開口:“易總,我坐這邊不合適吧?”

易承環視了四周,問道:“那不然你還有位置坐麼?”

“嘿嘿…”將辰木笑了笑,然後等著上菜,他很餓啊。

菜上的很快,但是今兒個這種日子也就不是為了吃東西來的,一開局,章容強就開始敬易承酒。

章容強敬完,就讓葉因敬,葉因很欣賞易承,所以也沒有抵觸的喝了一杯,接著韓軍張菲還有一堆認識的不認識的都開始敬酒。

易承也來者不拒,一輪下來,易承麵前的紅酒瓶就快見底了。

將辰木稍微有點擔心,剛想阻止他別喝了,卻被身邊的男人推了一下:“將先生,您不敬酒不合規矩吧?”

啥規矩?將辰木沒見到過酒桌上還有什麼規矩可言的,樂意喝就喝,不樂意喝就算,這才是真正的規矩麼?

但是,將辰木是不會把心裏的這些話說出來的,他笑著站了起來,給自己滿上一杯,讓給易承的杯子倒了一點,麵帶微笑的說:“易總,我敬你一杯。”

易承看著連杯子一般都沒到的酒,就坐著端起和他碰了碰杯:“你幹杯,我隨意。”

將辰木酒量其實不錯,因為知道這行的一些規則,所以他曾經猛練酒量,加上從小到大他媽就喜歡喝點小酒陶冶情操,連帶著他也就喝上那麼幾口,所以酒量就那麼練出來了。

一杯下去,將辰木麵不改色的坐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拍了拍身邊的人,小聲的在他耳旁說:“易總少喝點。”

也不知道易承聽到了沒有,門外就湧入了一批人,男女都有,年紀都很小,一個個拿著酒杯,全部往易承身邊湧來。

這些人來做什麼,所有人心知肚明。

左一個“易總”右一個“易總”的叫著,易承也不好意思把人推出去,隻能來一個喝一個。

葉因看了看周圍圍滿了人的易承,想幫他解圍,卻被身邊人阻止了:“章容強故意的,你昨天讓他沒了麵子,現在當著那麼多人的麵,要是再說些不好聽的,章容強可不是個大心眼的。”

韓軍說的沒錯,章容強滿臉的笑意,和餘州來的合作商喝酒,如果這個時候讓他不痛快了,不會放過他的。

將辰木見身邊的人越擠越多,心裏有些不悅,他借口上廁所離開了包廂。易承想拉住他,卻沒來得及,一杯酒又放在了他手上。

將辰木走出包廂後,就來到了一旁的抽煙區,將辰木不喜歡抽煙,卻喜歡一點點煙味,所以他喜歡紮堆抽煙區,然後離開。

但是他沒想到,竟然碰上了熟人。

“將辰木?你怎麼也在?”康格正在抽煙,他的包廂也不知道是來敬酒還是來賣肉的,堪稱汙穢,他受不了就出來抽根煙,放鬆放鬆。

將辰木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趴在欄杆上:“你是跟著易總來的?”

康格是Sunday的總設計師,這一次的《城市》劇組主角的衣服都是由Sunday讚助的,康格不喜歡自己的事情假手於人,就算是量尺寸這些事情也必須親手做,所以他才會來北京。

“哦,我都快忘記了,你要演陳城是吧?”

將辰木知道他是故意來挑釁自己的,所以沒有露出一點不悅,隻說:“給我抽一口?”

康格冷漠的看了他一眼:“我有潔癖,不好意思。”

“小氣。”將辰木不滿的撇撇嘴,有些不解道:“你怎麼不在我們那個主包廂?章容強應該不會把你落掉的吧?”

康格深吸一口煙,然後把剩下的煙嘴放在了將辰木嘴巴裏:“陪客的事情,可不是我的專長,專長的來了,我可是困了,先走一步。”

將辰木被突如其來的煙嘴嚇了一跳,說好的潔癖呢?但是煙放在他嘴裏,不抽白不抽!將辰木吸了口煙,味道不錯,改天問一問是什麼牌子。

…對了,他說什麼,專長的來了?

將辰木有些遲疑的轉過頭,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姿站在那邊,看不清臉色,但是總覺得有些害怕。

“煙嘴不丟麼?”易承開口道。

沒有溫度沒有色彩的一句話讓將辰木一愣,隨後他摸上自己的嘴巴,把煙嘴拿出來,期間還因為慌張差點燙到了手。

他把煙嘴扔在一旁的垃圾桶,恍惚道:“易總怎麼出來了?”

易承走近幾步,在他身邊站定,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直把將辰木看的慌張,剛想問幹什麼的時候,易承問:“你呢?怎麼出來了?”

“裏麵太鬧騰了,我就出來散散心。”

“我也是。”易承說。

然後,兩個人沒話的對視著,稍微有些尷尬。

將辰木覺得挺稀奇的,他和易承基本上兩三天就會視頻一次,就亂七八糟的話都能說上個一個小時,怎麼今天見麵了反而一句話都沒有,不應該的呀。

“易總什麼時候決定要來的?”將辰木打開話匣子,爭取將尷尬的氛圍打破。

“半個月前。”易承狀似無異的說:“那個時候就決定了,不告訴你,也許想給你個驚喜,事實上應該有的吧?”

“當然有啦,別提多開心了。”

“是麼?”

“當然。”

“那是見到我開心呢還是見到康格開心呢?”易承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說出這句話,剛剛他看到將辰木出門的樣子似乎有些落寞,所以才借口出來抽煙脫離了敬酒行列。他從廁所一路找過來,就看到將辰木和康格兩個人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易承有些不高興,他總覺得心裏似乎被堵住一樣的難受,正想說話打破他們“相談甚歡”的場麵,就看到康格把吸過的煙放在了將辰木的嘴裏,將辰木還沒有拒絕!這代表什麼?已經關係好到可以吸一根煙,可以分享彼此的口水了麼?

將辰木一愣,立刻回答道:“當然是你呀,康格,我和他又不熟,見到他頂多算驚訝,屁個喜都沒有好麼?”

易承被他的立刻弄的心情好了一點,他瞥向旁邊的垃圾桶:“你會抽煙?”

“會一點。”將辰木坦白道:“畢竟娛樂圈麼?有備無患還是好的,所以我酒和煙都會碰,隻是平常不喜歡而已。”

“嗯。”易承說:“這些東西對身體不好,少碰,不到要緊的時候,能避免就避免。”

將辰木這就不滿了,這叫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那易總呢?我看易總喝酒就和和白開水一樣,難道你的身體是鐵打的?你的胃是無底洞?”

“…我和你不一樣。”易承生澀的說出這話,語氣夾著不確定,所以特別沒底氣。將辰木是真的心疼了,在酒桌上,不管誰來敬酒都喝酒,明明隻要擺的稍微高一點,一般人也不敢來的。

生意人在酒桌上談成的生意確實很多,可是要是在出賣一個人身體健康的情況下,那真的是沒必要,何必那麼糟蹋自己呢?錢可以再賺,命就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