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天上黑雲映著一輪皎月懸在天際。
這條街上已經空無一人,時不時有打更的經過吼上一嗓子,驚起一兩隻飛鴉。街道兩旁栽種著數棵梅花樹,已是深冬,梅花倒還沒有開,但是聽說這條街上若是梅花開了,那便是香縈滿巷,因而得名醉梅巷。
在這條巷子的最深處,有一個貓眼胡同,聽說在最早這個縣城建基的時候,有位雲遊道人指點這快地方風水極佳,因而這塊地界的房子要比其他地方得貴一下。不過目初一點也看不出這塊地方得風水好在哪裏,這傳說還不都是這地產的商會自己宣揚的。
貓眼胡同最裏,聽說是一家做藥材生意的商賈,家主姓李,家底殷實但這幾日卻連招橫災。
李家院子是那種典型得不大不小的四合院,院落布局看著幹淨整潔。
此刻李家大院內一棵掉光了葉子的禿樹下站著兩個人。
“應該就是這家院子沒錯了。”目初拍了拍褲腿上蹭的土道。
從小跟著目初,上房揭瓦的事情幹的多了,現下爬個牆也是手到擒來。旁色闌理了理頭發環顧了一下四周:“這胡同也隻有這一家牌匾掛著李府了,應該不是別人。”
這會已近醜時,院內空空蕩蕩廖無一人。這邊人喜好養狗看門,但是看這家院子卻沒有。
吃飯的時候聽那人說,這家的那位是鬧得挺凶得,但是眼下醜時正是鬼怪出沒的時間,院內也嗅不到一絲戾氣。
“色闌你神力恢複了幾成?”目初壓低聲音問道。
旁色闌屏息調息,須臾道:“旁十洲給我加了禁錮,若是不解開永遠隻有一成的神力,再加上在凡間本就對神力有所約束,目前能使用的可能不到一成。”
目初道:“那沒事,加上我咱們尚能自保。”
二人正說話期間,偏室內突然傳來了低低的抽泣聲。聲音時斷時續模模糊糊,聽得不大真切。目初招呼旁色闌。二人掐訣隱去了生息,躡手躡腳走到了窗邊。
聲音逐漸真切,似是一個女孩在喃喃自語:“阿爹現在身上已經沒有肉了,一層皮包裹著幾根骨頭,李媛媛也不好好吃飯了,下午就摘了幾顆花生吃了。”
說了一會又哭了起來。
空氣中仿佛多了一絲戾氣,這厲鬼可能還沒有完全凶化。旁色啦右手二指合並運用靈力從眼角上劃過,屋內的情景便瞬間一目了然。
室內一橙色紗床上睡著一個姑娘,這姑娘明顯還在睡夢中,卻睡得不踏實,緊皺著眉頭,臉蛋上還掛了一串淚痕。
片刻,這姑娘又念叨了起來:“已經超度了,阿娘你快走吧,你再不走我們也都就快跟著你去了。”
目初看著眼前得情景安慰著冒了一身得雞皮疙瘩。這姑娘說著夢話,聲音幽幽怨怨,再聽著這個內容真是格外瘮得慌。
再看旁色闌,心裏也是瘮得發慌,卻因了能看見屋內倒還感覺好一些。
目初用手肘懟了旁色闌一下。
旁色闌本就神經緊繃,被懟了一下直接彈開,皺著眉頭瞪著目初。
“噗...我就是問你看見了什麼。”目初繃住險些笑了出來。
突然屋內簾子飄動了起來,空氣中的戾氣仿佛更加多了。旁色緊張得看著屋內。
須臾屋內飄動的紗袂停了下來,眼前的一幕炸的旁色闌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