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蕭夏就為自己放了一星期的假,卻始終沒有去澳洲,每天就隻是呆在家裏,看看電視,睡睡午覺,偶爾出去散步也隻是在別墅附近轉一圈,至於畫畫,蕭夏已經有兩年沒再碰過畫筆了,而畫室也早已被他上了鎖。
蕭夏不是個喜歡找借口的人,可有次被蕭啟楠問到還有沒有在畫畫時,他卻借口說工作太忙了沒時間,身為親哥哥的蕭啟楠有怎會聽不出這是蕭夏的借口,可他卻始終想不通蕭夏不再畫畫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這一個星期裏蕭夏幾乎是吃了睡,睡了吃,可等他放完假回公司上班時除了眼角下的淤青沒了外卻沒見怎麼胖,反倒還瘦了。
“蕭夏,你有好好吃飯嗎?該不會每天都吃泡麵吧?”李黙看著時隔一個星期出現在他麵前的蕭夏,皺著眉頭說道。
蕭夏微愣,“我有好好吃飯呀,怎麼了?”
“真的嗎?”李黙看著蕭夏一臉`真的`的表情,眉頭卻更皺了,為什麼他感覺蕭夏最近又瘦了很多?
“別皺了,再皺就跟老太婆似的了!工作!工作!”蕭夏說著便將李黙推出了辦公室,如果再被李黙那樣看下去,他不敢保證會不會告訴他自己有好好吃飯,隻是吃不下,而不知道從何時起,隻要一吃東西他便會覺得惡心,所以同別人吃飯時他不得不以尿盾為借口去洗手間,一開始可能鬼會被人看出些端倪,但時間長了他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了。
蕭夏意識到自己很有可能得了輕微的厭食症,又或者更嚴重一些,他有想過去醫院檢查檢查做做治療,可轉念一想那些都是沒用的,自己的心病沒有心藥又怎能醫好呢,所以蕭夏一直都沒有去過醫院,而這兩年來他整個人則消瘦了不少,以前勻稱的體型現在都有些皮包骨了。
蕭夏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消瘦的臉頰,歎了口氣便投入到了工作中。
與華辰建設的合作果然極為順利,僅半年時間當初投入的大量資金便賺了回來,而接下來的利潤更是不容小覷,為此公司特意組織舉辦了慶功會,然而等職員們都在酒會上把酒暢飲時卻發現老板好像沒有來。
蕭夏的確沒有去,事實上這種酒會隻要員工們開心就好,他一個老板去了反倒會讓大家太過拘謹,而且這兩年來除非必要蕭夏也很少往人多的地方去,而今晚他雖然沒有去參加慶功宴,卻來到了許久都沒有去過的gay吧。
這家gay吧裏的人雖然不多,但來這裏的人或多或少都是有目的的,有來找一夜情的,也有來找伴侶的,而蕭夏卻隻是來喝酒的,所以不少來跟他搭訕的人都被他擋了回去。
也不知是第幾杯酒了,蕭夏感覺自己頭暈的厲害,原本空空如也的胃裏也被度數不低的酒水燒的難受,於是他便起身晃晃悠悠的出了酒吧,剛出酒吧沒多久蕭夏便接到了李默打來的電話,蕭夏手扶著額頭聽著李默在電話裏問自己怎麼沒去慶功宴,現在在哪,蕭夏站在原地想了許久才告訴李默自己在酒吧街,然後李默再說了些什麼他便沒有聽清了。
蕭夏繼續在街上走著,已經醉到連電話還沒有掛斷都不知道的他更沒有察覺一直有輛車跟在自己身後,那輛車自蕭夏出了酒吧後便一路走走停停緩慢的跟在蕭夏身後,而漆黑的車廂內,坐在副駕駛室內的人原本那冷厲的視線卻如烈火般熾熱的盯著蕭夏。
蕭夏感覺頭暈的很,眼花的看不清路,腳下也再也挪步步子,於是便靠在了路邊的大樹上,可最後身體連支撐的力氣都沒有了,慢慢的滑坐在了地上。
蕭夏將頭埋在雙膝間,路過的行人都不免好奇的朝他看去幾眼,卻沒有人能看到他此時臉上的表情。
醉酒的蕭夏又在所難免的想到了那個人,想到那個人冰冷的聲音、冷漠的表情,想到了那個人對自己的嘲諷,想到了與那個人相遇、第一次約會以及第一次牽手時的情形,最後想到了那個人分手時對他說過的話。
惡心。
蕭夏突然覺得很惡心,俯下身子想要吐卻什麼也吐不出來,蕭夏覺得自己很可笑,事到如今還對那個人念念不忘,事到如今還被那兩個字如魔障般折磨著自己,蕭夏仰起頭,有什麼東西從眼角滑落。
李默找了大半個酒吧街才在一棵路邊的大樹下找到了蕭夏,他走過去才發現蕭夏已經睡著了,輕叫了一聲蕭夏,見沒有反應,便俯下身子癡迷的望著這張眉頭微皺的睡顏。
李默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見到這張睡顏的時候,那時熙和的陽光灑在這張迷人又溫柔的臉龐上,讓他突然有了種一見鍾情的感覺,也讓他第一次有了心悸的感覺,所以這兩年裏,他可以說是無時無刻不在注視著蕭夏,他的喜好和習慣都成了自己無法不在意的事,可他知道蕭夏的心裏一直有個人,以至於自己沒有任何可能。
伸手撫上這張令自己一見鍾情的臉龐,李默緩緩壓低身子,隻是當與那雙唇的距離僅有幾毫米的時候他的臉頰卻挨了狠狠的一拳。
強烈的刺痛從臉頰傳來,李默伸手輕碰卻發現嘴角已滲出血來,他陰著臉看向打他的人,卻被那人比自己更陰更寒的一張臉所震。
“不準你碰他!”那人居高臨下的警告李默,聲音冷到讓人耳膜生疼,說完那人便俯身將坐在地上睡著了的蕭夏抱在懷裏轉頭就走。
李默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攔住那人,“你是誰!要帶蕭夏去哪?!”
“與你無關!滾開!”那人冷冷看了李默一眼說道。
“放下他!不然我報警了!”臉上的傷還在隱隱作痛,可李默此時卻顧不了那麼多,這個突然出現的陌生人給他的感覺太過危險,如果就這麼讓他把蕭夏帶走很有可能會出事的。
那人狠戾的瞪著李默,一想到剛剛懷裏的蕭夏差點被其觸碰,他就覺得剛剛隻給了一拳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這時一直坐在不遠處的一輛車裏的司機下車走了過來,司機頂多三十來歲,一身的肌肉,看上去不像是司機更像是保鏢,而他接下來的行為更是驗證了這個猜想。
“老板,有什麼要我做的嗎?”
“讓他別當我的道!”那人的話裏別有意味,而這話才剛說出口,司機便迅速出拳將李默打倒在地,李默來不及反應,腹部便又結結實實的挨了一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那人將蕭夏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