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烤端上來,小劉大概是餓狠了,左右手各拿一串雞翅啃得狼吞虎咽,顧不得再打聽什麼,肖涵鬆了口氣,撈了串鯧魚慢慢剔著刺。
吃完夜宵,肖涵把小劉送回家,下車前和他確定了明天去案發現場的時間,“早上七點半我過來接你,我們一起吃個早餐就過去。”
“好的肖哥,肖哥慢走。”小劉笑眯眯道,蹦下車跑進小區。
肖涵把汽車慢慢開進前麵的非機動車道,在靠近草坪的一側停下了,他熄了火,坐在車裏抽煙。
晚上劉隊在辦公室裏說的話還在他耳邊回響。
“肖涵啊,鑒於你和祁嚴的關係,這個案子你就別參加了,我會安排別的案子給你,或者你要是覺得累的話,也可以回家休息一段時間,我給你批假,但你每天必須來警隊報道。”
“不用了劉隊,我不累,你給我安排別的案子吧。”肖涵回答。
肖涵按下車窗彈了彈煙灰,摁亮手機翻到祁嚴的號碼盯著看了好一會兒,直到屏幕熄滅,他又再次摁亮,熄了,再摁亮,如此幾次,看到眼睛酸了疼了,才把手機扔到副駕駛位上,發動車子往家開。
…………
淩晨天還沒亮,在書房坐了一整晚的祁嚴接到蔡景的電話:“老祁,你二叔是真的想讓你死啊。”
祁嚴萬分疲憊,他揉了揉眉心,道:“說吧,我有心理準備。”
“剛得到的消息,發布視頻的IP地址在我們華林大樓,總裁辦公室。”
祁嚴撐著額角,緩緩閉上眼睛,“嗯,知道了。”
“知道了?”蔡景急躁道,“知道了你打算怎麼辦?你二叔心也太狠了,這是要把你逼上絕路啊。”
“他不是一直在這麼做麼,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老祁家就屬他最狠,也不知道像誰。”祁嚴苦笑道。
“嘖,行了別感慨了,”蔡景不耐煩,“想想還能做些什麼吧,讓你走你又不願意,再拖下去真就走不成了。”
“那就不走了,”祁嚴話鋒一轉,“祁風最近怎麼樣?”
“祁風?”對祁老二的這個獨生子,蔡景隻知道他名聲爛,其他的還真不了解,不過經祁嚴這麼一提,他突然有點知道了,“你想從祁風那邊下手?”
“我二叔就這一個兒子……”
“等等!”蔡景打斷他,“你怎麼知道你二叔隻有祁風一個兒子?你別忘了你二叔自己也是私生子。”
祁嚴點了根煙,“這件事我沒跟別人說過,我二叔當年生下祁風的時候隻有19歲。我二嬸懷孕的時候,他出了一場車禍,從那以後那方麵就不行了,據說沒辦法再有子嗣,後來我二嬸也的確再沒有過孩子。”
“靠!敢情是個老太監!”蔡景叫道。
“前些年他經常出國,各地到處跑,我找人跟過他,查到他是去國外求醫了,不過都沒什麼效果,”祁嚴吸了口煙,“不出意外的話,他這輩子大概隻有祁風一個子嗣了。”
“那咱們直接從祁風身上下手?”蔡景說,“恐怕沒那麼容易吧。他就祁風一個兒子,我們知道,他自己也知道,打祁風的主意,有點懸。”
“嗯,他一定會為祁風造一座金屋護著,可要是祁風自己不願意待在金屋裏跑出來了呢?”
蔡景一愣,隨之眼睛一亮,“你是說,引祁風出來?”
“不用引,”祁嚴說,“祁風和他爸不一樣,他爸愛權,他愛錢,毒品生意就是他自己一手搞起來的。……蔡景,我本來沒打算對付祁風,是我二叔他逼我的。”
祁嚴最後那句話說得十分無奈,蔡景卻不以為然:“這種時候了你就別多想了,你就想著,他們不完蛋咱們就得完蛋,這是他們應得的。”
祁嚴失笑,又歎了口氣,才道:“天亮後你過來一趟,我這邊有些東西你替我備錄一份給祁風送去,記住,一定要送到祁風手上。”
“不用天亮,我現在就過去。”
掛了電話後,祁嚴看著手機屏幕上肖涵的照片出神,這是他趁肖涵睡著的時候拍的。他大拇指摩挲過肖涵的臉頰,然後點開相冊,將所有照片一鍵清除。
……
天剛蒙蒙亮,蔡景帶著一份絕密資料從祁家別墅離開,開著他的大G往城中而去。途中他給秦擎打了個電話。
“在家嗎?我給你送份大禮過去。”
秦擎的聲音有些慵懶,應該是被他的電話吵醒的,“嗯,我在XX區XX別墅區,你到了給我打電話。”
蔡景看了一下後視鏡,猛打方向盤掉了個頭,“嗯?你怎麼住那片了?”
手機裏傳來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擦聲,“我是一個商人,怎麼還不能住個別墅?”
“切!美得你!就知道揮霍我們納稅人的錢!”蔡景把藍牙耳機塞進耳朵裏,路途有點遠,他打算跟秦擎聊天解悶。
秦擎渾厚低沉的笑聲從手機裏傳過來,蔡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笑什麼笑,趕緊起床,現在路上不堵車,我四十分鍾就能開到了。”
“你現在到哪了?”秦擎問。
“我在……”蔡景看了一下路邊的指示牌標誌,突然,路口衝出一輛裝滿鐵條的土方車,直直地就朝他開了過來,速度之快讓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他下意識往左猛打方向盤,車子拐上逆行車道,直接衝上綠化帶。
安全氣囊彈出,蔡景隻覺得耳邊一片轟鳴,胸口像被大石鎮壓一般疼得喘不過氣來。他強忍著疼痛,把一隻優盤塞進了暖氣通風口內。失去意識前,他聽到藍牙耳機裏秦擎焦急的吼聲:“蔡景!”
接到秦擎電話的時候,祁嚴正在華林辦公大樓清理汙穢。
從淩晨得到視頻是從華林大樓總裁辦公室發出的消息時,夏初雪立馬趕到公司開始清查,幾個小時過去了,有嫌疑的最後幾位正站在走廊上接受夏初雪的查問。
辦公室裏,祁嚴的手機響了,兩分鍾後,他麵色鐵青地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