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最討厭的人抓著,蔡景怒不可遏,連罵人的話都說不出來,空著的手握緊拳頭對著秦擎的臉揮過去,卻被他一把抓住。
秦擎一手抓住他一隻手舉過頭頂,按在身後牆上,這個姿勢讓蔡景差點沒暈過去,他顧不得多想,抬腳對著秦擎的腳用力踩下,秦擎卻已先他一步把腿插.入他兩腿中間。
上下均被人控製住,動不得,跑不得,蔡景喘著粗氣,連日來的委屈直衝眼眶,眼淚再也控製不住,奪眶而出。
手被鉗製住了,否則蔡景一定要狠狠甩自己兩巴掌,然後去做個手術把淚腺給割了。十歲以後就沒哭過的蔡公子,竟然在一個混蛋麵前哭了,這要是說出去,讓他以後還怎麼在S市混!
偏偏積了十多年的淚水跟被堤壩攔住的洪水似的,一旦決了堤,就怎麼都停不下來了。
混蛋!混蛋!快放開我!
蔡景咬著牙,喘著粗氣,隔著水霧狠狠瞪著麵前可惡的男人,那模樣,如同發怒的小獸,亮出獠牙時刻準備撕碎惹惱他的敵人!
秦擎嚇了一跳,他沒想到蔡景能真哭出來,原本就是逗著玩玩兒,誰成想逗過了,把小野貓給逗急眼了,秦擎心裏也慌了。
倒不是怕他報複,隻是看著他這模樣,心裏酸冽冽的疼,就像心髒被一雙小手翻來覆去地揉捏,怎麼都不得勁。
他放鬆手上力道,將蔡景的手從牆上放下來,卻沒有鬆開。他一個用力,將蔡景翻過去,趴在門上……
秦擎摟著蔡景,沒讓他因脫力滑到地上,他把臉埋在蔡景頸窩深嗅了一口,不知名的香氣摻著醇香酒氣直往鼻尖鑽,像是上好的催.情藥,催得他差點又把持不住,他緩緩吐出一口氣,幫懷裏人整理褲子。
蔡景被酒意和尚未退盡的情.欲熏得恍恍惚惚,他覺得自己就像一條在深海裏暢遊的小魚,舒服得忘了今夕何夕,他靠在秦擎懷裏,任他折騰。
秦擎幫他把褲子上衣悉數整理好,單手撈住他的腰,另一隻手把自己整理好,抱著他坐在馬桶蓋上,蹲下來看著他。
他撩起蔡景遮住眉眼的額發,輕輕拍了拍他的臉,柔聲問:“蔡景,你知道我是誰嗎?”
蔡景睜開朦朧的雙眼,盯著秦擎看了一會兒,吐出兩個字:“混蛋。”
秦擎心一顫,湊上去親了親他的唇,道:“嗯,我混蛋。蔡景,我叫什麼?”
“混蛋。”蔡景又罵了一句。
“好好好,我是混蛋,”秦擎哄著他,“寶貝兒,告訴我,我叫什麼名字?”
“混蛋。”蔡景反反複複就這兩個字,秦擎無奈,心說小野貓還挺倔,看來今天是聽不到想聽的答案了,他歎了口氣,湊過去又親了他一口,站起來正打算出去,卻聽見蔡景迷迷糊糊道,“秦擎,你個混蛋!王八蛋!”
秦擎愣了愣,笑出聲來,抬手擼了擼他的腦袋,半抱半摟地將他帶出了衛生間。
包間裏,祁嚴一個人坐著想事情,看見蔡景被秦擎摟著進來,問道:“他怎麼了?”
“醉了。”秦擎把蔡景放到椅子裏,說道。
“醉了?”祁嚴皺了皺眉,他看看蔡景的臉,紅撲撲的,倒真是醉了的樣子,不過他跟蔡景兄弟多年,他記得蔡景的酒量沒那麼差。
“這酒後勁足,喝得又猛,很容易醉。”秦擎拿起蔡景先前用過的茶杯,給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著,輕描淡寫道,“對了,他好像有點發燒。”
祁嚴用手背探了探蔡景的額頭,的確有些熱,他開門叫來守在門口的保鏢:“你們把他送去車裏等我,我馬上下來。”
祁嚴盯著保鏢把蔡景扶下樓,轉身回到包間,端起酒杯對秦擎道:“今天多謝秦公子賞光,蔡景不舒服,我先送他回去,咱們改日再聚。”
秦擎也端起酒杯,“客氣,走好。”
兩人喝完這最後一杯,祁嚴先走,秦擎在包間坐了一會兒,也離開了。
祁嚴坐進車裏,蔡景已經靠在後座睡著了,他吩咐司機:“回別墅。”
路上,蔡景醒了,看了看車外,問:“去哪?”
“去我家,”祁嚴說,“你發燒了你知道嗎?”
蔡景摸了摸額頭,輕聲說了句:“操!”然後靠在車門上不動了。
祁嚴扭頭看了他一眼,愣住了。蔡景的右側脖子上,赫然一個橢圓形的紅痕。
祁嚴覺得如果自己沒認錯的話,那是一個吻痕。
從醫院回來後,肖涵被祁嚴勒令在家養身體,飯後閑著沒事,他在別墅各處轉悠。
從一樓轉到二樓再到三樓,又從三樓下到二樓,他在祁嚴臥房門口站定,他發現他自從來到別墅後就從來沒有進過這個房間,便起了進去參觀一番的衝動。
手剛放在門把手上,管家的聲音在身後響起:“肖先生,抱歉,先生的臥房不能隨意進人。”
“是嗎?”肖涵轉身看著他,“我也不行?”
管家是知道兩人關係的,但是沒有得到祁嚴的允許,他不敢擅作主張,便道:“對不起肖先生,我做不了主。”
肖涵沒有為難他,收回手轉身下樓,“祁嚴還沒回來?”
“先生一刻鍾之前打來電話說已經到半路了,”管家說,“應該馬上就到了。”
剛到樓下,門外傳來汽車聲,祁嚴回來了。
蔡景是被保鏢架進門的,祁嚴跟在後麵,管家看到連忙迎上去,“哎喲,蔡先生這是怎麼了?”
祁嚴指了指樓下客房,“喝醉了,去把床鋪了,他今天睡在這兒。”
“是。”管家應著,正要領著保鏢和傭人送蔡景去客房,祁嚴又叫住他,“打電話叫莫醫生過來。”
“是。”管家應下後,直接領著人進了房間。
祁嚴把衣服脫了甩在沙發上,朝肖涵招手,“過來。”
肖涵去廚房倒了杯蜂蜜水,走到沙發邊靠著他坐下,把蜂蜜水遞過去,“他喝了不少?”
祁嚴揉了揉太陽穴,接過杯子喝了一口,“沒喝多少,他發燒了,狀態不好。”
想起蔡景脖子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吻痕,祁嚴心裏異常煩躁。
“怎麼了?”肖涵察覺出不對勁。
祁嚴按了按脹痛的額頭,抬手摟住他,“沒事。”
祁嚴不願意說,肖涵也沒再問,抓住他的手捏了捏,“我去看看蔡哥。”說完他站起來去了客臥。
莫醫生來得很快,量體溫,喂解酒藥,打針,蔡景一直暈暈乎乎的,沒睡實,他知道自己在哪,也知道邊上有誰,可他就是不願意清醒,沒人知道他為什麼這樣,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嫌丟人。
有生以來最大的人都丟在榮華樓的廁所隔間裏了,他想他還不如死了算了。
熟識蔡景的人都知道,蔡公子有個最大的忌諱,他不允許別人把他當女人看,不能說他長得漂亮,不能說他身材不好,不能說他不夠男人,他允許別人說他浪,不能說他騷,他就算當gay,也要當上麵的那一個,但是秦擎卻從一見麵就觸到了他的逆鱗。
秦擎……嗬嗬,走著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