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天隨手覆滅了奔襲而來的蛇群,火本就是蛇蟲的自然天敵,更別說是烈火之中堪稱至尊的三昧真火了。
本來蛇群後麵還跟隨了一波蟲潮,熱帶雨林之中最大的威脅之一便是蟲潮,會瘋狂撕咬麵前的敵人,而且還帶著天然的毒素,如果被蟲潮纏住便是屍骨無存。
不過蟲潮感受到三昧真火之威後,便都恐懼離散開來,遠離辰天而去。
辰天順著琵琶指引的方向前去,一片片雨霧彌漫,一顆顆參天大樹高聳不見其端,綠葉般的新意盎然升起,一出出水窪隨處可見,午後的陽光驀然間從樹縫之間穿插而入,照在一塊塊淺淺的水窪之上,恰是一塊塊白玉盤,瑩壁生輝。
植物的種類也非常得多,各式各樣,奇形怪狀,千姿百態,其實還有不少稀少的靈藥。
辰天此前本擅長丹藥,見如此多的天材地寶怎麼會有不取的道理,其中甚至有不少能夠煉製洗髓丹的材料。
洗髓丹乃是靈武大陸提升修行資質的丹方,而辰天煉製的洗髓丹更是效果拔群。
來到下天域之後,辰天便再也沒有合適的藥方了,畢竟靈武大陸的藥方比起天域之中的藥方自然是低了許多。
藥物選材乃是同理,辰天依舊能夠辨別出來。
隻要將藥材收好,之後再去尋尋藥方,辰天便能再次煉藥。
煉藥的幾個大的受困條件,其一便是選材,其二乃是控火。
比起之前,辰天還獲得了三昧真火這一巨大助力,雖然還沒有試過用三昧真火煉藥,但是其火意調整隨心而動,勝過尋常丹火。
“洗髓丹能不能用天域的藥物作為新的材料,通過三昧真火煉製來提升效果呢?”辰天拿著一枚玉露草,不禁想到。
如果這個法子行得通,那麼使用在辰宗眾人的身上,想必一定會有極好的效果,甚至能將現在辰宗的實力再往上拉上一條線。
而且這裏的藥物品階如此之高,除了植物,若是用這裏的蛇蟲入藥,其效果恐怕也是不弱。
——
三天過後。
辰天已經穿過了道道雨林,來到了一處遺跡之前。
其他人望之如蛇蠍的南方蟲穀,在辰天的眼中就是一塊寶地。
而除了第一次抵抗蛇群,辰天便再沒使用三昧真火。
畢竟三昧真火之下,蛇蟲鳥獸會被焚燒殆盡。
於是辰天改用雷法,這才能夠將其收為藥材,然後在袖裏乾坤當中堆起了一座又一座的小山。
分別堆放是為了不讓藥材因為堆在一起失去藥性,所以辰天小心翼翼將各類藥材按照性質分開。
來到此處過後,辰天手上的琵琶藍光則是爆發得尤其猛烈。
“陀羅宗的遺跡便是這裏了吧。”辰天眯著眼,打量著這一片遺跡。
與輝亭宗深海之下的破敗不同,陀羅宗看起來不像是個宗門,反而是個偏遠的城鎮。
周邊都是靠著熱帶雨林的樹木搭建起來的棚屋,上用芭蕉扇葉遮擋,無比簡陋,辰天無法想象靠著這些怎麼能抵擋住蟲穀之中蛇蟲的襲擊?
大多數的棚屋已經倒塌,根本無人照料,但棚屋數量眾多,連成一圈又一圈包裹著中間的一棟巨大建築。
這棟建築宛如一座古刹,不知道是用何等材料製作,屹立於此,周圍的牆壁之上寫著一個個文字。
辰天如果不是看到了這座古刹,想必會以為隻是一座沒落的城鎮罷了。
辰天走進了身邊的看起來還算完整的棚屋,卻發現裏麵依稀還有些殘破的衣裳,也沒有床鋪,隻有些幹枯的草葉墊在一團。
而這間房屋的中心,卻是讓辰天皺起了眉頭。
中心乃是一座墳墓,上麵寫著:“陀羅宗第六萬九千三十一代弟子古聲與妻子合葬之墓。”
辰天再次推開了一座棚屋,依舊中間坐立著一座墳墓。
一間又一間,一座又一座。
辰天催動意念,幾乎掃過了所有棚屋,都再無人居住,裏麵都隻有墳墓。
一座棚屋一座墳,千裏土地盡枯墳。
突然,辰天察覺到了異常,來到了這片遺跡的最南邊的一座棚屋,推開門之後,便是一具枯骨坐立在一堆雜草叢之上。
所有屍骨都被埋入了土地,隻有他還在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坐著。
這具枯骨衣不蔽體,空洞的眼眶之中還飛出了一隻蟲子,一旁的石桌上放著幾張牛皮紙寫成的信。
辰天撿起了信。
“在下乃是陀羅宗第二十三萬四千零八十二代宗主古明。”
“無論是誰,能得此信,希望你可以傳承我陀羅宗的衣缽,如果不願可將書信留在石桌之上,讓它靜候有緣人的到來。”
“陀羅宗從萬萬年前,便守在了這裏,一代又一代人不斷堅持,是為了迎接共主。”
“等待共主的到來成為了我們一代又一代人的希望。”
“可是深處在雨林之中,陀羅宗的修士經常會死於毒蟲蛇蟻之下,人數稀少。”
“吾之師傅曾經領養過一個師兄,說來可笑,偌大一座宗門,僅有十餘人。”
“師兄是個外姓人,師尊擔心他將宗門的秘密泄露,於是對其放下蠱蟲。”
“師尊本來對他投了很大的期待,可是沒想到他還是探求遺跡,棄宗門而去。”
“罷了罷了,最後師尊師叔們含恨而終,還有其他宗門弟子,也相繼仙逝。”
“我將他們按照祖命,埋在了他們之前生存的棚屋之下。”
“隻剩下了我一人,看著周遭的棚屋,不知何時自己的生命也會走到盡頭。”
“無妨,我隻希望看到這封信的人,能繼承我的衣缽,我願將陀羅宗心法陀羅經授予閣下。”
“隻願你成為我的繼承人,替我守著這片遺跡。”
“等待共主的到來。”
“可惜的是,我好像看不到那一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