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宗的第一場宗門議事早已經結束。
身為宗主的辰天倒是發言不多。
說的最多,是那位首席客卿秦退。
對於偌大一座宗門的構建與人員劃分,等等等等。
秦退直接列舉出了數十條,差不多快能編訂成冊了。
這些聽的辰天是一陣頭大。
掌律祖師劍老的職責,當然就是負責宗門律法,一切違反宗門鐵律者,都要由劍老負責懲戒。
當然了,後續待到辰宗壯大,亦是會有著執法堂的存在。
這執法堂,當然就是由劍老領銜。
至於人選,便由劍老自行挑選了。
禹無心這位首席供奉,其實差不多相當於副宗主了,辰宗的不少事宜,目前都是由禹無心負責。
辰宗的建製,已經算是竣工。
禹無心出了了個點子,說是其實就隻建立一個雛形就好。
餘下的,包括那五城,以及那十二樓。
這些其實還真就不急,等到以後有了人選,大可以讓他們自己去建造。
辰天想了想,好像還真行。
索性就這麼幹了,這天,許弱也終於是回到了辰宗。
辰天滿臉無奈,這幾天最棘手的事情,莫過於山門外的那些想要拜入辰宗的子弟。
辰宗如今雖然連一位弟子都還未有,外麵雖然已經聚集了不少想要拜入辰宗的青年才俊,但是按照辰天的說法,那就是寧缺毋濫。
況且當初創建這辰宗,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給靈武大陸的人,日後飛升到下天域,能有一處落腳的地方。
辰天沉吟片刻,說道:“這一次招收弟子,不超過百人。”
“境界與資質,無需過多挑剔。”
“但是心性一定是重中之重。”
眾人皆是點了點頭,一般來說,想要拜入某座宗門,要麼就是旁人引薦,這種引薦,對於引薦之人的要求也頗高。
聲望和地位,缺一不可。
而被引薦者,則無需宗門的入宗試煉,直接便可成為其宗門弟子。
其實說白了,這種引薦,就是俗世中的走後門。
但是辰宗剛剛創立,自然是少有弟子通過引薦前來。
多是一股腦的湊過來,而且這些天是越聚越多,辰天粗略的望去,大概有近千人了。
而辰天提出的百人之選,顯然是打算在這些人中,百裏挑一了。
說起來,這些人的蜂擁而至,全都是拜許弱所賜。
近千人,約莫得有六百多人,都是那眼含/春/色的女子。
辰天幹脆就破罐子破摔,直接把許弱推了出去。
禹無心和劍老,也都被辰天推了出去。
再加上秦退,這第一批弟子的招收,就讓你們四個全權負責吧。
辰天這個當宗主的,則是和雪落兮一起,悠哉遊哉的躺在宗門主峰山巔之上,看著觸手可得的雲海。
雪落兮坐在草地上,辰天則是枕著她的腿,微眯起眼,吹著山風。
雪落兮忽然問道:“天,咱們以後,是不是就一直待在這了?”
辰天懶洋洋的說道:“或許吧。”
雪落兮梳理著辰天鬢角處的發絲,笑容溫柔。
如果可以的話,她希望就這樣吧,其實很好了。
雪落兮忽然想起某件事,“天,我能不能……不當這個樓主了?”
雪落兮苦著一張臉。
辰天笑了笑,“怎麼?累了?”
雪落兮搖了搖頭,“累倒也談不上,就是……有些……”
雪落兮想了一會,繼續說道:“我怕我做不好這樓主。”
辰天笑道:“堂堂靈武大陸的雪皇,還做不好區區一個樓主?”
“落兮,你這算不算妄自菲薄?”
雪落兮難得露出一個小女子表情,她剛想說話,辰天就擺了擺手。
“樓牌名都定好了,這座聽雪樓,你這樓主是當定了。”
“放心,等以後你有了其他人選,再撂挑子也不遲。”
雪落兮作勢就要掐辰天一下,可到底還是沒舍得下手,二人就都看著不遠處的那片雲海。
安逸而靜謐。
辰天當然也希望就這樣吧,這長久的歲月以來,他好像一直在仗劍遠遊。
說不累,自然是假的。
隻不過辰天好像一直都是在隨波逐流。
這紛繁的世道,推著辰天一直向前。
他想停,可是總有人不願他停。
就在這時,辰天忽然眯起眼,他緩緩站起身,望向了山門處。
雪落兮有些好奇的問道:“怎麼了?”
辰天的手中突兀出現了那柄雷霆戰劍。
“有朋自遠方來。”
山下,原本鬧鬧哄哄的景象,好像陡然間變得安靜了下來。
但是這種安靜,卻顯得詭異至極。
所有人,都停頓在了這一刻。
有人維持著小聲交談的動作,也有人振臂高呼,亦是有那女子癡癡的看著遠處的許弱。
所有人的動作,都停在了這一刻。
就連劍老和禹無心,也無法免俗。
二人就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動不動。
場中唯一能動的,似乎就隻有許弱和秦退。
秦退已經第一時間祭出了勾陳鏡,否則他恐怕也要著了道。
許弱向山門那邊望去,有一個身形枯槁的老者,緩步走了過來。
許弱安靜的看著他。
那老者的步子走的極慢,就像是一個毫無修為的俗世老者,周身沒有半點氣機波動。
可越是如此,便越讓許弱神情凝重。
“來者止步。”許弱說道。
那老者似乎是沒聽見許弱的話一般,仍舊是緩步向前。
忽然,辰天與雪落兮出現在了許弱身旁。
辰天眯了眯眼,開口道:“再向前一步,便死。”
那老者頓了頓,終於是緩緩抬起頭。
而眾人也終於看清了這老者的麵容,這老者的雙目之中,竟是一片空洞!
他似乎抬頭“看”了辰天一眼,問道:“你就是辰天?”
辰天沒說話,舉起手中雷霆戰劍。
那老者似是點了點頭,隨後又道:“葉家葉欒,特來取你性命。”
“葉家?”辰天眯了眯眼。
下一刻,他好似想起了什麼,冷哼一聲。
“原來是上天域的人,怪不得……”
秦退麵色微微變,他單手掐訣,這勾陳鏡之上有一道光芒,一閃而逝。
那名叫葉欒的老者,就這麼“看”著辰天,很認真的問了一句。
“你是自己動手,還是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