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村希白的視網膜捕捉到的第一幅場景就是雪白的天花板上有著幾條很分明的裂縫,像是破裂的痕跡。
頭疼的可怕,窗簾沒有拉上,強光照射之下感覺整個眼睛就要廢掉的感覺,一切的一切都讓她覺得很討厭。
慢慢地適應光線,然後眼睛微微的睜開,就看見一麵藍色的牆和掛在門後麵的男式襯衣,於是扶著頭坐起來,揉了揉頭發也不覺得害怕,應該是阿念的家裏。這種感覺卻讓自己嚇了一跳,自己的潛意識裏居然已經把隻是來吉他店來應聘的陌生人仁念劃到了可以信任的範圍之內。
然後挪下床,發現床下就放著一雙看起來像是新的一樣的棉質拖鞋,推開臥室門出去,到處走了走沒有發現仁念,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就覺得有種莫名其妙的詭異感覺,也不清楚是什麼,這種感覺一直延續到發現廚房裏有一套很可愛的圍裙的時候驟然明朗起來…
“這算什麼男人的房間啊!!!!!”到處都收拾的井井有條,然後逆著光看過去木質的地板上都沒有灰塵,然後打開冰箱也不是像認識的忍足謙也一樣的隻有酸奶或者冰激淩,而是放滿了時令水果和蔬菜,看起來像是自己經常下廚的樣子。再看看臥室,除了自己晚上躺過的一床被子是亂糟糟的,別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十分的整潔,哪裏有一個20多歲大叔的樣子啊…簡直,簡直就是五好青年啊!
想著自己認識的家夥之中除了財前這個被自己認為有著輕微潔癖的家夥以外居然還有這麼一個表麵上看起來很正常,其實骨子裏是完全非人類的家夥。正在糾結著的時候就聽見鑰匙插進門孔的聲音,然後走到門口準備迎接房子的主人,鐵門被微微開啟,一個有著長卷發的女人出現在門背後。
“呃…你是?”幸村希白抽了抽然後這樣問。
門外的女人愣了愣,然後舉了舉手中的鑰匙對幸村希白說:“我是來找阿念的。”很顯然,仁王雅治在大阪城就是這樣變身成了仁念。
“哦…”幸村希白這樣一聲,然後反應過來,“請進。”伸手拉開有點生鏽的鐵門,她就走了進來,幸村希白拉上門的時候就看見女生熟門熟路的走到仁王雅治的臥室之內,“砰。”關上鐵門的時候,心裏也是這樣鈍痛了一下。手指上有微微的觸痛,放到眼前一看,手指縫之中被拉開了一條細細的口子,有瑣碎的鐵鏽站在上麵,淡淡的血痕顯露出來。
“阿念他不在家嗎?”女人站在客廳裏,從包裏拿出一疊報紙隨手甩在桌上然後這樣問幸村希白,語氣儼然自己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
幸村希白皺了皺眉,她很不喜歡這種感覺,“恩,不在。”
然後對麵的女人又戴上圍裙,也不回頭,“大概是晨跑去了吧,每天都是這樣的。”似乎是很熟悉的樣子,然後打開冰箱挑選了幾樣蔬菜,拿到龍頭下麵用水衝洗了一下。幸村希白就這樣突兀的站在門口玄關那裏,不知要怎麼辦才好,原來圍裙是她的。這種認知讓自己驟然有了一種自己是局外人或者說是自己被隔離的感覺。水珠飛濺出來,落在台麵上,心裏卻憋得很。
“我先走了。”手上的鈍痛越來越強烈,心裏卻也是悶氣。
“不用了,我把蔬菜洗好就好,等下我有事,你是他朋友吧。阿念也是就喜歡隨隨便便把朋友往家裏帶,我說了他多少次了也不知道。不如這位小姐請你幫我燒一下把。”然後卷發的女人很瀟灑的甩了甩頭發,接著就背上一直放在沙發上的單肩背包走出了大門。
“哦。”幸村希白應完的時候才發現對方已經很瀟灑的關門走掉了,然後留了一廚房的菜給自己,最重要的是自己是完全隻能夠做出讓不想上課的學生請假去醫院的借口的不明生物體的家夥唉。現在是要怎麼辦啊,自己不吃就算了,可是等下似乎阿念還要回來吃飯唉,總不能讓他也跟著自己一起來不吃把啊。
於是無奈的撇撇嘴角,滿不樂意的走進了廚房,然後劈裏啪啦的弄了一陣子,結果等到仁王雅治有些氣喘的打開自家大門卻聞到了一股濃重的焦味從廚房裏傳出來,手忙腳亂的衝進廚房,幸村希白被濃煙嗆得眼淚亂流,看見仁王雅治的時候有種手足無措的感覺,“阿念…那個…我不好意思……”
仁王雅治看見幸村希白一種失措的表情出現就歪歪的靠在旁邊的牆上,然後一直緊繃的嘴角突然裂開,伸出手來,摸了摸麵前家夥的發頂,“幸村桑,乖。”
就像是很多年前在廣播室裏和幸村希白告白一樣,也是這樣溫和的笑著,然後伸手說:“希白,乖。”
記憶和現實重合起來,幸村希白一刹那之間有種被shock的感覺,於是鬼使神差的就對著仁王雅治喊了一聲:“雅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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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是下午三點,幸村希白正一個人在仁王雅治家裏看電視,電視機頻道都翻了幾遍,但是完全找不到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又翻了幾遍之後終於放棄了。
“唉,好無聊啊……”剛剛給財前少年打了電話,財前少年說他很快會過來接自己。
又撐在沙發上回頭看了看緊閉著的房門,剛才仁念似乎是生氣了呢…
事實就是這家夥完全就是估計錯誤了,房間裏那個家夥正對著電話那端的池田家的親親大叔呐喊:“大叔!大叔!她差點就認出我了!”
“……”池田滄青顯得很鬱悶,這家夥為什麼這點事情都要打電話給自己啊,而且最主要的是還打擾了自己睡午覺啊混蛋。
“你說是不是頭發褪色了,要不要抽空去重新染一下啊!”仁王雅治對著鏡子裏的自己這樣問。
“…你腦子該重裝了……”池田滄青這樣無力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