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病情--就算是遊戲設定不敗的魔王也會出現bug

病房裏安靜的似乎連呼吸的聲音也聽得到。幸村精市蒼白著一張臉躺在病床上,坐在床邊的是切原洺甜,頭整個靠在幸村精市手上,似乎是睡著了,仔細一看卻是睜著眼睛直直的望著幸村精市並沒有睡。

網球部的家夥還沒有來,切原洺甜黑色的長卷發纏繞著少年白皙的手臂,使得幸村精市更加病態了些。

幸村精市的眉毛微微皺了皺,空氣間就突然被打破了,切原洺甜伸手握住他的手。

“呃…”破碎的聲音從長時間不說話的嗓子裏溢出。切原洺甜馬上從旁邊拿了一杯水過來稍稍的濕了濕幸村精市的喉嚨。

“小甜…我是,怎麼了?”幸村精市平常平靜如水的眸子裏映著擔憂這種情緒。切原洺甜心裏一冷,咬了咬嘴唇說:“我也不清楚,等柳他們來了再說……”

“砰。”話正在說著,網球部眾人以真田和柳為首就到了病房。並沒有幸村希白和仁王雅治。

“幸村你怎麼樣?”

“部長你怎麼了?”真田\\\\\\\\切原赤也這樣問,身後的眾人甚至包括一向情緒不以彰顯的柳和柳生表情上也有些擔心。

幸村精市心裏一暖,支起身子笑笑,然後揉了揉切原赤也的頭發,“沒事,隻是突然有點不舒服而已。”

“咚咚咚。”眾人便望向門那裏,一身長白大褂的男人站在那裏。

“實在是不好意思打擾你們說話了。”男人顯得很有禮貌。

“不要緊的。”幸村精市一如既往的溫和。

“先做一個自我介紹,我是你以後的主治醫師,我的名字叫做吉田上野。”男人不戴眼鏡,相貌不很出眾,屬於丟進人海就在再也找不到的家夥。可是現在並不是關注這些的時候,因為…

“吉田醫生,你說以後?”柳一下子就抓住重點問道。頓時剛剛正常的氣氛頓時變得凝重起來。幸村精市的眼睛有瞬間放大的感覺。

“是…”

“吉田醫生…我…究竟是什麼病?”幸村精市問道,切原赤也很明顯的感覺到自家部長的溫和氣息在一霎那間全部收攏,剩下的就是像站在球場上一樣的淩冽氣息。

或者說,和球場上相比,現在的幸村精市少了一股名叫做自信的東西。

“怎麼說呢,和你們說的話很難解釋。簡單地說就是多發性神經炎。”

“其實不是什麼嚴重的東西是嗎?”柳打斷吉田醫生的話,而後轉過身望了望真田卻沒有看幸村精市。

“啊…是的。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吉田醫生抱著病例版朝著還坐在床上的幸村精市揮揮手,然後向著少年們說。

“幸村既然丸井他們都在這裏陪你,何況弦一郎還在,我家裏還有點事,我先走了。”柳在吉田醫生走後不久就告辭離去。

幸村精市隨意的恩了聲,然後對著在自己麵前一群不說話的家夥說:“我累了,你們都先回家吧。”切原洺甜說等下和希白一起帶飯來看你,現在的話先回去了。

他笑了笑沒說話,依次揮了揮手,最終門被帶上的時候,整個病房又開始呈現一片灰暗。

幸村精市整個人嵌在床上,一隻手抬起手背放在額頭上,蝶翼般的睫毛閃爍了幾下,少年一直溫和且帶著笑意的臉上終於呈現出一種悲傷來。

“會四肢萎縮吧……”幸村精市的聲音一圈又一圈徘徊在密閉且無人的空間裏。

----------------------------------------我真的不想要這樣啊啊啊-----------------------------------------

柳蓮二跟著吉田上野來到了醫生辦公室。

“吉田醫生,我們來談談關於幸村的病情吧。”柳站在正對著門的位置,額前的小碎發被風亂,像是一彎清水被攪亂了波紋。

“你怎麼稱呼?”吉田醫生坐下來後看著這個少年。

“柳。”

“柳君,幸村君是你的好友吧?”吉田挑挑眉問道。

“是的。”

“我們先談談最好的情況…”

“不。我先聽最差的。”然後很自然的拿出一本很厚的筆記本抓起筆準備記錄。

“…好吧,那就最差的。最差的就是幸村君他不做手術,四肢麻痹,然後肌肉萎縮,最後死亡。”

“繼續。”很快的記完,抬起頭說。

“如果他做手術的話,成功率雖然是有的,但是隻有20%左右。而且就算是手術成功的話,術後恢複也是非常困難的…”吉田皺著眉頭,很苦惱的樣子。

“也就是說以後如果能像一個正常人一樣生活算好了,也許不能打網球了嘛?”柳蓮二的聲音聽上去很清冷。

“你說打網球,基本上不可能。”吉田停了一會說。

“那麼,吉田醫生再見。”柳出門之後就掏出手機撥通了真田。

“弦一郎,我有事說。”柳一貫冷靜的聲音已經完全消失,聲音甚至還帶上了點顫音,握著手機的手幾乎是在不停地顫動。柳蓮二無法想象不能打球的幸村精市會有怎麼樣的痛苦,沒辦法去假設幸村精市不能打網球。這時候柳蓮二才發現在自己的腦海遊戲設定中,早就把喜歡一直笑著帶著溫和感覺的幸村精市設定成了魔王。

永遠不倒的魔王殿下。

---------------------------------如果我不在的話要照顧自己-------------------------------------------

幸村希白和切原洺甜拎著保溫盒就到了醫院,後麵是拿著幸村精市長期的換洗衣物大包的仁王雅治。

幸村精市正靠在床上,“來了啊,仁王也來了~”看不出生病的樣子,仁王雅治皺皺眉,他覺得現在的幸村精市少了一種原來的感覺,少了原來有的霸氣,身上散發的聖母光環黯淡了一些。

“部長,我幫你再帶走點衣服好了~”仁王雅治一邊說著,一邊拿著衣服。

少帶點衣服的話就可以少住點時間了。

幸村精市一愣之後,嘴角上揚一笑:“我沒事。白白和家裏說了嘛?”

幸村希白放下手裏的東西:“爸爸沒回來,媽媽本來吵著要過來的。後來雅治拉住了就沒來了。”

“恩。”幸村精市表示了解了。

“仁王,那邊似乎有果汁啊什麼的,我們去看看吧~”切原洺甜拉著仁王雅治就往外走,仁王也意會過來,就笑眯眯的說:“好啊。”

“砰。”病房門被關上了。幸村精市招了招手幸村希白便走到了他眼前:“白白。”

“恩。”

“以後啊,如果我不在的時候如果媽媽不在家的話,就去仁王家湊飯吃。不然就要去切原家串門…”

“哥哥你就隻知道吃飯嗎……”幸村希白這樣吐槽著,心卻微微痛了起來,為什麼像是遺言一樣。

“燒飯的時候別忘記我們家的爐子要點個火,當心燒到手,還有……”幸村精市說了很長一段。

“我都知道的……”幸村希白的眼淚就開始落在潔白的床單上。

“我貼了便利貼的,記得看啊…”

“如果我不在的話要照顧好自己。”幸村精市側骨頭背著幸村希白說了最後一句。幸村希白已經潰不成聲,幸村精市轉過身的一霎那之間,濕濕的眼淚帶著熱度滾滾而下,少年耳側的碎發被打濕,屏住呼吸固執的不想要回頭和妹妹深情相擁。

因為我不想要讓你有依戀的感覺,因為一旦得到之後再度失去的感覺比從未得到還要難過。那麼一開始就不要擁有就好了。

所以希白,就不要依戀哥哥了。

畢竟,人總要一個人生活的。

------------------------------------我想冬天最討厭了-------------------------------------------------

幸村希白和仁王雅治並肩走在路上,幸村希白說起剛剛幸村精市和自己說的這些。仁王雅治歎了口氣:“似乎是很嚴重的啊。”

“恩。哥哥很少有這種擔憂的表情。”幸村希白這樣說。

“更年期…”仁王雅治別有深意的笑笑說,氣氛一下子略微活躍起來。

“啊喂…別說了,回家理點東西,幫哥哥拿點東西到醫院去吧~”

“好的,遵命我的步兵大人。”

“啊喂,我是步兵的話你是什麼啊?”幸村希白跳腳。

“唔…也許是…敢死隊…”對麵的家夥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3秒之後,“撲哧。敗給你了…”

我想,這樣的生活就算是哥哥不生病也終有一天會被打破的。

被打破隻是時間早晚關係。

現在的我隻是希望哥哥沒事,重新笑顏如花的迎著風披著外套走過來:“嘿~各位。”

各位,你們好。我叫幸村精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