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姑娘也算是好福氣了,以後就是太太了,這還不好嗎?還求什麼?”
“是是是。您說的是。”幹爹趕緊答應。
一群士兵,大搖大擺的走了。
姐姐的親事,來了這樣一大幫人一咋呼,早驚動了左鄰右舍。
大力哥知道姐姐竟然嫁給軍閥當了姨太太,吃驚的呆住了。
孫先生知道了,隻是搖頭歎息。他旁邊站著一個姑娘,果然如英子所說,一股書卷氣,一個新派的女學生,非常溫婉清麗。
她朝我微笑,我也點點頭。
“你就是衛荏嗎?我父親的學生?我常聽他提起你。說你不是俗氣的人。”
我笑了。
“我叫孫映梅,是北京大學的學生,很高興認識你。我平常都住學校,不常回家。所以你以前不知道我。我們以後就是朋友了,可以來找我一起看書。”她落落大方的說。
“很高興認識你。”我也笑著握了一下她的手。
姐姐的成親,讓大力哥消沉了好幾天,連車都懶得拉了。英子和我,晚上去看他。他還是默默的劈柴燒水,不言不語。
“大力哥,姐姐把這個給了我,讓我留著戴。”英子拿出一個東西給他看。
是那個銀鐲子,保存的很好,還像當初新的一樣,亮閃閃的。
大力哥看著那個鐲子,眼淚一滴一滴的流下來。
我們都心酸。
多少往事,好像就在昨天。
昨天,我們還年幼。昨天,我們還純真。昨天,我們還做著清新的夢。
“大力哥,姐姐把你們定情的銀鐲子給了英子,就是願意你們是一對兒,你就答應吧。你和英子才是姻緣,和姐姐,我們都是無緣的了。”我說,把他們的手拉過來,放在一起。
他們倆誰也沒說話,默默的握著,互相看了一眼。
三天後,是端午節,我和衛苒忙著收拾了自己的東西,悄悄的搬到大金絲胡同,我們的貝勒府的新家去了。
我按著衛苒的心意,買了他喜歡的寧波大床,被褥都是描花繡鳳,都是嶄新的。紅色的紗帳,垂著穗子、香囊,都是衛苒特意買的。
三個鳥籠子,都掛在臥房的窗前,一切都是照著衛苒的心意。
然而,接一天,姐姐的成親日子,隻有幹爹去了,我們誰也沒有去。幹娘則是在床上病了三天,都是我和衛苒、英子照顧。
第四天,幹娘起來了,和幹爹一起給大力哥和英子成了親,英子穿著大紅的新衣服,給我們行禮,我和衛苒都很高興。
英子成了親,搬到大力哥家去住了。
我也終於告訴了幹爹他們,我已經和衛苒買了一處宅子,也要搬走了。
“兒女都大了,終歸是要飛走了。去吧。”幹娘歎口氣。
幾天後,我們把大門上了鎖,和孫先生、大力哥、英子他們告別,離開了這個我們一起居住了6年的牛眼胡同,開始了新的生活。
我和衛苒見到姐姐是幾天以後,幹爹他們不願意跟著我們,還是和姐姐一起住到了何家。何家給姐姐他們安排了最後麵的一個單獨的院子,三間正房,挺清淨。後門直通後街,可以不走前麵的正門,好像一個獨立的人家,很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