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9.當你的後盾,永遠都是

同學兼室友黎芳曾說過,對於一個新生兒,情天挺狠心的。

其實有這樣想法的不止她一人,應該包括情天身邊好些親近的人,隻是沒有人像黎芳那樣用同學間玩笑的語氣將這話直白說出來過。

誰都覺得以情天的才華與家世背景,其實這個研究生可有可無,現如今她是藺太太,即便休學回家,也不會對她的人生有什麼影響,她有藺君尚的真心寵愛,又與他有了孩子,應該將心思更多的放到照顧孩子身上來。

含有這意思的很委婉的話,情天其實也從周齡與祖母那兒聽到過。

女子出嫁從夫,家庭跟孩子是第一,何況幼安是藺家男孫,將來是要繼承藺家的一切的,她這個母親更應該細心嗬護培養。

這些,情天不是不知,但她也有自己想過的人生方式,自小聽從祖父教導,深知人活一世,永遠不該停步的是學習。

她的人生才走過二十多個年頭,將研究生課程讀完,是現階段對自己最起碼的要求。

孩子出生以後時間跟精力確實難以分配,但不是絕對的不行。

將沐氏總裁一職交給沐少堂,退任幕後董事,是情天從自己時間與精力上考慮之後的決定,更是對沐少堂的信任。

然而學業已經在進行中,她不想丟。

從回國之時起,對自己日後的一切都曾有所規劃,重遇藺君尚並與他最終在一起,結婚生子,在她的意料之外。

人生意外從來不少,如果情況允許,同時進行,盡可能不要打亂自己原來的腳步吧。

她在乎他,在乎這個家,但她也有自己想要堅持的東西。當然,如果真要取舍,他與孩子,依然會是她心中的第一。

對於此事,藺君尚從來沒有過任何意見,而她卻主動與他談及過。

那是在去年秋,她懷著幼安即將開始新學期的學習時。

八月底的天,偶爾夜晚涼快,晚飯後她與他牽手在鬆雲居外慢慢走。

花園外幾株梨樹結滿果實,飄著淡淡香甜的氣息,男子聽著她的想法,一直未說話,隻是仔細看路,緊緊牽著懷有身孕的她。

後來花園門口,他停步,將她攬入懷裏,長臂收緊。

掌心的溫暖熨帖在她的後背,漸漸直達入心。

男子溫沉的聲音帶著淡淡歎息,透出無盡縱容寵溺,對她說:“綁住了你的心,至少讓你的精神是自由的,想做什麼便去,相比阻力,我更想當你的後盾,永遠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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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節變遷,從春到夏。

幼安半歲,已經開始能自己坐著,嚐試爬行。

步入式衣櫥間,有時候情天在整理衣服,幼安就在柔軟的地墊上自己爬行玩。

看到鏡子裏的自己,他會伸出小肉手想要去觸碰,對於媽媽的聲音特別熟悉,情天喚他的名字,他會尋向聲音來源露出可愛笑容。

因為婆婆與傭人的照顧,從幼安出生回家以後,出了月子起,情天算不得很辛苦。

除了周末夫妻二人會帶著孩子回藺宅住,平日裏多是老太太往鬆雲居來,有了幼安,老人的精神氣似乎都比以前更好。

幼安模樣可愛,明亮澄澈的黑眼睛裏喜怒哀樂明顯,隨著身周的事物變化眼睛轉動得很機靈,韋貞說他發育在同齡的嬰孩裏屬於很好的,老太太每次抱著就愛不釋手。

小家夥卻也有裝酷的一麵,比如說,每當聽到門外的車聲,聽到藺君尚的聲音,小臉就會全神貫注起來。

藺君尚回家,看到妻子抱在懷裏的小人,已經開始長乳牙的他口水多起來,圍著可愛的口水兜,那樣的天真純淨,讓在外應對商場生意的人瞬時就放鬆了心情。

“幼安,爸爸回來了。”

看兒子不顯笑意,依然一臉全神貫注地望著藺君尚,情天對他道。

將西服外套交給何琴,換了鞋藺君尚去洗手,幼安伸手向爸爸走遠的方向,嘴裏咿呀著,情天就將他抱過去。

可是等藺君尚洗好手擦幹,出來要抱他,他卻扭頭往情天懷裏鑽。

看著兒子與藺君尚之間的父子相處如此別扭,情天唯有失笑。

父子最融洽的時候,應該是每次藺君尚帶幼安遊泳之時。

育兒方麵,作為一個新手父親,藺君尚做了不少功課,遊泳有助孩子身體素質與智力成長,得空的時候他經常親自帶小家夥在浴缸裏遊泳。

小家夥脖子套著遊泳圈,藕節一樣的手腳在溫暖的水裏劃拉著,這時候藺君尚在邊上跟他說話,他就總是一臉興奮笑意。

高大的男子穿著家居休閑服,撩起衣袖,骨節分明的手指指著浴缸裏漂浮的小玩具,教兒子認。

這時間情天不打擾,一般看會兒書,感覺差不多了進浴室去,剛好看到藺君尚將幼安從水裏抱出來,大大的浴巾將孩子濕漉漉的身體包裹,動作小心地擦幹。

情天站在門邊看,她從不懷疑等幼安長大了藺君尚會是個嚴格的好父親,因為她曾經算是他的學生,對他有了解。

但卻沒有想過,一個在商場上雷厲風行,常常冷麵嚴苛的人,對待孩子也會有如此溫情照顧的一麵。

從她生下幼安回到家休養開始,夜裏隻要聽到哭鬧聲,他都是第一個起身,隻為了讓她多休息會兒。

他會給幼安溫奶,會在搖籃邊有耐心地慢慢哄,都說女子生產後恢複期很重要,有可能影響後半生,她的體質不比其他女子,卻因為有他的嗬護與主動承擔,讓她得以安心休息。

正出神的情天聽到孩子咿呀的聲音,抬眸看去,小家夥看到她要抱。

轉眼就忘了剛剛在陪他遊泳玩耍的人,藺君尚無奈歎笑。

情天走過去,看著兒子與他,“愛有很多種表達,或許幼安對你的方式不同。”

藺君尚看著揮舞手腳的小家夥笑哼一聲,情天微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幼安長大之前,我替他先謝謝你。”

藺君尚低眸看她:“是否還差一個?”

情天唇角彎起,笑道:“嗯,還差我一個。”

說著,她仰頭,再次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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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氏有沐少堂在管之後,不是什麼大事情天基本不過問。

除了學業與照顧幼安,她卻沒有就此閑著,利用專業累積的知識,目光更多地關注在藝術品投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