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2.兩分委屈,背一下不行嗎

在飯館落座等著晚餐上來時,藺君尚接到C市老太太打來的電話,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接過情天倒的茶。

許途跟餘力在隔壁桌,兩人也是自在,賞著窗外的夜景。

店鋪門外是窄窄的水渠,聽著水流靜靜,知道是婆婆打來,情天一邊慢慢喝著茶一邊聽那人回話。

“這裏環境不錯,清淨,下回有機會,您也一起來。”

對於老太太問的都回答了,藺君尚談及所處環境,不知電話那頭說了什麼,那人忽而低眸一笑,又抬頭凝望著她。

那一笑是麵對家人時才會有的放鬆,眉眼沉俊溫潤,讓情天忽而心跳亂了節奏。

明明那人是在握著手機講電話,卻唇角含笑望她望得認真。

看她喝了一杯又倒茶,他一手聽電話,身子傾過來,另一手從她手裏拿走杯子,微眯著眼睛,意似阻止。

情天其實就是無事習慣手裏捧著茶,沒有意識到自己喝多了,但這人打電話真是三心兩意,還顧著管她。

不能喝茶,她隻能去拿桌上小碟裏的堅果。

沒多久,通話結束,手機擱放桌邊,藺君尚才對她道:“再喝,等會該吃不下飯。”

正說著,晚餐終於上來,在這古風禪意的小鎮上,菜色口味都不重,隻要避開讓情天敏感的海鮮類,基本上都合她的口味。

談及剛才的那通電話,依然是家裏老太太打來關心情天跟肚子裏的孩子,不厭其煩地叮囑,一定要照顧好她。

那人語調帶著歎息,情天主動盛湯遞給他,“你辛苦了。”

這刻意討好的模樣讓藺君尚失笑,看著她越發是愛恨不得。

飯後,慢慢走回客棧,兩人都對藝術有研究,談論起在這裏所見,情天注重在人文風情,而建築專業出身的藺君尚則對園林設計有獨到的看法,各有不同卻又相互補充。

跟在身後的許途跟餘力,聽著兩人對話閑談,隻覺得,最默契相配的夫妻,應就是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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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太湖邊上愜意度日,有人在C市這邊不得安寧。

藺君尚帶著情天離開的第三天,因為盛辰公事,許途被安排先返回,隻留下餘力跟小護士。

萬奇蕭老爺子蕭啟順自從中風以後情況不見好轉,甚至連話都說不清楚,蕭然作為獨子,召開過董事會之後,正式接管萬奇。

都說蕭啟順是在與人打高爾夫的時候突發急症中風,其實真正的原因,是他正興致盎然與人打球時收到了一封信,裏麵的照片跟資料證明,自己在外養著多年的情人,生下的小兒子根本不是他親生的。

自從去年藺君尚與沐情天的婚事曝光之後,蕭啟順感覺到這是對萬奇最大的一個危機,常常夜不能眠,又是上了歲數,身體越來越差,被信裏內容這麼一激,當場血衝腦門導致中風。

但是等到情人來醫院鬧,他甚至連揭穿都說不出,隻能看著那女人還在自己麵前裝,想要從他這裏拿錢。

不過這事情,蕭然是知道了的,那一封信落在了他手裏。

曾經想過可能是那女人的相好故意揭穿這件事,但後來,蕭然想到的是另一人。

撥出電話無人接,他把電話打去了盛辰,那時,特助接電話剛好許途回到公司,拿著文件從旁走過。

聽到是問藺君尚在不在,等特助掛了電話,許途:“誰打來的?”

特助回:“是萬奇的蕭總。”

……

許途回來的第二日,先依著藺君尚的吩咐將從太湖帶回來的特產小吃送去藺宅,同時讓老太太對在外的兩人放心。

還有一份送去了沐宅,交給門裏的傭人便離開了。

再度返回盛辰的時候,在大樓門前停了車,下來剛好看到旁邊也停了一輛,那黑色的瑪莎拉蒂並不陌生。

男子從車上下來,身形依然瀟灑,隻是眉眼之間不再像從前那樣慵懶,眉間微蹙,明顯帶著心事。

“你們藺董在樓上?”

許途微笑:“不好意思蕭總,先生最近都不在C市。”

蕭然看著他,在想這話是不是借故推脫之詞,微眯眼眸顯得嚴肅:“去哪裏?”

“我們太太放假,先生帶著她去度假去了,不會那麼快回來。”

如果說別的理由或許蕭然會懷疑,但現在確實是C大暑假期間,若是為了情天,倒是有可能。

“蕭總您有什麼話,等先生回來了我可以代為轉告?”

蕭然已經轉身,他要說的事是私事,除了藺君尚本人,不想多一個人知。

看著那人重新上了駕駛座,啟動車子離去,許途站在原地目送,繼而回身進了大樓裏。

蕭然來的目的,他大概猜到幾分。

如果不是現如今藺君尚有心收手,以蕭老頭子做的那些事,早不是中風躺在醫院那麼簡單。

他還記得當時,男子聲音沉冷克製,說的那句話——

“不做絕,隻是想換老天多憐顧她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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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湖邊,古樹參天,遮蔽成蔭。

女子眼神溫和沉靜,拿著牧草喂鹿,鹿的神情同樣溫順。

藺君尚站在一旁,看那人時眼裏一片溫厚縱容,帶著淡淡笑意,接過餘力手中的相機,充當了一回攝影師。

“這位小姐,對鹿笑得那麼開心,能不能對鏡頭笑一個。”

聽到相機快門的微聲,也聽到那人逗自己的話,情天下意識回頭時,終於是被拍到唇角的笑容。

連著抓拍幾張,藺君尚從液晶屏回看,覺得都好。

相機遞回給餘力,兩人繼續慢慢往前走,餘力卻越走越慢,悄悄在後麵拍了兩人同行的背影。

情天走得有點累,悄悄轉到藺君尚身後,半玩鬧地想要往他背上去。

那人發覺,轉身捉住她的肩臂,不讓她亂動。

“背一下不行嗎?”

以前偶爾這樣鬧,他從不阻止。

那帶著兩分委屈的模樣似裝似真,隨之,她被他打橫抱起。

“你忘了自己是孕婦,藺太太?”

被冤枉的某人失笑。

情天反應過來,雖是玩笑,確實是她大意了,但背跟抱終究不同:“……那你放我下來,在外不好這樣。”

那人不放,抱著她往前走,“管它好不好,我太太不累著就行了。”

迎麵走來一個散步的老大爺,情天把臉埋進那人懷裏。

老大爺卻停步關心問:“小姑娘這是怎麼了?”

男子對人露出清俊笑容:“害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