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3.藺家的一切,都是你們的

鬆雲居外安保嚴格,真正能見證婚禮的人並不多。

奢華雅致的大客廳裏,情天跟藺君尚同站藺家老太太跟前。

雍容端莊的婦人端坐沙發之上,望著眼前兩人,臉上神色比往日莊重,但眼中的慈愛滿意卻藏不住。

身旁大茶幾上擺放著幾隻精致的絲絨盒子,麵上繡著花卉,讓人感覺其中的物品必定不菲。

孫杏芳端來茶,說話的聲音含笑:“先生跟太太給老夫人敬茶。”

藺君尚接了一杯先給情天,自己再拿了一杯,眾人矚目中同跪下來。

當兒子兒媳一齊敬茶喚著那一聲“媽”,老太太終究還是忍不住抬手捂了嘴,緩了緩,幸好這樣的時刻沒有在眾人前因情緒失態。

“好,乖。”

季玟茹先接過兒媳的茶,喝了一口,才接了兒子的。

情天看著婆婆,心中忐忑,那忐忑不是擔心被為難,而是這儀式帶給她的深刻觸動,她是人家的兒媳,是入了藺家門,從此成為藺家人。

原本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從此以後成為相互依持的親人,彼此間多了責任。

情天微微出神間,季玟茹打開茶幾上精致的刺繡絲絨盒子,裏麵是一套翡翠首飾,從項鏈手鐲到耳環,冰透潤澤的質地都顯示出其價格絕對不菲。

年輕人或許少有知曉來曆的,隻覺得這翡翠首飾一看就是極品,而與季玟茹年歲相差不大的蔣珮卻恍然認出,應該是當年藺承鑰與季玟茹婚禮時,藺家老太爺送的禮物,是價值連城的傳家寶。

季玟茹竟然舍得把這一套翡翠首飾送與情天,可見對她的認可與喜愛。

身邊眾人不免暗暗吸氣驚呼,情天更是有些愣了,與藺君尚在一起的這一年,婆婆沒少給她好東西,她知道是老人的心意,也不扭捏推脫,然而眼前的,即便她不是內行也看出其格外貴重。

“媽給的,情天就拿著。”

身邊人溫沉的聲音傳來,情天看向藺君尚,看到他眼中溫潤鼓勵的神色。

再看婆婆,老太太依然一臉含笑慈愛,“你與昱之一生相互扶持,藺家的一切,都是你們的。”

拉過情天的手,老太太拿起一隻玉鐲套在其手上,情天的手腕白皙細膩,襯著潤透翠綠的翡翠,格外好看,老太太很滿意。

又將手裏的紅包分別遞給兩人,讓趕緊起身。

觀禮的眾人皆是笑著祝福,藺君尚起身的時候第一反應還是扶著妻子,可見上心。

禮成,蔣珮對季玟茹道恭喜,讓新人先去稍事休息,藺君尚牽著情天上樓,礙於她鞋子還有服裝不好走路,一把把人抱上去,那麼多雙眼睛看著,情天隻能把臉往他懷裏埋,當沒有看見。

何琴孫杏芳領著家中傭人招呼送親的賓客們喝茶吃點心,平日安靜的鬆雲居今日格外熱鬧,人聲隱隱從樓下一直傳到樓上。

臥室的門敞開著,藺君尚抱情天大步往裏,抬眼卻看到大床上鋪就的紅色寢具上,爬著一個小家夥。

情天一怔,想起來是藺君尚表妹的孩子,才一歲。

婚禮前兩日情天回滿庭芳住,身邊事情也多,知道藺君尚遠在國外的表妹一家回來參加婚禮,卻還沒有機會見一見。

小家夥睜著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睛,抬頭看著一對新人,那樣純潔無瑕的神態讓人內心柔軟,情天坐在床上,伸手去摸摸孩子的濃密的黑發,小家夥似乎不怕生,還咧嘴笑了。

藺君尚在旁抬手微微鬆了鬆領帶,看著妻子已經被接回家,總算是鬆了口氣。

門邊出現一個年輕女子,手裏拎著剛衝好的奶瓶,倚著門框對裏麵的人笑:“舅媽說要讓小鳩滾滾喜床,我就帶他過來了。”

剛才眾人環繞,尤青跟情天距離遠,此刻進來跟前,女子笑說:“幾年前我們見過一麵,沒想到你會成為我嫂子。”

藺君尚坐在沙發上手握玻璃杯喝水,臉色帶笑。

還記得那一年在流曲苑,尤青回國暫住那兒,剛好周末被去學畫的情天看到,因為誤會還鬧了情緒。

或許真的是心意默契相通,藺君尚別有深意的一抹笑,讓情天瞬時也想起幾年前那時候的自己,對眼前的尤青笑道:“我也沒想到。”

“謝謝你回國參加我們的婚禮,他叫小鳩嗎,好可愛。”

轉頭去看小家夥,他肉肉的小手裏抓著一粒幹桂圓正遞給情天,嘴裏咿咿呀呀。

情天接過他手裏的桂圓,尤青上前遞了奶瓶在小家夥嘴裏,托著讓他喝。

“是很可愛,你跟我哥趕緊生一個。”

尤青說著轉頭看坐在沙發不說話的藺君尚。

藺君尚正倚著沙發靠背休息,目光落在妻子臉上,深而寬厚。

“不急。”

尤青也不想多打擾新人,讓情天逗逗小家夥,等喝了奶,她就抱走了。

新房中隻剩下夫妻二人,大床紅色的寢具奪目,妻子更是美得奪目。

藺君尚走到床邊坐下,伸手輕捏她的下巴,湊上來就要吻,這件事,他已經忍了一早上。

“剛才的話,是真的?”

深深吻了好一會,他貼著她的唇問。

“什麼……”

情天迷糊不知他所指。

“幾年前,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會成為我的人?”

男人聲音格外低啞,帶著淡淡笑意。

說到這個,情天抬手推他,低了眉眼:“我、我承認那時候已經喜歡上你了,但還那麼小,哪想著那麼長遠的事情,再說了,你那時候就是拒人千裏。”

藺君尚一把攥住她推他胸膛的手,薄唇微勾,笑得清雋,“我的錯,夫人別把這事放心裏了,好麼?”

那時的他,不是對她不動情,而是不能。

即便是為了還人情,也是有目的的接近,她的珍貴,讓他不願將錯就錯地去接受她。

“才沒那麼小氣。”

情天低聲嘀咕,撇開臉。

藺君尚俯身壓下,湊近了問:“真的沒有,嗯?”

他一直在鬧她,情天一直在躲,臉上卻忍不住笑意。

突然感覺好像有人來,一抬頭,沒關的房門口站著何琴。

“抱歉,先生。”何琴笑笑,但還是要提醒:“時間看來差不多了,該出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