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7.年夜飯,悄悄擰他手掌心

後來第二天的報紙稱,除夕前一天夜裏,C市城中一座山上,炫美煙花提前燃放,美不勝收,連綿良久,那處正是商界首富藺君尚的私人府邸所在,鬆雲居。

……

大年三十,除夕

藺宅門口,聽到車聲的孫杏芳上前迎,看藺君尚牽著情天進來,眼角眉梢都是笑。

節日到來的氣氛感染著每個人,提前做好豐盛的年夜飯後,季玟茹就讓家裏廚師跟傭人先回去了,唯有這些年獨身陪著住在藺宅的老傭人孫杏芳留下。

季玟茹坐在客廳裏,聽到說話聲抬眼看去,相襯的一對男女已經進來。

藺君尚親自給情天換鞋,就像在鬆雲居一樣,之前她有暈眩症,又容易頭暈,他不願她蹲蹲起起,所以隻要他在都是他給她換,此刻來藺宅,情天多少還是有顧忌。

那人拿著家居棉拖鞋套在她腳上,抬頭看到她神色中的幾分羞赧,不禁有了笑意,起身時在她耳邊說:“都老夫老妻了,還不好意思?”

老夫老妻這個詞,怎麼從這人嘴裏說出來有那麼幾分不正經。

說完那人牽著她往裏,情天悄悄擰他的手掌心,那人不覺痛,任由她小動作。

進去見到季玟茹,情天收回手,不跟他鬧了。

看著她乖巧去跟母親身邊坐一起,藺君尚失笑,隻能坐兩人對麵。

孫杏芳去準備,而後不久,藺君尚起身,領著情天隨母親一起,去了藺家的祠堂,給先祖上香。

上過香回來,年夜飯就開席了。

孫杏芳獨身留在藺家多年,季玟茹待她早不止是主仆之情,往年過年也是讓其一起入席的,今年也不例外,於是藺家年夜飯飯桌上,是四個人。

孫杏芳盛飯盛湯,情天可以吃的,清淡的菜都多擺在靠她跟前,即便這樣,跟前的小碟裏還是一直不斷有來自藺君尚與婆婆夾來的菜。

外麵不時傳來隱約的爆竹聲,暮色裏,四個人的年夜飯,也算得和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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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沐宅

沐家曾經人丁旺,傭人也較之藺宅多,隻是現如今,已經格外蕭索。

花園依然如此美麗,早已沒有欣賞它的人,除夕,這大宅院裏皆是安靜。

大門上的福字,還是去年情天回來寫的那一張,沒有換。

今天沐氏基本也放假,沐少堂在上午去過一趟公司晃晃,無事很快就回來。

自從學習與實習兩頭兼顧之後,才明白難得休息是怎樣的幸福,不再像以前無所事事混沌度日,覺得每天都一樣無聊,開始懂得時間的可貴。

沐家的年夜飯自然豐盛,老夫人堅持要下床同桌,那麼除開他們祖孫兩,還有他的二伯沐益誠。

下樓的時候,聽到院子裏新駛來的車聲,轉頭看,白色的寶馬。

沒想到,沐尹潔也回來了。

同樣姓沐,要回來沐少堂能說什麼,他吃喝自己的不理會就行。

周齡帶著沐箐箐回娘家吃年夜飯,所以沐宅這邊今天也是四個人。

入席時,沐尹潔難得幫著擺碗筷,老夫人目光看向門外,似在想著什麼。

看到沐少堂進來,問:“情天說了今天不回來?”

“嗯,今天去的藺宅過除夕。”

沐少堂應著,坐下拿起筷子,夾菜開始吃飯。

沐益誠拿過一瓶白酒,給自己杯子裏斟了八分滿。

飯桌上,沐尹潔對祖母很關切,其實老人除了腿腳行動不便,其餘還是正常的,吃飯並不需要人服侍。

沐少堂默默吃飯,有些走神,在想之前問情天的話,今天她肯定是不回來了,明天大年初一,不知會不會回來一趟。

沐家飯廳是中式的氣派,沒人說話,沐尹潔雖然對老夫人關切但也不像以往那樣嘴甜說著各種好話,感覺寡言很多。

沐少堂夾菜時狀似無意掃一眼,她就坐在自己對麵,飯廳的燈光橘暖,照在她臉上,看起來氣色不太好。

最近與白家姐妹不睦,兜兜轉轉又跟梁子懿牽扯不清,導致表親關係惡化,向來倚靠白家的她,哪還有以前意氣風發的神態。

就連剛才祖母提到情天沒回來,她也不像往常那樣插話故意製造爭端了。

因為無人說話,雖是年夜飯卻吃得不長,不像以往一頓飯熱熱鬧鬧要吃許久。

老夫人叮囑兒子不要喝太多,就讓張媽推著自己回房。

老人讓沐尹潔也跟著一起去房裏,沐少堂離席時,飯廳裏燈光明亮,唯有他的二伯沐益誠坐在靠邊的位置一個人悶頭對著一杯酒,慢慢配著菜。

……

樓上臥房,老人苦口婆心對大孫女說,即將是新的一年,往後不可再做糊塗事,讓她要記得自己沐家人的身份。

沐尹潔坐在沙發上聽,看似乖巧,實則出神。

八點剛過,她手裏手機響起提示音,有新信息。

一邊聽著祖母的教誨一邊點開信息,來自梁子懿,一行字簡短:“今天家裏人多,晚上不一定回得去。”

今天除夕,梁子懿自然要回家與父母吃年夜飯,他此刻說回不去的是獨住的別墅。

他回不去,那她就不用過去了。

心裏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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藺宅

年夜飯吃得時間有點長,不過這一頓,家家戶戶基本都會這樣。

能離席時,情天覺得自己已經特別撐了,藺君尚經過她身邊,伸手覆在她小肚子上,忽而一笑,情天抬眼幽怨看他,繼而就聽到客廳裏季玟茹召喚她去吃水果。

情天笑得有點無力,還是那人幫她說話,“媽,她吃不了那麼多。”

“那晚點吃,情天過來坐,晚會要開始了。”

季玟茹招呼她坐身邊,一起看春節晚會。

藺君尚趁著這空檔上了一趟樓上書房,也不知道做什麼。

九點,窗外的爆竹聲更密集,季玟茹在接國外親人打來的電話,說笑著,情天一個人看著電視裏的晚會,之前一個月在國外習慣了晚上九點左右就睡,此刻,困意漸漸襲來。

今晚是要守歲的,何況是在藺家過的第一個新年,情天想讓自己清醒一點,一個人走到外麵廊下透透氣。

即便外麵有爆竹聲,藺宅的院子在一牆之內,仍是安靜。

走了一會,晚上清寒的風讓她清醒幾分,外套裏的手機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