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帶往的地方,沐尹潔並不陌生,是梁子懿在梁家之外獨住的別墅。
在高檔住宅小區當中,別墅區總是特別安靜,沒有人會注意在這裏有車停下,有男子將女子強行拉下車,往一幢房子裏帶。
砰——
門在身後合上,無視沐尹潔的掙紮,梁子懿執意將她往樓上帶去。
沐尹潔的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又氣又怕,嘴裏一直嚷著讓他放手,換不來那人的一絲放鬆。
“你把我當什麼,放手!”
以前在一起他從未這樣對待她,這樣的他讓她憤怒的同時是恐懼。
“我想好好待你,是你自己不願意。”
梁子懿的聲音比以往聽著冷漠無波,兩人拉扯間,已經到了樓上的臥房,身前人突然靠近,在她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被一把扛起來,直接進了臥室裏,扔在地上的榻榻米上。
高跟鞋脫落,沐尹潔撐起身,一步步往後挪,防備看著站在跟前的人,臥室門已經被他也關上了。
男人突然俯身下來,手撐在她身側,那麼近地圈著她在身前,緊緊望著她。
“我對你不夠誠意嗎?從認識你開始,追求你你不屑,你一心隻想著蕭然,等到被他拒絕,是我安慰的你。我以為你被我打動了,誰知道你又忽冷忽熱,玩什麼呢?真覺得自己是沐家大小姐了不起?”
沐尹潔隻是本能往後躲,但她的背已經貼到了冰涼僵硬的牆壁,無處可去。
“什麼誠意,你跟我姐在一起了,這就叫你的誠意?!”
沐尹潔心裏說不清的情緒也上來,或許無關愛,但那些糾纏不清的感情糾葛讓她想起來並不覺得美好。
“你對我不冷不熱,我隻是想試試你的心意。有時候人為什麼要那麼賤,我追求你不要,我跟你姐在一起了,你又要暗地裏跟我來往。”
男子似笑似歎息,伸手捏著她下巴:“你說,你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
沐尹潔掙紮地用手撥開他手掌的禁錮,下巴生疼:“沒有!”
捏在下巴上的手更收緊,“再說一遍?”
“沒——”沐尹潔氣到想哭,被捏著下巴艱難嚷道:“你跟我姐在一起真的隻是為了氣我,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後就會趁機分手,而不是還回去哄好她!”
感恩節晚宴的事件一出,不管是不是找人陷害,那都是一個適合跟白諾涵提出分手的機會,但是梁子懿並沒有,在那段時間裏甚至還殷勤去哄回白諾涵,這可不像是他所說的隻是為了氣她而已。
“所以你是在生氣,在吃醋?”
梁子懿一雙眼似陰鷙似帶笑,看著麵前美麗的女子。
“沒有,想得美!”
“嘴硬。”
驀地一鬆手,毫無防備的沐尹潔腦袋跟後肩背都撞在身後冷硬的牆上,牆體冷冰冰的感覺從後背傳遍全身,冰涼了手腳。
男人站起身,抱著雙臂站在榻前俯視她:“現在我跟你姐分了,你什麼都不用在意了,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
一個枕頭砸過來,毫無傷害性地被他擋開,隨之聽到她氣惱地嚷道:“即便你跟她分了,我跟你也不可能,惡心的關係結束就是結束了!”
啪——
話音落,臉頰一陣生疼,繼上一回在他家小區門外被白諾涵打了一巴掌之後,今天,眼前的梁子懿又給了她一個。
驀然怔住,她捂著臉不敢置信看著眼前人,然而那人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語調忽而輕緩,甚至帶有歎息:“我也不想打你,但你不聽話,往下該怎麼做,懂了嗎?”
看他就要起身走出去,沐尹潔喊道:“你不可能把我關在這,我家裏人知道不會放過你!”
那人卻像是沒聽到一般,徑直走了出去,在她要衝過來時,門已經合上,上鎖。
這個房間她並不陌生,曾經他將她帶來,兩人還在這裏歡好過,此刻,她卻隻能靠縮著牆壁,渾身無力。
樓下車上,梁子懿從後座拿下一隻女士的包,從裏麵翻到手機,找到白慧的號碼,以沐尹潔的口吻發送了一則簡短的信息,說自己最近心情不佳,要出去散散心,讓家裏勿念。
然後關了機,扔回包裏,整個包丟在樓上某一個小房間內。
……
收到信息時,白慧正在家裏做飯,以前她很少下廚,最近陪著女兒回到曾經的三口之家住,運氣不順心情不好,也不想看著傭人在眼前走動頻繁,除了必要的日常清潔需要傭人,她開始自己做飯,也算是給太過空暇的生活找點事做。
以前她每天不是跟貴婦人在外喝下午茶就是打牌,永遠有應酬,現如今,開始不太喜歡出去了。
正是傍晚,正打算要做飯,看到手機上女兒發來的信息,沒有多想,畢竟最近確實發生了太多的事。
但女兒不在家,白慧也不想弄什麼菜了,握著手機坐在客廳沙發上,安靜中聽著牆上掛鍾行走的微聲發呆,不知道過了多久,日暮裏,恍然間抬頭看了一眼窗外。
暮色夕陽灑進來一片薄薄的金光,照亮了整片窗台,這景色其實再尋常不過,但她卻發現,這是自己第一次認真看著。
她曾經在這裏住了二十幾年,但卻沒有好好看過這房子周圍甚至窗外的景色,因為她心裏想著的永遠是白家,而忽略了這個與丈夫與女兒的三口之家的美好。
現如今恍然發現美,但卻是空房之中唯有她一人,丈夫早已跟她離婚回到沐宅去住了。
細細想來,回憶中竟然尋不著夫妻二人在這房子裏溫馨和融的畫麵,這麼多年,都像是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沒有歡笑,沒有交心地交流,有的隻是挑剔與爭執,還有漫長的冷戰。
是什麼讓一切變成這個樣子……
想著想著,中年婦人在落滿霞光的沙發上,頭發被映得發白,掩麵哭了。
-
美國
醫院,病床裏情天醒來時,是下午四點,輸液依然沒有結束,身邊是拿著本子跟筆在寫記錄的護士,以及站在床旁不遠的女助理。
目光尋視,並沒有看到藺君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