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上有太多值得關注的事情,如陽光溫暖不到的弱勢群體,如那些不被大眾所知的平凡人的感人事跡,可以宣揚的正能量如此之多,卻將自己最有利的武器對準八卦雲煙,對準別人的傷口撕剝,有些新聞媒體人所學,在後來浸染到社會之中後,確實早已與自己最初的理想或者理念已經背道而馳了。
情天一段話,清清淡淡,卻在在場民眾聽來鏗鏘有力,讓人覺得即便眼前隻是一個弱女子,也從不是軟弱可欺。
有人開始竊竊交談,說她說得很好,也有人說這個二小姐的氣度很寬廣,麵對媒體的不善與句句緊逼,從容淡定,不怒亦不惱,回應得得體又漂亮。
媒體記者都啞口無言,不好意思再追問關於她的那些情況。
在現場的安靜與人們的感歎中,情天轉了身,繼續往展廳裏麵走,餘力看著女子背影,終於明白,先生對她用情至深的原因。
最初剛被安排接近她的時候,餘力以為她是一株溫香的小百合,後來才知,她更像是一枝冷冽的白梅,看似清冷傲骨,著實堅強堅韌。
美女何其多,圍繞在藺先生身邊,肖想藺太太身份的女人何其多,但唯有這樣麵對大場麵始終從容不迫,氣度卓然的女子,才足以匹配那人。
言語清淡,激蕩著的不止在場人的心,還有蕭然的心。
從新聞爆出,到聯係不上她,到今日所見,關於她的身體情況他不提一字,就是怕無意中傷了她,但她顯然比他所想的要堅韌豁達,這樣的女子,注定會讓人無法移開目光,深刻心中。
展廳之中,畫幅一一揭開,有情天幾年前的創作,亦有這半年回來利用閑碎時光完成之作,畫麵瑰麗繁複,用色絕美,令人驚歎。
有專業的記者提問畫展相關,眾人看到那女子清致臉龐上有了微淺的笑容,講解自己創作的初衷與靈感。
所作的同一個係列,靈感皆來自中國古籍巨典《山海經》,打從小時候第一次在沐家祖父書房裏翻閱過第一版《山海經》,情天就深深被書中的形象及故事所吸引,它是一部奇書,講異獸,講地理生態環境,講民俗,講述未知的事物,講述那些遠古神話傳說和寓言故事,書中構建了一個瑰麗奇幻的異世,是一部曠世的古籍。
當女子麵對創作侃侃而談,已然不像剛才在外回擊不善提問時的冷冽,言語輕快瞳眸含光,動人的聲音講述那些奇幻的故事,讓聽者覺得女子內心必定同樣廣闊富麗,就像她所作的畫作,心懷容納百川,那樣不動聲色流淌出的氣質美,可以醉了旁人,醉了周遭。
蕭然看著燈光下的女子,唇角含笑,他笑容向來慵懶,這一刻,卻難得含蓄內斂,神色認真眉目溫然。
這樣的她,他不該再錯過。
這裏有耀眼的所在,以至於,畫展成為最受歡迎的地方,無數賓客駐足欣賞,時間是下午四點,蕭然因為一個電話而暫時離開。
彼時,情天已經獨自站到畫展角落一隅,看著眼前賓客來去,心中滿懷感慨,是因為憶及多年前。
少時,沐家那個大書房,當她創作出第一幅自己想象中的瑰麗世界,抬頭對祖父說,總有一天她要將這一切展現眾人之前,讓更多人了解自己國家的文化源遠。
輾轉多年,終是實現,但當年第一個表揚她畫作的人,已經不在了。
為了懷念祖父,她近日特意學著祖父的字,書寫了幾幅行草書法,或許因為用心,與祖父的筆跡竟是難辨。
現場有人拍出價格,不是為了給沐氏捧場,卻是真的欣賞這位沐家二小姐的才華。
蕭然不在,卻早已安排助理參與競標,沐家二小姐的畫作每一幅,都是萬奇以最高價標得,數次讓現場一片驚詫暗歎。
沐尹潔今天這整個下午哪兒也沒去,眼裏心裏唯有那一人,卻眼睜睜,看著那個人在自己麵前對沐情天關懷示好,甚至高價拍下她所有的畫作。
這是怎樣的場麵,怎樣的風光,當司儀一次次宣布最後的成交價來自於萬奇集團蕭總,沐尹潔從不知道,自己周身的血液可以冷固到這樣的地步,明明入夏,明明即將進入六月,她卻覺得比自己曆經的那些寒冬還要冷。
不,不該是這樣的,她處心謀劃了一切,應該是將沐情天從眾人麵前推離,讓人看清沐情天身上有太多不好不堪,但怎麼此刻卻變了呢?
接電話歸來時的蕭然,正好曆經情天最後一幅畫的拍賣競價,親自舉標,最終將畫作悉數拿下,俊美容顏,一笑惑人。
情天說:“你不必這樣。”
蕭然卻認真看著她:“不管是它,還是她,都值得。”
已經有賓客在小聲低語:“看來蕭然與沐情天在一起是真。”
沐尹潔想要去撕了那人說話的嘴,這樣的話,她一句都聽不得,之前爆出緋聞那段日子所經曆的心痛,不想再品嚐一次。
然而那個被眾人矚目的女子,卻對蕭然說:“蕭然,這輩子,我們都是朋友。”
蕭然的眸色變了,笑意卻依舊,隻是那麼深深,深深看著她,微微挑眉。
仿佛知道他即將要做什麼,說什麼,她卻先對他喊了停。
他蕭然,這輩子第一次,想要對女子說的話,竟然就被她生生止下。
“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嗎?”
情天向他伸出來的右手,白皙纖長,無名指上的鑽戒精致晃眼,蕭然低眸看著,良久,忽而一笑,笑容卻略顯悵然,原來,是他從未注意,從未發覺。
“在看到那個人之前,我,並不想握這個手。”
是誰占據了她的心,他蕭然,尚且不能甘心。
此時有工作人員過來,恭敬對蕭然說,外麵有客要見他。蕭然眸色疑惑,想不出是誰,情天說:“你去吧,我一個人沒事。”
蕭然看了一眼現場,點點頭:“我去去就來。”
然而,蕭然出門時與一道身影擦身而過,他往外,那人進了展廳,看到情天的身影,便走了過去。